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继续吹

“这又是被拉进洪家班的人吗?不像啊!要是那个周星星还算勉强,看上去也皮实,禁得起摔打。这个张国嵘完全就是一个小白脸啊,难不成洪家班以后的文戏都交给他?”

“你是元家班的人吧?”相比元标眼熟半天才琢磨出来对方是谁,张国嵘早就知道他们是谁了。洪家班虽然已经成立,毕竟声名不显,相反,如果在香港娱乐圈里面,有谁不知道元家班的就很奇怪了,元标虽然一直跑龙套,但元字辈早有成名的师兄,更不要说元标已经被属意为下一个力捧的对象,不少人都开始慢慢关注他。

章鸿挺奇怪张国嵘是怎么知道认出元标的,他可不知道现在的元标是什么有名的人物,“那个,张先生,要求现在的你去演戏有些难度,演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由你的条件来说又不可能跑龙套——谁见过这么帅的跑龙套——所以,等你人生阅历再多一些,再过几年,演戏的效果或许会更好一点。至于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去唱歌,毕竟那才是你喜欢的,也是你可以倚之成名的!哪怕说成为歌神都是小意思!”

这可不是后世歌神不如狗,女神满地走的时代,现在的歌神有且只有一个,香港流行音乐的鼻祖,正在最巅峰时期的许贯杰。也难怪张国嵘听到章鸿脱口而出的这些不感冒,比他还要年轻,内地口音还很明显,单看穿着既不富贵也不时髦,有何资格放出这些大言不惭的豪言?

“你听听这首歌!”如果是之前那个宅男章鸿,绝对看不出张国嵘眼里的怀疑与讥诮,这大半年来经历过的人事让他懂得了“看眼色”,“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

章鸿的粤语都能被人听出来内地口音,就更不要说他用粤语唱歌了。可能大多数内地的人不会说粤语但会唱粤语歌,但对于现在的章鸿来说,粤语没有多大困难,粤语歌真是要命,他只能努力回想记忆里面的歌词和旋律,尽全力还原原唱。

这首歌当然就是哥哥的成名作《风继续吹》,但演唱效果和一个陕西妹子在周董面前唱《双截棍》差不多,连章鸿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这不会等我唱完了,以后即便有了这首歌哥哥也不唱了吧?”

元标也是第一次听到章鸿唱歌,刚入口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他们元家班成员会的可不单单只有武术,唱念做打才是当年于师傅的“中国戏剧研究学院”主要教授的内容,鉴赏能力可想而知。章鸿这不堪入耳的歌声让元标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如果对方不是相识日短却有了不浅关系的章鸿,他绝对已经挥出去老拳。

而作为主要目标的张国嵘更是如此。当着警察犯案,当着医生的面自裁,当着裁缝的面前光着身子也是如此,当着歌手的面一个字一个音都不在调子上的唱歌,章鸿对张国嵘耳朵的戕害可想而知。

但对于流行歌曲十分敏感的张国嵘在章鸿第二次唱到“风继续吹,不忍远离”的时候,感觉出了些不一样。虽然章鸿确实是“不靠谱”,几次重复之后,张国嵘也能大致推断出差不多的旋律,配上歌词,“这是一首很棒的歌曲!”

这时就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专业差距了,元标能听出章鸿唱歌很烂,烂在了什么地方,但张国嵘却能在这很烂的唱法中找到真正的亮点。元标听到张国嵘的评价时差点把两只眼睛瞪了出来,“你……”

“真的很好,”张国嵘语气诚恳地点了点头,“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着你……”他竟然唱了出来,虽然其中有些曲调和原曲有差距,但元标只是一听就已经呆住。两世为人,章鸿也是第一次听到哥哥的现场,激动地都忘掉自己刚才多么出糗的状况了。

旁边几个座位的人在章鸿唱歌的时候骂骂咧咧地躲远了些,有些甚至直接离开。张国嵘开口之后,包括老板在内的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店外的行人看到这家茶餐厅里的异常,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进来之后才听到这悦耳的声音,以致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只有中间三个人的那张桌子还有一点落脚的地方。

《风继续吹》是哥哥的成名作,也是代表作之一,对于他有些格外特别的意义。章鸿让它提前来到哥哥的身边,同时也必会提前了哥哥的成名时间。

一首歌唱罢,周围的听众死活不让张国嵘离开。章鸿和元标却是必须走了,不然找不到人的洪津宝可是会发疯的。师傅出国前,临走嘱咐他要照顾好师弟们,他就真的和师傅一样照顾他们每一个人。

因为人太多了,他们三个相互告别的时候也没有说太多言语,章鸿在张国嵘的耳边说了自己现在的地址,哥哥点了点头,应该就是有时间一定会去——虽然这个人唱歌很烂,但是歌词的确不错——这是章鸿暗自对哥哥心理的揣测。

回去的路上,元标不住口地吐槽章鸿的歌声,搜肠刮肚所能找到的所有负面形容词全都用在章鸿的身上。当他看到这个小老弟不言不语的时候,忙搂住他的肩膀,“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什么?”章鸿浑身一颤,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元标询问的眼神,“没什么,没什么。”

“想什么呢?刚才那个张国嵘?你想让他唱歌?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好脸蛋而已,而已啊!”说到最后元标自己都有点心虚,刚才那首《风继续吹》已经显示出张国嵘的唱功。虽然比几年后的他当然会显得稚嫩,但一代巨星的实力也不是几年后才突然拥有的。从张国嵘唱歌,到章鸿的异样反应,元标心中莫名地下了一个肯定的判断,“这个张国嵘应该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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