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陆靖然说得是极其愤慨!
他现在是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有自己那样的狼狈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造成的,便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急火攻心的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剥了去!
她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即便是要自己痛苦,也不该是这种事情吧!?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听了这话,其他三个男子都是屏住了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长宁公主的眉头一挑,却是没有生气,只道:“你不喜欢,不用理会就是了,何必这么着急跳脚?”
“王爷您这个反映,可真的是会让我觉得其实你也挺喜欢,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说着,她微微侧头,睁眼看着陆靖然,一脸诡异、挑逗的笑容。
陆靖然气结,已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骂眼前这个厚颜无耻到他已经不能理解的女人,只是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受着,只能恨恨的道:“你最好把你那么肮脏龌龊的东西都收起来,爷看着恶心!”
铿锵有力的说完,他便立即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长宁公主终于忍不住的拉下了脸,却还是没有立即发火儿,只是摆手让她身边的三个人离开。房子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的余温似乎还在身边,可是她心底的孤独和空虚却是那么的明显,她只有在与他们贪欢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真实的快乐,可是转个身,似乎就又剩下自己一个,那些快乐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般。
如今,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这样幼稚可笑的行为,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心理太过变态扭曲?
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看不得那些美好的事情,见不得那样坚定的感情?
到底是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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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与她长了同一张面孔的夙烟正看着阿诺瘦弱却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伤口的身子酸涩不已,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给大夫帮忙的手都是抖着的,好不容易等到大夫离开,她却还是很没用的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还是阿诺见她似乎难受的不行,这才开口道:“都已经过去了,自从来到沈国,我就只是受过一些磕磕蹭蹭的伤,你不要这个样子。”
在祁天,她总是会被人驱逐,追打,即便是自己有功夫,却也抵不住那么多人的敌意,可当她到了沈国,虽然不会被人供作上宾,也会被人嫌弃的驱逐,但是这两种驱逐都是不一样的,祁天人的驱逐都是带着厌恶和恨意的,沈国人却只是怕她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很少动手。甚至如果遇到了好心人,还会可怜她,给她食物,就连一起要饭的人在食物相对充足的时候,还都会让给她这个瘦小的女孩子,真的已经比以前好很多很多了。
再说如今,她已经是有吃有住,没有人再敢欺负敢看不起的人了,真的是非常幸福了。
这样的伤,换来夙烟这样真诚的对待和这样优渥的生活,也真的是太值得了!
只是这话听在夙烟耳中,却仍是难受不已,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有人再能欺负你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些委屈了……”
夙烟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她却说得极其坚定,每一个字都好像是雕琢到了骨头上一般深刻。
阿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伤口还在疼着,她却忍不住的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笑了起来。
夙烟见着她笑,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你以后也要多笑笑啊,你笑起来可真是好看。”
从前没有见过,看着阿诺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一种无法摆脱的阴郁似的,可如今见着她笑,却发现她的笑容好像就是冰雪里面一朵最最火红耀眼的花朵,在一片冰冷的白雪之中乍然开发,看起来又是耀眼又是温暖的,让人不得不喜欢。
然而,听了夙烟这么一说,阿诺反而倒是不知道怎么笑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头,转移话题的问:“那个卫楚,怎么对你这么好?”
卫楚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这样就是很好么?
夙烟眨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把从一开始相遇,再到后来的所有事情,她都齐齐的想了一遍,这才发现,原来卫楚对待自己是这么的好。三番五次的将自己解救于危难之中,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甚至连带着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连带着受到了很好的待遇,又费人又费钱又费力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而且自己也似乎好像很是理所当然是的,一点儿也不觉得歉疚什么的,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当做了救世主一样。要不是阿诺今天突然这么一问,她竟然还是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她瞪着眼睛有些迷茫,阿诺正想好好笑话她一下,却见门帘上突然就伸出来了一只骨
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紧接着,便是一袭耀眼的酒红色锦袍,然而这样耀眼的颜色却根本及不上他本人的万分之一。
阿诺自问已经见过不少美男子了,但是却从未见过他这样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的男子,耀眼的几乎让人不能直视!
