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拧着眉头思索着萧晟所说的这些话,觉得确实是有点道理,但是结合徐家婶子莫名昏倒觉得还是有点说不通。
萧晟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失笑道:“宁儿可是在想柱子叔说的那句宁娶寡妇,不娶生妻?”
此话一出,江宁便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
“你知道内情?”
其实,江宁隐约可以猜到一点,但是又不敢确定。
如今见萧晟点破,自然是想要得知真相。
萧晟见她露出如此好奇的模样,再次无奈摇头,不过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告知。
“听闻早些年徐家婶子嫁给了镇上的卖油郎,但因嫌弃对方家境贫寒便主张和离,可卖油郎不肯,后来也不是怎地竟意外遇上了年少时的青梅竹马,两人天雷勾地火的在一起,不久之后便有了身孕,也就是徐家长女,事情闹大后,徐家婶子与卖油郎和离转嫁给徐家小叔。”
萧晟寥寥几句就将一个惊天骇俗的故事讲完了。
但是,江宁已经根据他的话脑补出很多剧情,越想越觉得震惊。
婚后与青梅搅和在一起,然后还有了身孕……
“这……这……”
江宁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颤抖的问道:“如此不检点的女人,徐家人怎么会愿意让她进门?”
如若徐家婶子是和离之后再与徐家小叔在一起也好过在婚内与他搅和在一起的好吧?
萧晟闻言无奈的笑了笑便继续道:“徐家人丁稀少,老太早年丧夫,独自拉扯徐家二叔和小叔二人长大的,其二叔年少时因调皮从树上坠下不小心伤了根本再因救治不及时以至于多年无子嗣,所以老太自然是娇宠徐家小叔。”
“但奈何徐家本就清贫,加上徐家小叔早些年又是个泼皮,着实不得人喜欢,十里八乡适龄的女人都不愿意嫁给他一拖就拖到了近而立之年,而就在这个时候徐家小叔将徐家婶子带上门,还表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老太自然是乐呵呵的接进门。”
“至于后来听说了徐家婶子的事情,虽膈应,但人家确实也规规矩矩的和离了,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尤其是在诞下徐家长女之后又一连生了两三个小子,徐家婶子便成了徐家的功臣。”
对于自家的功臣,徐家供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更何况这种事如若不是有徐家小叔在背后撑腰,徐家婶子再有本事也进不了徐家门。
这两句萧晟并未直白的说出口,因为他相信以江宁的聪明很快就想明白了。
果不其然。
江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就嫌恶的撇了撇嘴,很是无奈的来了一句:“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真爱?”
乍一听到“真爱”二字,萧晟还有几分懵,不过很快就从字面上猜到了,不可置否的勾起一抹嘲讽。
“也许呢。”
江宁感慨的叹了一声,端起已经凉了的茶盏喝了一口,放下后又道:“怪不的柱子叔说出那八个字之后,徐家婶子就昏过去了,原来症结在这儿,不过有了这一出,怕是柱子叔也就和徐家交了恶,这以后在村子里怕是难咯。”
尤其是想到今儿她回来的路上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可见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村子里说的闲话都会是他们。
萧晟并不喜欢她皱着眉头的动作,放置在扶手上的手有些蠢蠢欲动,恨不得直接抬手帮她抚平。
但是,他还是忍耐住,轻蹙眉头淡然的宽慰道:“宁儿,柱子叔既然敢说出这话怕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也想到了后果,所以你莫要太过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柱子叔待我不薄,上回更是无意中救了我一命,一想到村子里的人会怎么样对他,我这心里头……”
不得劲,很不得劲!
萧晟见状,紧紧的呡了一下唇,思索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如若你真的过意不去就帮忙把柱子叔的腿治好,你觉得如何?”
“啧,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江宁撇了撇嘴直接回了一句。
萧晟闻言倒也不意外,顺手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
正喝着忽然莫名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手里莫名一抖,差点就被呛着了。
好在他稳住了,故作镇定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着痕迹的掖了掖嘴角,平静的将目光落在身侧人身上。
“宁儿,为何如此看我?”
江宁见他转过头来仍旧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反倒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良久,她才幽幽的问道:“萧晟,如若我没有记错,平日里你都是待在家中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萧晟一家搬来并不久,徐家婶子嫁进小庄村却有数十年,她一个有着原住民记忆的人都不知道,他一个外来者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未免太恐怖了吧?
再者,像徐家婶子这件事说到底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而且还过了这么多年,谁没事会把这事拿出来嚼舌根?
萧晟本以为她一直盯着自己,是他脸上沾了脏东西,没曾想竟是这个原因。
不过她既然问了,他自然不会隐瞒。
只是,萧晟表现的多少有几分不在意,学着她平日里的模样,耸耸肩,十分平静的回答。
“端午前那次你去林婶子家做客,我不是过去接你,恰好在村口听见有人在说徐家婶子长女要订亲的消息,顺便听了一耳朵,自然就知道这些事了。”
江宁:“……”
所以,敢情还是因为她?
江宁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萧晟却十分真诚的看着她,甚至在她盯久了之后还不忘递上一盏茶。
“喝点茶,继续?”
江宁没好气的接过茶,猛地灌了一口就放在一边,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萧晟,今年你可是要下场考试的人,这些八卦少听,最好是不听,省的分了你的心,不好。”
萧晟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见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越发无奈,心中暗叹一口气,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