裕丰小队成员的表现被他看在眼里,除了恼怒还是恼怒。
要是在营地生活两三年的人,早已在生死搏杀中变得冷血。面对这种情况,这些人肯定会传授裕丰小队致命的经验,让他们在某次历练中丧生。有些因为长时间杀戮使得心性扭曲的人,甚至会无端陷害新人,以此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也正是这个原因,营地的新人教官多是上一两批的人。尤其是巡逻官这种朝夕相处的人,更不会用两三年经验的老人。
唐然虽然已经来夏沫山营地三个多月,但是,因为没有经历太多的生死搏杀,心态还有一些停留在夏国之时。面对裕丰小队的不尊敬,他还做不出教授错误经验让裕丰小队去死的做法。一口气憋在心里,再加上对上一个小队两名阵亡者的愧疚,这段时间唐然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苏衍的尊敬放在他眼里,就非常顺眼。连起先埋怨分到一个凝魂境灵师的想法也消失了,对苏衍的语气也很平和:“现在有时间吗?我带你去我们巡逻的路线转一转。”
苏衍受宠若惊,还以为唐然心中有鬼,但是看上去又不像,也就坦然面对,同时,稍微警惕一些。
唐然双目如炬,一眼看出苏衍的怀疑和忐忑,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过头了。他也没解释什么,心情大好的他更没计较苏衍对他的戒备。所谓日久见人心,反正两人还有三个月的相处时间,会慢慢改变苏衍看法的。再说他对苏衍也没有什么企图,身正不怕影子斜。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唐然细心的跟苏衍讲述沿途的犄角旮旯,将一些细节娓娓道出,顺带讲了一些附近经常出现的小队和脾气不好的人。
在现场讲述,又是唐然的亲身体会,苏衍立刻对这片地方有了立体的认识,原先模糊的地方逐渐清晰。渐渐的,苏衍放下心中的隔阂,认真的倾听。
两人一个愿讲,一个愿听,相处倒也融洽。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天黑。已经连续几天没有这么高兴的唐然兴致勃发,直接拉着苏衍去喝酒,苏衍也不推辞,心里也暂时没了算计,两个人就单单纯纯地喝了一晚上酒。如果不是唐然和苏衍两人都知道克制,而且第二天还好巡逻,这一晚非喝的烂醉如泥不可。
第二天,唐然带着心情各异的十个人,走在他熟悉的路线上。不时的指点着周围的一些特殊事物,简单的讲解着。唐然阅历丰富,也没有表现的很看重苏衍,因为这样对苏衍融入营地没有好处。尤其是巡逻队另外九人处于一个小队的时候,这样做反而是害了苏衍。
唐然以为苏衍年少不知道,私下的时候甚至解释了几句。苏衍对此很感激,唐然能主要到这种细节,再加上几天的相处,已经说明他不是刻意结交。甚至,苏衍心里为曾经对唐然的怀疑而内疚。苏衍不喜欢多说,只是下定决心,以后如果能帮到唐然,就帮他一把。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来到营地已经半个多月,这些日子过得很平静,每天只是例行公务。巡逻队代表着营地的官方,再加上营地内禁止打斗,这些年一直在施行。新来者不敢逾越规矩,老人也不会闲的无聊试探官方的底线。就连中洲宗门弟子、家族子弟来到营地都要守规矩,更不要说封魔之地的灵师。
这些天唐然虽然经常和苏衍出去喝酒,但在巡逻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照顾。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为与苏衍交好,在营地中也有了谈心的对象,唐然的脾气好了很多。面对丰裕小队的时候,也当做没看到,只做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从不多关心一句。
唐然虽然不会故意传授丰裕小队错误的知识,但也不会讲太多。一些明面上不愿意将给丰裕小队听的忌讳和细节,唐然都是在私下里单独说给苏衍听。苏衍也没有傻傻的觉得对丰裕小队不公平,而转述给他们。在巡逻队中,真正被孤立的,也就是他和唐然。
“吃一堑长一智吧。”苏衍冷笑。有些人总是太现实,不是现实不好,但不要表现出来,让其他人心生警惕,心生怨恨。从这里,苏衍又学到一点。
……
黑虎队,苏衍已经暂时将这个敌人抛之脑后,他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这几天无论怎么修炼,无论真气的数量还是纯度,增长速度非常缓慢。每次修炼后,经脉总觉得胀胀的。
真气增长缓慢,是到达瓶颈的原因,经脉发胀,是因为真气已经达到经脉容纳的极限。这种常识,苏衍也知道,虽然他因为服用青莲的缘故,再加上大五行混元心法的滋养,经脉比一些培元境的灵师还要宽广坚韧,但毕竟总有尽头。陷入瓶颈后,苏衍不仅不慌张,甚至还有些欣喜。瓶颈,意味着自己距离培元境又近了一分。破除瓶颈,将会达到半步培元,而拥有神识的他,将可以迅速晋级培元境。
然而,这种欣喜没有持续几天。就在昨天晚上,他修炼的时候,发现神识也不再增长,还是覆盖一百米出头的样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变化。
神识不再增长,原因也很简单。如今的苏衍已经不再说什么也不知道的修炼新人,通过师父苏东亭、师父澜星河、夕颜姐、唐然的一些讲解,他明白神识之所以停止增长,主要是因为已经达到身体和真气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且,神识并不是不再增长,只不过开始从表面的增长,转化为内核的凝固。
瓶颈,意味着距离下一阶更进一步。话虽如此,但连续被困住几天,无论怎么修炼都不进步,苏衍还是有些心慌、心切。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一个月就要过去,如果不能再一个月内突破,就意味着不可能赚到足够的贡献值,而没有足够的贡献值,就意味着不可能去闯两座宝塔,意味着今年年底前不可能有机会进入灵气房间修炼。
“要不用真元石换贡献值?”这个念头刚刚冒出苗头就被苏衍掐回去,除非自己历练,赚取足够的贡献点,不然的话,他身居真元石的秘密肯定会暴露。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苏衍有多少真元石。但不知道无所谓,反正他只有凝魂境的修为,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抢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一点苏衍深有体会,曾经在出售那套大世界的剑诀时,乔家商会和萧家商会还不是想黑吃黑。一个正规的大商会还是如此,更不用说冷血的夏沫山营地。
身上的真元石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使用,是用来保命的,而不是用来作催命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