不同于小时候那人鬼斧神匠雕刻出来的五官,也不是皇上那种柔和温暖的气质,不同于英亲王那样的温文尔雅却又腹黑至极,不同于宝亲王那样洒然直率,更不是睿亲王那样看似孩子气,实则霸道,却又带着些许与英亲王一样的腹黑。
这个男子,他比小时候那人多了一份特殊的韵味,比皇上更加耀眼夺目,比英亲王阳光,比宝亲王却有内敛成熟一些,比睿亲王邪魅惑人,他不同于任何人,甚至不像任何一个人的类型。
他就是他,光芒万丈,独一无二。
卫楚看见阿诺醒来,也是眼睛一亮,立即道:“小阿诺醒来了,我正好让人准备了饭菜。”
分明才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说话,卫楚就已经摆出了一副认识好几百年的架势来,夙烟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无奈的很是明显,阿诺微微一怔,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卫楚却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情况,兀自走了过来,然后吩咐:“夙烟你就去休息吧,这么一直不休息也不是个事儿,小阿诺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这一次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夙烟动了动嘴巴,可是看到他的眼神之后还是很识相的闭起了嘴巴,有些不满的撅着嘴巴哼了一声,虽然眼睛早已酸困的不行,脑袋里面也似乎装了什么东西似的晕乎乎的难受着,身上甚至都已经脱了力,可她终究还是会不放心阿诺,但是如今有了卫楚这么一下,她便没办法了。
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撅着嘴巴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想,但人还是要离开,过去睡觉的。
“我已经没事了。”
眼看着夙烟这样近乎赖皮的样子,阿诺都快要忍不住笑起来,卫楚偏头没有看夙烟,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被阿诺一览无余。此时,他便是正在努力的憋着自己的笑意,不让自己破功笑出来。
夙烟听罢又不放心的瞅了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终于熬到夙烟离开的卫楚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也不在乎阿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对着她嘘寒问暖:“等一下饭菜端上来了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可千万别客气。”
阿诺一直看着他,冷不丁的问:“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甚至还连带着自己都有了这样贴身,全身性的照顾和好处?
她才是刚刚懂得情爱的年纪,很是迟钝,但是还是觉得卫楚似乎有些太贴心了点儿。
卫楚被问得一怔,而后便很是莫名其妙的反问:“想要堆一个人好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么?”
不等阿诺说什么,他便又立即接着说道:“就跟我喜欢吃一样东西一样,喜欢就是喜欢,想对她好就是想对她好,哪里还需要什么为什么?”
他的喜欢不仅不需要为什么,甚至连表达都不需要呢。
阿诺听得有些绕,便也不再追问,可等饭菜上来了,阿诺和卫楚便都犯了难,阿诺伤的可是右肩啊,这要她怎么吃饭?原本是找了丫鬟过来喂着阿诺的,可是那些丫鬟见了阿诺那一脸阴沉沉的样子,一个个的连筷子都拿不稳,除了不停的抖,抖得卫楚觉得丢人不已之外,便没有任何其他作用了。
如今,恼羞成怒的卫楚赶走了那些没用的人,和阿诺大眼瞪小眼。
阿诺与他瞪了一会儿便受不了饭菜的诱惑,直接抄起了左手,试图用左手吃饭,可是她左手的能耐,跟那些抖啊抖的小丫鬟实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看得卫楚着急又无奈,阿诺也是吃的非常着急,正着急着,自己手里的筷子便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抢走了,阿诺不满的抬头,却已经有一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稳稳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诺有些慢半拍的抬头,顺着红烧肉看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手,然后是修长的臂膀,再然后……就是卫楚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即便是年纪小又有些迟钝,但阿诺还是知道美丑之分的,也知道什么叫做惊艳。
此时,她便是被惊艳到,然后微微发愣。
卫楚动了动自己手里的东西,奇怪的看着她,问:“怎么?不喜欢吃?”
“可是你刚刚想要夹得菜,明明就是这个啊!”
卫楚这边奇怪不已,阿诺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看了那块肉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长了嘴巴,她的嘴巴才刚刚张开,那块肉便自动自发的跑到了她的嘴里,阿诺含着那块肉,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卫楚却已经在极其满意自己的工作成果,道:“这才对嘛,乖乖的多好。”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又开始喜气洋洋的给阿诺夹菜。
可
怜阿诺被他说的一惊,将那一整块红饶肉都直接给吞了下去,好不难受!
