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两军撞在一起,边军带着战马的冲势,生生将并州军撞得人仰马翻,又有包琼在前,更是气势如虹,只是并州军也铁了心,即便是损失人手,也是拼命地阻挡,终于边军的冲势还是慢了下来,但是却也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才将边军阻挡在此地,双方焦灼起来,但是却挨不过边军人多,几乎是四五个打一个,纵然高顺眼见吕布就要脱困,却也抽身迎向边军,但是却被包琼截住,两人你来我往,战个不相上下。
程东不敢耽误,手中木枪不停的刺出,即便是拼着挨上一棍子也是如此,城东如此拼命,将士们自然不会怠慢,一个像是打了鸡血,喊着叫着,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将并州军滚落马下,只是顷刻间,五六十并州军竟然全军覆没。
“撤——”程东一声令下,强忍着胸口火辣辣的感觉,人已经领着边军冲回了阵营,就连包琼也虚晃一记,舍了高顺,随着大军回到本阵。
再看场中,并州军倒了一地,已经等若全部战死,而边军却还有二百多人,此时刚巧吕布也从大网之中挣扎出来,眼见手下将士全军覆没,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得大吼了一声,催动赤兔马就要冲上去,却不想程东忽然大喝一声:“吕奉先,你还要战吗,所谓天下第一英雄竟然是个输不起的家伙——”
吕布一呆,正要不理会,却被身边的高顺拉住:“温候,使不得,双方赌阵,咱们弟兄们等于全部阵亡,这一战已经算是败了,败了就败了,要是在冲过去,不过让人笑话而已——”
呆了一下,吕布果然没有催马过去,但是脸上神色变幻,忽然吼了一声,满心的悲愤,猛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掷了出去,眼看着方天画戟朝着程东方向而去,让程东心中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躲,可惜被将士们围住,却是躲避不及,心中来不及多想,那方天画戟已经砸在地上,就在城东不过十几步之外,扎在地上却是不倒,显然吕布未曾尽力,不过却也将程东吓了一跳,要是吕布真的发了疯那还真的麻烦。
“我不甘心,姓程的小子,你这是使诈,算不得胜了,有种的在赌斗一场,看我如何将你们杀的屁滚尿流——”胸口起起伏伏,要说认输吕布却是不甘心,如果将士们不是失去了主将,绝不会轻易溃败的,并州铁骑绝不会弱于凉州铁骑的,可是天下间少有的精兵良将。
程东吁了口气,缓了缓心神,往这吕布只是嘿了一声:“吕奉先,愿赌服输,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是你死我活之地,没有道义可讲,无论我手段如何,但是胜了就是胜了,莫不成战场之上,你们全军覆灭了,却还要喝敌人去再来一场,刚才你被大王困住,我若是催兵先来打你,若是真刀真枪的,你现在绝对已经死了,就因为是赌斗,我没有让弟兄们配上弩弓,你以为如何?”
脸上抽搐着,吕布并不想要认输,只是一旁高顺叹了口气:“温候,事到如今,不如回去再说,程东有一点说得对,兵不厌诈,是咱们自己太不小心了,明明看到边军带着其他的东西,却没有防备,温候你更是独自冲出来,若非如此,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这一战的确是败了,温候——”
虽然不甘心,吕布却终究是咬着牙猛地将头扭到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猛地一回马:“回去,今日不过是这小子的诡计,来日再有机会,我要让她知道我吕布的手段,便是我自己也能杀败他三百军。”
心中松了口气,就担心吕布会不顾一切,不过还好,多亏了高顺还知道是非廉耻,将吕布劝了回去,望着吕布渐远的身影,程东忽然喝了一声:“吕奉先,你的方天画戟可是落下了,来人呐,给吕将军送过去。”
自然有亲兵给吕布送过去了,不过看着吕布铁黑的一张脸,那些亲兵只是丢在吕布面前就跑了回去,让吕布气的差点吐血,若非是那么多人看着,吕布真想回去击杀程东这小贼,这一次是丢人了。
抄起方天画戟,吕布催马而去,只是走出百十步,心中终究是堵得难受,心念一转,吼了一声,方天画戟猛的挥动,生生将身边的一棵树给砸断了,让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兄弟们,咱们也回营,今晚我好好与你们庆祝一番——”程东喝了一声,随即领军回了大营,那些看热闹的人才逐渐散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程东与吕布的约战长安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如三公九卿之流是不会亲自来的,但是却也大都拍了下人前来观战,回去将这一战的情况如实说一遍,此时吕布败了的结果几乎长安城都传遍了。
却说太师府中,董卓坐在大椅上,眯着眼睛听着禁卫回报当时的情况,只等禁卫说完,董卓才哼了一声,朝一旁的李儒道:“文优,我都说了骄兵必败,这个奉先也应该吃点亏了,不然真的以为天底下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太师,程东这小子果然是鬼主意多,这种馊点子都能想得出来,我着人打听过,问题就出在了那几张网上,若是平常的网,吕布绝对能一劈而开,但是程东这几张网,却是用湿了的绳索结成,其中还加了女人的头发,还用桐油侵泡过,即便是神兵利器也休想那么容易斩断,若是吕布小心一点,何至于有此之失。”李儒摇了摇头,有点替吕布不知,真是战阵却不能反悔,吕布也算是败得不冤。
董卓去也不以为然,闭上眼睛吐了口气:“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说的,文优,你最善于识人,你觉得这个小子怎么样?”
