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人才不是天生的,而是培养出来的,你那个侄儿审荣就还不错,在军中历练几年,或许能成审家的顶梁柱。”刘备不以为意地笑笑,对审配安慰了几句,顺便提起之前审荣的请求。
一说起自家侄儿,审配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对刘备拱手说道:“审荣不过中人之姿,心性也是寻常,不是为将的材料,还请使君三思。”
“正南,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年轻人报国从军是好事,你那侄儿若是能行,就让他在军中立足,若是不行,几年后自然就被筛下来了,我们不要过多干涉,一切看他自己的表现,这样如何?”刘备摆摆手,止住审荣的话头。
见刘备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审配知道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当即颓然低头,算是默许审荣加入黄忠麾下。
“再过一两个月,幽州那边还会有一批书院的学子前来渤海,到时候还要劳烦正南你妥善安置,每个县放几个人,尽量让他们多接触一线生产,长长经验和见识。”说完审荣的事,刘备又给审配下了一个新命令。
让年轻学子下乡历练,在幽州已经是惯例了,近几年来,不少学子都在历练中增长了经验,展露了才华,从圣贤书的窠臼中跳了出来,成为真正有用的人才,如今又是一年秋季,到了学子们奔赴各地的时候,渤海作为新附之地,航运业方兴未艾,正好作为研究的对象,所以刘备决定,往这边多放些人。
审荣点点头,正色答道:“使君尽管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刘备等人再次周旋于各种各样的宴席,基本上是做到了来者不拒,那些豪强们自以为拉近了与刘备的关系,摸清了刘备的性情,并为止喜不自胜,却不知道刘备也在近距离观察他们,还从一些若有若无的话头里听出点别的意味。
最可笑的是,有几名胆大包天的豪强居然试探刘备,以漳水流域船只过于众多,影响正常航运为由,希望刘备允许他们自己组织起航运行会,规范并限制此类现象。
刘备一听,这不就是嫌竞争者太多,想弄个垄断组织出来嘛,一旦自己松口,他们弄出个所谓的行会出来,就可以拉虎皮做大旗,打击那些实力较弱的航运从业者,等到航运资源变得紧俏,便可以抬高价钱,获取更多利润。
数量减少、单价提升,官府的财税收入不会有太大波动,如果这帮家伙够狠,甚至能提升税收,但长期看来,审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内河航运业就要没落了。
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请求,刘备都是一笑而过,只不过在宴饮之后,他把这些前来试探的豪强都列出了名单,将其交给审配,看审配如何处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才老实了几天啊?”看着名单上的一个个人名,审配不禁冷笑出声,眼中也布满了煞气,“他们自己建立行会,无非是想勾结起来欺行霸市,攫取更多利润而已,完全从自己考虑,枉顾大局,看来又要砍几个脑袋让他们清醒清醒了。”
在审配看来,横亘在冀州中东部的大陆泽——漳水航道,完全有成为冀州主要交通道路的潜力,漳水与北面的滹沱河支流众多,水网交错,如果能加以充分利用,整个河北地界的人力物力流通就会运转得更为快速迅捷。
即便不考虑民事,只从军事方面来看,幽州军能够以劣势兵力全线压制冀州军,也更多依靠了水面运输的便捷和低消耗。
如今黄忠正式屯驻东线并开始扩军,对人员调动和粮草物资运输的要求大幅度提升,漳水和滹沱河上的船只不是太多,而是过于少了,最近几天审配都恨不得再去辽东下订单,买上几百艘军民两用的千里船呢,居然还有人说船太多,需要行业整顿。
这不是找死吗?
“正南啊,你现在是一方大员,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那些人不是嫌漳水上的船太多、影响正常航运嘛,那就让他们以身作则,把自家的船卖了吧。”刘备笑呵呵地给审配出了个主意,“另外你不是说从辽东买船不方便吗?张子元在韩州也建了造船厂,过几天我去那边转转,给你们牵线搭桥。”
“如此甚好。”审配点点头,决定按照刘备说的去做,但他马上就回过神来,瞪着刘备问道:“使君万金之躯,怎能轻易乘船横渡千里海域,去往异域他乡?”
刘备也瞪起了眼睛,“什么叫异域他乡,那是韩州,大汉的第十四个州,正儿八经的王土。再说了,渤海风平浪静,我走了不知道多少趟,哪会有什么风险?”
审配只觉得有些无语,朝鲜半岛说是大汉疆域,但毕竟孤悬海外,群山耸峙,说得难听点,张焕这个都督甚至连自己治下地区的边界都弄不清,再加上数十万居心叵测的三韩遗民,万一被他们造起反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韩最强盛的时候都奈何不了我们,现在更没什么可担心的。”刘备对审配的担忧嗤之以鼻,毫不在乎地说道:“张子元征召了数十万劳役修建新城,如今已经打好了地基,希望我前去命名呢,这种场面难得一遇,不去岂不是可惜了?”
“建城?这倒是应该去看看,不知使君准备起个什么名字?”听说有新的城池建立在新附之地,审配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刘备呵呵一笑,让审配拿来纸笔,然后蘸墨挥毫,写下了四个大字。
“汉江,汉城。这名字是不是太大了点?”审配皱眉问道。
跟大家道个歉,家里出了点事,我爷爷,一位老共产党员、老志愿军战士,因为器官衰竭,如今已经处于弥留之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无论更新还是行文质量都可能会出点问题,如果看得不满意,还请留言提醒,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