“对了,你这伤口大夫说并不是太过碍事儿,只是必须仔细将养着,不能随便碰到你的伤口,你们急不急着行动?要是不急的话,我可能得把你们先放在这儿,给你们派些人用,我就得走了,如果你们也急着离开的话,那咱们正好可以一起上路。”
卫楚的心情似乎不错,一边一下不停的给阿诺喂饭,一边自话自说,动作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阿诺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倒也配合的不错。
阿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便稍稍停了一下,肯定的回答:“我们跟你一起走。”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平平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而且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简短,自然而然的就会给人一种很闷的感觉,听得卫楚很是不舒服,不自觉的便对着她道:“小小年纪,不是正应该是活泼可爱的时候么?怎么总是这样闷闷的?”
“我跟你说啊,你现在不好好珍惜这样年纪的特有权利,以后想这样,可是都不能,没有机会了啊。”虽然卫楚的本意是想说的很是语重心长,有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又带上了他特有的慵懒调调。
这样的调调很是容易让人心跳加速,阿诺此时虽然不明显,但也确实是有些动摇了。
“不管以前经历过些什么样不痛快的事情,以后又即将要面对怎样难办的事情,都要在现有的这一刻使劲儿开心,使劲儿让自己高兴呢,否则,到了真正要难受的时候才觉得后悔,那可就晚咯……”卫楚一边说着,自己的嘴角便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说给阿诺听的,还是给自己开解用的。
反正他的确是抓紧了现有的每一分每一秒,否则,他现在就应该是在自己的房子里面狠狠纠结吧?
想到这里,卫楚便不自觉的笑得更开,阿诺正若有所思,便也没有注意到,只是他们却都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决定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赶在下午之前就应该会到边城,然而,此时此刻,边城的大门却早已经封锁,其原因更是让夙烟心神不宁。
这个原因就是——睿亲王外出被俘,如今正在全城戒严的现在城中寻找睿亲王。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已经听过了很多次陆靖然被俘的消息,但是如今再一次的听到,听这些守着边城的士兵嘴里说出来,她的心,便又是狠狠一揪!
说句难听的话,如今,陆靖然是死是活可都不知道了啊!
正在夙烟难过失神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了出来:“是她!”
夙烟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声音便又再叫了一声:“她就是那天晚上把王爷带走的人!”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将士立即反应过来,瞬间就动作了起来,夙烟还没能完全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呢,自己就已经被那些将士团团围住,阿诺立即警戒的站在她的面前,卫楚也是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看着他们。
此时,夙烟已经完全确定了下来,陆靖然一定是被苏忆珺给带走了!
可是,这个时候却根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些人瞪着眼睛几乎都要把自己用眼睛给生吞活剥了去,首先要解除他们之间的误会才行,可是不等她开口,便已经有人先一步的提出了疑问:“真的是她?我怎么看着不太像?”
“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那么阴沉沉的,哪里会是这样柔柔的女子?”
听了这么几句,夙烟也总算是稍微放心了那么一点儿,虽然自己还没有想好自己要怎么解释,如今也能稍稍宽心了,可是下一刻,却又有人痛心疾首的道:“可是那天晚上的人就是她啊!她可是跟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她如今也不过是装成这个样子想要混进城里去罢了,进了城里,谁又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的无数附和声。
这个时候,本就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切的时候,更何况,她也的确是跟苏忆珺长得一模一样。可如果这个时候说出来,说自己不过是跟苏忆珺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而已,他们可会相信?而且她们这对双胞胎还几乎反目成仇,一点儿亲情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可会相信?最后还要说上一句,其实自己还是睿亲王的女人,他们可会……认为自己是疯子?
众人情绪昂扬,夙烟想要后退,后面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围上了人,卫楚的人早就已经怕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分了开来,如今连带着他们三个,也不过就是十几人的样子,哪里对付得了这几乎上百名的士兵?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些人却已经等不了她的解释,有人已经激动的叫了起来:“抓住她!”
“抓住他们,把他们交给莫将军,严刑逼供,让他们说出老巢!”
“让他们说出王爷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