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上谷大营的边军弟兄到了——”张泰冲进程东的营帐,只是低声喊了出来,却带着一脸的愤愤,也是刚得了消息就匆匆赶回来了。
蒋承到了?程东吁了口气,朝张泰招了招手,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手下这三十多个边军弟兄,说起来只有张泰投过来的最利索,便是崔明李彪等人也是躲躲闪闪的,程东到不介意对张泰更好一点,只是笑了笑:“不用着急,张泰,坐下说话吧,跑了大半天的,也该喝杯茶水解解渴了。”
张泰一呆,见程东并不生气,愣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随手端起一碗茶水灌了下去,瞄了程东一眼还犹自不肯干休:“将军,你怎么一点不着急,据我所知,上谷大营的蒋承昨天就通知了赵当,可是这混蛋竟然不给咱们送个信,按说迎接上谷大营的弟兄,怎么能没有将军你呢,可是这厮他——这不是明摆着不拿将军你当回事吗,明摆着欺负人——”
“好了,张泰,这番话也就是在我帐中说说,出去之后切勿对别人提起,张将军这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反倒是太拿我当回事了,哎呀——就是怕我夺了他边军首领的位置,更怕我把厩奚城夺过来,呵呵——”程东倒是想得开,反倒是能笑得出来,却把张泰急得半死。
再说张泰愣了一下,只是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帐外有脚步声,随即两人撩开帐帘走了进来,正是巴布扎与崔明,只是等程东抬眼望去,却见得两人神色各异,巴布扎一脸的怒气和不屑,而崔明却有些脸色阴郁,进的帐来便朝程东一抱拳:“参见将军。”
“坐,坐下说话吧——”程东依旧笑呵呵的,撇了撇巴布扎只是笑道:“巴布扎,是谁把你气成这样的,不会是谁又偷你的就喝了吧。”
巴布扎哼了一声,只是摇了摇头,却是瓮声道:“将军,亏你还笑得出来,如今上谷大营的人来了,赵当他不但不给信,还派人将咱们派去领粮食的弟兄给挡在城外不让进城,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将军——”
“我知道了——”程东脸色也是变了变,赵当不给他送信早在意料之中,但是将自己领粮食的弟兄挡在城外,赵当这又是玩的哪一个花腔,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赵当这是要干什么?
眼见程东眼光朝自己望来,崔明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军,依我看赵将军未必是想干什么,也绝不是不给粮食,只怕是另有图谋,多半是想在蒋承到来之际,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更多的是一种警告,如果没有意外,天黑之前粮食还是能运回来的,不过只是手写夹磨罢了,将军以为呢?”
崔明的话也印证了程东的猜测,但是尽管是如此,程东心中也不太舒服,自己一再忍让不肯夺权,不就是为了保持边军的团结吗,自己虽然想要有更大的发展,但是还是想以边军为骨干,这才是自己立足的根本,偏偏这个赵当却总是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上谷大营的人马已经请来了,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赵当还以为自己总是针对他,那却是大错特错了,自己瞄着的是是上谷大营那几百人马,真以为蒋承就是那么好应付的,能坐上殄虏护军这个位置,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保持军队的完整性,更没有屈服在刘虞的压力之下的,蒋承怎么会是简单人物,赵当根本应付不来,事情可就有的玩了,赵当撇开自己看似聪明,其实却是自找麻烦。
想到这里,心念一转,程东忽然哼了一声:“巴布扎,立刻集合人马,全军准备,让我看看训练了这些天,究竟有了个什么效果。”
“诺——”巴布扎们的歌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转身就朝大帐外面走去,眼中泛起一丝杀机:“将军,在你的指点下,弟兄们现在已经能结成阵型了,相互间的配合更不用说了,早就想打一仗试试手了,我这就告诉弟兄们,准备杀进厩奚城,拿回应该属于咱们的东西——”
眼见巴布扎就要走出大帐,听到巴布扎的这番话,张泰霍然而起,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而崔明却是脸色大变,便要张嘴说话,却不想此时程东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巴布扎,别胡说八道,谁说要攻进厩奚城了,城中都是自己的弟兄,如何能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让你集合全军,随我去一趟边军大营,去找孙成借点吃的而已——”
众人一呆,谁也没有想到程东竟然是如此打算,这是哪跟哪的事,赵当把领粮的人挡在城外,却如何去边军大营借粮食,再说就是去借粮食又何必集合大军,孙成对程东一项恭敬,难道还能让程东张开嘴合不上了,就凭孙成那百十号人,众人还都不看在眼里,程东这究竟玩的是那般?
