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张辽一呆,张辽不由得沉吟起来,鞠义却是挠了挠头:“将军,这可怎生是好,两边都是小山连小山,即便是有很多丘陵之地,却不适合骑兵施展,若是鲜于辅率军从丘陵之中去蓟县,咱们可有一点办法?”
呆了一呆,程东也是苦笑不已,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好办法,毕竟区域广阔,如何来堵住鲜于辅,况且还不知道此时怎么样呢,甚至不敢说是不是朝南面而来了,闭上眼睛只是沉吟着。
好一会,却忽然听张辽压低声音道:“将军,为今之计至于釜底抽薪,鲜于辅不是往蓟县去吗,那就索性直接在蓟县旁边埋伏,想必蓟县如此繁华之地,周围应该是个空旷之地,只等鲜于辅望见蓟县,也一定会放松警惕,若是此时咱们忽然杀出,鲜于辅想不到,手下兵卒必然大乱,只会尽快进城,绝不会再蓟县城外纠缠,所以,咱们就要把握一个度,不能让鲜于辅距离蓟县城太近。”
“文远说得好,天地宽广,去埋伏鲜于辅只是徒费精神,好一个釜底抽薪,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赶路,去蓟县周围寻一个合适的地方。”程东哈哈一阵大笑,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让张辽有些不好意思。
鞠义却是撇了撇嘴,暗哼了一声,却又好说什么,只是各自下去安歇,这一夜无话便到了第二天一早,程东便领着大军朝蓟县而去,而此时鲜于辅大军却正在山区之中翻山越岭的,白白多走了许多冤枉路,好在粮食还算充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放开程东埋伏鲜于辅不说,这边刘虞与公孙瓒一追一逃,便已经到了安乐,幸好探马回报,安乐已经落入了边军之手,而且鲜于辅两万大军已经败北,如今朝南逃去。
听到这消息,本就疲惫的刘虞心中一震,一阵气短,竟从马上跌了下来,吓得众亲兵赶忙将刘虞扶起来,好一会刘虞才算是缓过劲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鲜于误我呀,既然南面边军已经追去,那么就不能去蓟县了,传令将士们,奔居庸去——”
刘虞想得明白,既然边军去追鲜于辅了,如此南面必然不能去,不然被边军撞上,就凭这点人马那是必死无疑,前有拦路虎后有中山狼,却只有想不到的一条路,才能走出绝路,好在人少,这才决定去居庸方面,只怕程东公孙瓒都不会想到。
公孙瓒的确是想不到,追逐了两三日,终究是拉开了距离,刘虞走了不就,公孙瓒便已经追到了跟前,此时也知道安乐被边军占领,探子也回报程东率军去追鲜于辅了,让公孙瓒好一阵感叹,边军发展的太快了,只怕就算是制住刘虞,却还要面对边军,想起程东却比刘虞更难缠,心中有些发苦,不过眼下还是抓住刘虞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了刘虞手中十万大军,边军也好,袁绍也罢,公孙瓒便有了些把握,最少自己不会犯刘虞那样的错误,攻打边军当不是问题。
再说一追一逃,接连近十日,终于逃到了居庸不远,正因为阴差阳错,程东与这场厮杀之中却是错过了最精彩的一部分,不然程东在此,定会倾尽全力追杀刘虞与公孙瓒的,这可是天赐良机,可惜因为程东不在,虽然探马及时发现了,消息传回了渔阳城,坐镇渔阳的李邵却是迟疑起来,刘虞是幽州牧,公孙瓒是度辽中郎将,李邵还真不敢轻易对二人下手,心中迟疑不决,终究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后来忽然想起董白还在城中,这才去拜望董白,将此事与董白一说,董白当时就是大惊,心中暗骂,却是急火火的冲了出去:“还等什么,千载难逢之际,若是错过了,却不会再有一次,程东在此必然不会犹豫,大不了杀他个一个不剩——”
董白一句话,让李邵尴尬不已,不过想想程东那种胆大包天的家伙,只怕正如董白所言,心中叹了口气,只是令张泰集合起来一千兵马,由张泰与孙海一同追去,当然拦不住董白也追了出去,只是这一耽误,却终究错过了最好的时候,一路追去竟然追到了居庸境内,竟然还没有追上公孙瓒于刘虞。
错过了几天,董白没有追上刘虞公孙瓒,而程东却等到了鲜于辅到来,这一日鲜于辅眼见快到了蓟县,一路上没有遇见边军探子,终究是松了口气,从山中率军走了出来,眼见着望见蓟县城,却忽然从前面冲出来一股骑兵,疯也似的朝大军杀来,不是边军还有谁,并且有重甲骑兵,与此同时,从后面也有兵马杀来,却是程东将大军一分为二,前胡将鲜于辅堵在这里,在想撤退是不可能了。
