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毕竟是军师,虽然现在不得志但昔日的余威还在,进来的士卒不知道这是不是主公的意思,还真就去把魏延给拿下了。后进来的统兵将领是关兴,他一进来就听见庞统的话,气的头上都快冒烟了。
“庞贼,你放屁,你们还不快放了魏将军?主公分明是让你们……”
关兴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庞统打断道:“主公不会是想学楚霸王摆鸿门宴吧!摔杯为号,廊下埋伏刀斧手,对自家兄弟不利。”说话的时候还神色锐利的望着刘备。
刘备脸色铁青,十分难看,他艰难的一笑,肌肉都略显僵硬。
“我跟皇兄情同手足,自然不会。”
“那这些人闯进酒宴中是寓意何为呢?”庞统笑道。
“自然是拿下对我皇兄不敬的魏延。”刘备也是艰难的笑道,可是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庞统神色淡然的一笑对关兴道:“关兴将军,你可听到主公的命令了?”
关兴被气的脸抽筋,看那一抽一抽的意思倒是有些中风的前兆,刘备的命令他自然不会不遵从,魏延也被他当场拿下了。但是魏延也是遵照刘备的意思办事,肯定不会被为难。
在场的诸人也都不是傻子,此时此刻还有谁能没明白呢!刘璋心中十分气愤,没想到自己十分信任的刘备竟然对他图谋不轨,但刘璋同时又十分害怕,毕竟现在是在刘备的军营之中。
看着刘璋微微颤抖的双手,黄权叹一口气心中暗道:“如此行为又如何充当人主?”他只得上前,趁握住刘璋的手的时机小声说道:“主公放心,我们不是早已安排了嘛!刘备不敢怎么样。”
安抚完刘璋后,黄权走上前对刘备行礼后道:“皇叔,我刚才放出去的信鸽相信已经把消息传达出去了,想必张翼、高沛二位将军已经集合全部的东州兵,半个时辰之后不见我主归营必会攻打皇叔军寨。如果我主有事,公子刘循定然会在成都继位,然后集合五万成都守军来向皇叔讨个说法。”
刘备也没想到懦弱的刘璋竟然安排的如此后手,自己今天这步棋算是走差了,刘璋身死必然让益州兵同仇敌忾。而且刘循此人刘备也听说过,是一个极其英明果敢的人物,可以谈的上算是骁勇善战,一旦他继承了刘璋的位子自己想要打益州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刘璋死在刘备的军营之中,肯定也会对刘备的名声造成极大的影响,到时候“忘恩负义,假仁假义”,必然会传遍整个天下。想必曹操也会推波助澜,被刘备骂了这么多年的汉贼了,这回也可以反击一下,败坏刘备的名声。
刘备不得不承认自己今日莽撞了,走了一步臭棋。既然刘璋早有准备强留他在这也是无意义。既然如此不如故作大度,放刘璋离去,可是他这心里可是恨急了庞统,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刘备决定尽快处理掉这个“眼中钉”。
“皇兄且安心,我刘备不是楚霸王,今日也不是“鸿门宴”,我自然不会对皇兄不利的。为表明我心迹,诸位随时都可以离开大营。”说完这句话刘备匆匆掩面而去,他自己都觉得这番话够假,够虚伪,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这个地方呆了。
刘璋此行是安全的离开,但庞统接下来可要受罪了,算算从来到现在也接近两年的时光了,难道今日便是自己的丧命之时?
想到黑白无常那副死人妖的面孔,庞统就不想跟他们去阴冷的地府,何况阳间还有自己眷恋之人。庞统的眼睛略有湿润,他有些想哭,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得希望自己的娇妻貂蝉能看的开些,好好的活完她这一生。但他也知貂蝉对他是动了真情,要说忘却那里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旧时心事,说著两眉羞。长记得、凭肩游。缃裙罗袜桃花岸,薄衫轻扇杏花楼。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也谁料、春风吹已断。又谁料、朝云飞亦散。天易老,恨难酬。蜂儿不解知人苦,燕儿不解说人愁。旧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秀儿,珍重。”
中军大帐内,此时只有关兴和刘备,刘备的脸色涨红,显然气的不轻。帅案上地上狼藉一片,竹简满地都是。
“庞统也太放肆了,究竟他是主公还是我是主公?”刘备双目圆瞪,透着一股很辣之色,这与平时他慈眉善目的样子十分不符。
“大伯,庞统这厮实在太放肆,昔日就跟我父亲结怨,今日明显是不把大伯放在眼里,要不我去了结了他?”关兴的眼中也透出一丝狠戾,不过他心里是十分高兴,庞统得罪了自己大伯显然是自寻死路,自己不介意送他一程。
刘备眯着眼睛想了想道:“也好,反正他跟我们也不是一条心。”刘备拍了拍关兴的肩膀道:“不亏是自家人,心是向着大伯的。不过庞统毕竟跟过我,留他条全尸,你过去送条白绫,让他自己了断,他如果不死,你再送他上路。”
“明白”关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刘备叫住了关兴。
关兴有些疑惑的回头,他心中生怕刘备改了主意。
“你记住,庞统死后你千万不要张扬,就声称军师抱病不见外人。”刘备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