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明媚。杨辉推着程筱雨来到医院的草坪上晒太阳。
春末夏初的阳光给人暖洋洋的感觉,几杆粉红的桃花在阳光下散发着一阵阵醉人的芳香,看上去既柔和又艳丽。
久未见阳光的程筱雨难得的露出迷人笑窝。
一朵桃花打在了她的肩上,卷入了她的秀发中。杨辉随手捡起就想扔掉,程筱雨急忙拉住了他。
“杨辉,把花给我。”
“都差不多开败了还要它干嘛呢?要不我偷偷摘一朵给你?”
杨辉的话让程筱雨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心感觉到了丝丝的痛楚。“人少似花香,人老如花谢,人残就像早早凋落的鲜花了……”
她的话让杨辉无比紧张起来,他知道她定是又想到了自己残缺的容颜。他俯下身子把花伸到程筱雨的跟前,温柔地说:“筱雨,虽然它离开了大树,可是它没有放弃自己的美丽,也没有辜负来这世上一遭的使命,它依然努力绽放啊。它在留给这世间多一分的灿烂后还会化作花泥孕育下一季的芳华。”
程筱雨接过那一朵桃花。它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向往。如果自己是一朵桃花,只是选择默默地守候在杨辉经过的路途,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人揪心的事发生?!
杨辉的手机响了。是刑警队的王队长。
“你好,王队。”
“杨辉,你好。你的房子现在已经彻底解禁了,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噢,谢谢你,王队。”
“不客气。不过房子的卫生恐怕你得花点钱请人大搞一次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索性请人重新装修一次好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奇奇怪怪的事,再住进去自己心里也不踏实。”
“说的也是。”
“对了,王队,还想请问你一件事。曾观晴他们一家人有消息了吗?”
“唉,还是没有。我们连出入境记录都查了,可还是毫无所获。你放心,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如果你有什么新的情况也别忘了和我联系。”
“是,一定的。”
“那好,再见。”
挂了电话,杨辉对上的是程筱雨疑惑的眼睛。她那若有所思的脸上写着欲言又止。
他蹲在她的跟前,微笑地看着她说:“怎么了?筱雨。”
“杨辉,要不……我们试着请碟仙吧?也许能知道观晴姐的下落。”
“请碟仙?什么玩意儿?我没听说过。”
“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听姆妈说过,就是一种用碟子占卜的方法。晚上十点,选一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进行,据说还挺灵的。现在地方不用选了,你那房子就挺适合的。”
“用碟子占卜?!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呢?迷信!”杨辉笑。
“可是杨辉,现在有那么多不可能的事都发生了,你认为也是迷信吗?”
“这……可是……”
杨辉词穷。的确,程筱雨说的都是事实,摆在眼前的一切已经是没有人可以解释得清楚的。科学,有时候还真的不是万能的。莫非在这世上真的存在第二个空间?人肉眼无法看得到的现实也在同步上演?那么这一刻,曾观晴是否在另一个空间听着他们的谈话?鬼真的存在吗?抑或它只是神奇的大自然产生的错误而已?
这样思想间,他顿觉诡异的气氛弥漫了整块草坪,压迫静寂。他又开始紧张起来,头快速地转动,眼睛四处扫描着。可什么也没有。有风掠过,在他的耳边发出轻微的响声:“咝啦——”、“死啦——”、“咝啦——”。
“杨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程筱雨看着她煞白的面孔,焦急地拉着他的手问。
“我……我没事。你说请碟仙是吧?我现在去上网查……”
就在这时,后面****了另一个声音:“请碟仙?你们是不是傻了?!知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如果不能把它顺利送回去的话,就会发生更加可怕的事,让人无法预想的可怕!”
是容嫂。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篮,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容嫂?!你玩过请碟仙?碟仙有那么可怕吗?”
“你们听我的就没错,一定不要碰那些东西。尤其现在看来你们的时运都挺低的,万一要是……唉,年轻人啊,不要凡事都那么好奇。”
“如果我们有护身符呢?会不会有帮助?”
“护身符?!很多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你们也不要太相信。”
“不,我这个不一样的。我的是我们杨家的一个前辈专程送我的,看得出那一直是他的傍身之物。”
容嫂的眼光忽然变得怪异,说:“你拿出来我看看。”
杨辉和程筱雨对望了一眼,迟疑地从领口中把“杨家祠堂”的木质挂牌掏了出来。淡淡紫檀木的清香幽幽的散发。
容嫂走近几步,拿起木牌。目光中写满了疑虑。“你是说这是他亲手送给你的?”
“对啊。还有这个……”杨辉拉起了程筱雨的手,给她看程筱雨手腕上的绿玉珠。
容嫂的眼眶中迅速地涌起了一汪的晶莹,她抽咽着摇头说:“我说这死老头怎么会一病这么重呢?真是前世孽债啊!”
“容嫂,你是说杨老伯他……他就是你的老头子?可是我记得我们去你家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其他的人啊。”还是程筱雨心思缜密,一下子就猜到了容嫂和杨老伯的关系。
“唉,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杨辉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说:“容嫂,我们到那边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容嫂隐隐约约透露的伤感如同一滴浓黑的墨汁,掉在了雪白的宣纸上,慢慢地扩散……欲求知道救过他命的杨老伯的故事,杨辉和程筱雨的心情是相同的迫切。他们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老人,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亲人,只有自己孤零零地守着一屋子的灵牌……那里一定藏着一个很无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