这条路程东也是精挑细选的,一边是好大的一片树林,一边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中间就是官道,程东就藏匿在树林之中,即便是大白天也很难被发现,一冲出来就截断了鲜于辅大军前进的道路,而且此地不容大军通过,前军也不过几百人,而后面却是一处小山谷,偏偏小山此处是断崖,根本不容攀登,若是像逃命,就必须进入树林,只是程东在这里埋伏了几天,这树林之中——
眼见边军杀出,前面是四百重甲骑兵,冲锋之势锐不可当,根本不是这些已经没有了士气的败军可抵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程东偏偏挑了此地,旁边就是可以活命的树林,不用鲜于辅下令,前军便已经有人朝树林里冲去。
树林不适合骑兵冲锋,只要躲进树林,重甲兵再强也是徒叹奈何,不过鲜于辅在那一刻心中却暗道不好,程东怎么会这点都看不到,那树林岂是一条活路,只是想要下令都晚了,却听树林中已经传来惨叫声,一进入树林只是不远,竟然有无数机关,林中强弩暗箭层出不穷,又有木排刺木,更有陷阱坑洞,凡是进去的百十人,竟然顷刻间全军覆灭,登时见吓得后面的人再也不敢轻易踏足,望着深幽的树林,却不敢在动弹,只是不动弹就意味着在这里等死,此地根本不适合结阵以抗。
“停——”程东只是奔出百十步,离着幽州军还有二百多步就停下来,远远地望着鲜于辅却是一脸的嘲弄:“鲜于将军,此地已经是绝路了,也不瞒你说,林中我不但布下了各种陷阱机关,而且我还浇了火油,这林中深处有一些小杉树,一旦被点燃,这火势无法控制,至于东边的河,不好意思,足以淹没人,从东面也无法冲出去,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将军准备如何?”
鲜于辅叹了口气,手下将士已经没有了战意,让这些人去厮杀只怕是不行了,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彷徨的将士们,鲜于辅最终泛起一丝苦涩,可惜已经到了蓟县城下,就差一点而已,蓟县相信程东还没有拿下,只是一步之遥却是两个天地。
好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鲜于辅摇了摇头,只是苦笑着朝程东一抱拳:“将军到底棋高一着,鲜于辅确实没有想到将军会在此地设伏,败得不冤,只是手下将士无辜,将军可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鲜于辅却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朝身边的鲜于勇低声道:“二弟,传令将士们准备进入树林,如此一大片树林,程东想要布置陷阱,最多也只是一小片,绝大部分的还是安全的,只要从这里绕过去,就能到达蓟县了,就算是他在林中浇了火油,只是如今春夏交替之际,树林水汽很大,根本不容易烧着,至于杉树不可能太多,总会有活路的,这一把火绝不会有问题,只要过了这片树林,蓟县城便已经在望,只要联系上蓟县守军,有他们支持足以一战,说不定还可以吧程东灭在此地——”
“诺——”鲜于勇一向信服鲜于辅,自然不会推脱,便已经悄悄下去传令了。
“将军,你可能给我以克时艰,荣我和诸将商议一下?”鲜于辅提高声音,丝毫听不出一丝绝望。
程东嘿了一声,忽然吁了口气,鲜于辅你还是不够沉着,这样云淡风轻的会是要头像吗,究竟打什么鬼主意别人还能猜不出,这几日早将此地研究透彻,又有张辽在旁边参议,现在就等你入瓮了,心念一转,却是哈哈哈大笑起来:“鲜于将军,你我老朋友了,这点面子怎么能不给,将军放心,一刻钟之内我绝不动手,不过奉劝将军一句话,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一旦大军动乱,幽州军弟兄们,只要你们抓了鲜于辅先给我,我就放他活命,都听清楚了——”
鲜于辅心中一沉,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迟疑间,却已经过去了一会,鲜于勇已经传令下去,到了此时再更改也来不及了,只是为何心中总是不踏实,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终于鲜于辅一咬牙,随着一声令下终于全军朝树林中退去,正如鲜于辅所想,林中的确有机关,顷刻间就有百十人惨死,不过机关陷阱毕竟有限,但是没等鲜于辅松一口气,一道火墙忽然从树林中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