见众人都傻了眼,程东笑着摇了摇头,朝巴布扎一挥手:“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集合弟兄们,赵将军是咱们的将军,便是那里做得不对了,那也不能去和赵将军争论不是,不过对孙成——万一他不肯借粮食呢,难道要让咱们的弟兄们挨饿不成。”
巴布扎愣了一会,一脸的不解,却还是一抱拳:“诺,谨遵将军之命。”
看着巴布扎出去,张泰一脸茫然的看着程东,倒是崔明听完了程东的话,有些若有所思,见程东一脸笑容的朝自己望来,心念一动,忽然呆了一下,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朝程东一鞠倒地:“将军,崔明是服了将军了,只可惜赵将军还看不出来,将军若是要对付他,只怕不需要费太多的脑筋,哎,这是又何必呢。”
程东哈哈一笑,猛地一跃而起,走了两步将崔明扶起来,随后大步朝外面走去,张泰和崔明也赶忙跟上,只是望着程东在前面走的虎虎生风,张泰捅了捅崔明:“老崔,你和将军玩的什么花招,我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崔明看了看前面的程东,只是压低声音道:“以后也学着将军一点,多用用脑子,既然不懂,那我就来给你说说,如果将军和赵将军为此争执起来,那手下的弟兄们自然会有些抵触的,而且将军也不希望与赵将军撕破脸,所以宁肯忍一些气,却不肯去伤了赵将军的脸面,两虎相争,往往是其他人得利,但是将军却借着赵将军不给粮食的这件事,去找孙成,先不说孙成本身就畏惧将军,将军却还是要带着弟兄们去,便是去让孙成看看,咱们马军弟兄的力量,一来压制孙成,而来也是为了逼迫孙成,这件事如何说也是赵将军做的过分了,将军此去就是告诉孙成,自己不是没有能力翻脸,而是不愿意兄弟相残,当然欺负欺负他孙成还不是问题,至于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孙成投奔过来。”
张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藏着这么复杂的事情,让张泰真是有些不敢想象,呆了一会,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能学得来的,再望向程东,眼中更是多一丝敬畏。
闲话不说,随着巴布扎一声号角响起,本来还在训练的将近三百马军,顷刻间开始集合,随即各自翻上战马,不见一丝凌乱,已经结好了阵型,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程东点了点头,不管实战如何,最少如今做到了令行禁止,短短时间能有这个样子,也亏得巴布扎真的用心了,只是朝一旁垂手而立的巴布扎点了点头,巴布扎便乐得裂开了大嘴。
“兄弟们,今天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们练得如何了,是不是把我交给你们的东西都记住了——”程东吸了口气,只是高声吆喝了一声,随即便翻身上马,马鞭朝边军大营一指:“随我冲——”
一声令下,登时全军冲出,随着程东一路朝边军大营冲去,虽然马匹冲起,却不见得一点凌乱,还能紧紧地保持着阵型,变作三角阵,随着号角声不断的变化,看得出最近也是真的吃了苦,而且人手一杆长枪,马鞍上挂着强弩,左手却是一面小圆盾,长枪斜指上天,军容鼎盛。
随着三百马军整齐的冲刺,所有人都为这整齐的军容赶到自豪,但是同时也赶到自己的苦没有白吃,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也不过多久,便已经望见了边军大营。
却说此时孙成正在帐中休息,却忽然接到值哨兵卒的回报,说是程东率马军而来,杀气腾腾的,便是那兵卒说话之间,都有些结结巴巴,看得出是被吓了一跳,面临这样的变故,孙成吓得瞌睡登时不翼而飞,猛地爬起来,只是拎着大戈就冲到了寨墙上,果然远远地看到马军冲来,当头一杆大旗上书汉,后面跟着一杆大旗,却是程字旗,不是程东还能有谁,随着马军越来越近,孙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军也是将近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齐整的马军,远远望去就好像整齐的一块,斜指的长枪也几乎是一条线,程东竟然将马军训练成如此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