怎么样?李儒愣了一会,张了张嘴却又迟疑起来,好一会才咬了咬牙:“太师,恕小婿实话实说,程东武艺很普通,但是心计国人,不但能决胜千里,更难到的是能将天下装进胸中,虽然说自己不曾读过学问,但是其诗赋却是不差,长安城中也少有人由此才华,此子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能看清时事,只是——”
李儒的评价颇高,让董卓心中一动,不过随着话音一顿,李儒却不说下去,到让董卓有些不耐:“只是什么,你我翁婿之间有何可顾虑的。”
呼了口气,李儒只是苦笑起来:“太师,我观察此子,虽然总说自己看上了白儿,但是绝非真心,如果我看的不差的话,此子是有意与太师撇清关系,只是小婿不明白,此子绝非是迂腐之人,更不是什么忠臣义士,要说他对汉室忠诚,那是打死我也不信,此子野心很大,只怕早晚都要多了反骨。”
董卓猛地睁开眼睛,脸色变了一变,却忽然朝东面看了一眼:“文优,你觉得白儿如何心思?”
“这个小婿不敢多说,白儿年纪毕竟还小,不过要说白儿与程东有什么暧昧之情,小婿以为那倒没有,不过白儿好像有她的考虑,这孩子不简单呐,这程东虽然如今不过一个折冲将军,但是我想他牧守一方只怕并不难,或许白儿是由其它的心思,只是依小婿之见,程东绝非是良婿。”李儒沉吟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董白这两日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说是看上了程东那也不对。
没有说话,董卓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忽然吁了口气:“白儿的眼光很毒呀,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白儿到底不愿意在我的羽翼之下,只是那幽州苦寒之地,白儿真的去了只怕是受苦,我——”
接下去的话没有再说,董卓只是泛起一阵苦笑,看来那些心结还没有解开,只是董白那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董白在想什么,与董卓一样,董白也派人去观战了,听到程东大胜的消息,却不见有多么高兴,不过等那兵卒退下去,董白却是哼了一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程东这是在做给我爷爷看的,要想成为本小姐的夫婿,就决不能是一般人,哼,不过现在他还不成气候,本小姐是不会嫁给他的,本小姐要嫁人,那一定是天下英雄,举世无双——”
一旁春梅眼中却是在发亮,偷偷看了董白一眼,见董白没有注意自己,迟疑了一下,只是咬着嘴唇低声道:“小姐,程将军这么厉害,若是小姐肯帮他一把,那程将军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小姐——”
“闭嘴,你知道什么,哼,一个小丫头片子——”董白有些不悦,狠狠地瞪了春梅一眼:“我要帮他也不是现在,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有真本事,什么时候给我拿下一郡之地,只有实力够强了,我才会帮他,若是这之前死了,那正好一了百了。”
春梅不敢再说话,不过小心思却不停,只是佯作无意的,将董白最喜欢的一首诗句的帛书放在董白身边,忽然一不小心碰的落在了董白身上,董白随手拿起,却是脸色一动,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