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这样的人,你不能简单的定义他是一个好人或者是坏人,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坏。
好,他不会不分缘由的好,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没有悲天悯人之心,更无慈悲之怀。
但你要说他坏,除了以前那些关于他残暴性虐的不实传闻,他实际上一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二不鱼肉百姓、欺男霸女。
真要说他有什么不好,就是有点横行霸道,有权任性。
当然,你要说他蛮不讲礼也行,某些时候,礼仪王法在他面前就是个屁!
譬如这个时候,他说要劈开慕明月的马车,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如果慕明月坚持不下车,马车被劈定了。
而慕明月呢,长这么大,饶是没回慕府以前,也无人敢这么无理的对待她——也可以说是舍不得这么对待她。
便是姬昊那么混帐,也只有偶尔不着调,多数时候都是捧着她,端着她。
故而,听到列御火的话,她愣了一愣,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听岔了。
她把车帘子掀开一角,又去看姬十二,姬十二依旧是那副冷静自制,不近女色的清傲模样,尊贵高冷,气场强大如一尊神祗,都不带往这边瞟一眼。
“劈开马车?”她隔着车帘,问马车下的列御火:“王爷真这么说?”
“是的,世子妃。”列御火尽职尽责,左右出了事有姬十二负责,他只管“捅篓子”。
“本世子妃要亲自问问王爷!他……”
慕明月犹不相信,可列御火一句话将她堵死:“世子妃,我们王爷忙着追捕亡命之徒,为民除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劳驾他了,何况,劈开马车,正是他的意思,您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慕明月。
“世子妃……”燕绾抖抖颤颤,已拿出替慕明月遮面的轻纱帷帽。
慕明月编贝玉齿轻咬下唇,美丽的凤眸盛满怒火,隐约可见懊恼之色,她用力扯过燕绾手中的帷帽,目光透过帘子的缝隙,不甘地落在姬十二的身上。
“一无所获?”姬十二浅眯双眸,侧首望着慕明月疾驰而去的马车。
列御火拱手:“属下亲自搜的,委实不见异样。”
“没道理啊……”
“怎么,少主真觉得她和龙弘有勾结?”
“不是觉得,是理当有勾结。”姬十二出人意料地道:“之前,慕听涛销声匿迹,我们也不知道禹国最年轻的宰相便是他,如今消实已属实,按理,父皇早该下旨,将慕云舒下到大牢,可,父皇没有。”
“换言之,这中间必是出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情况。”
他眸色微沉:“而慕明月,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慕明涛的情况……况且,龙弘不好好呆在他的禹国,要冒险回大越做什么?他有何目的?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破坏卿卿的龙之灵?”
冷奕皱起剑眉:“难道说……他是为了慕明月而来?”
值得男人冒险的事情,除了权,便是色。
姬十二垂下长睫,漆黑如墨的双眸波光微漾:“那他当初便不会扔下慕明月跑路了。”
列御火道:“他可能后悔当初的决定,思来想去,仍是舍不得慕明月,毕竟慕明月生得非常漂亮,他旧情难忘,便想来把慕明月带走。”
“哧!那龙弘的口味还真是异于常人。”姬十二微挑长眉,撇唇轻嘲:“当初,一朵黄花都留不住他,而今,他会稀罕一个残花败柳?”
“……”
“……”
姬十二的话刻薄虽刻薄,却不无道理,想当年,龙弘迷慕明月迷的要死,那时他们有婚约,可谓情正浓,但,他说狠心撇下便撇下,徒留慕明月成了人们口中的笑柄。
要知道,当年龙弘一走了之,慕府和慕明月却受了他的牵连,差点被一怒之下的庆隆帝下了大牢。
纵是保下了命来,慕府昔日的风光已不在——慕云舒被贬黜出京,慕明月更是从京城头号名媛的位置跌落下来,成了人人可讥笑的对像。
如若龙弘真像他表现的的那么喜爱慕明月,就应该早做安排,而非不顾慕明月的死活,让她饱受人们的非议。
假设他没有能力,那又另当别论,可他的娘,老西羽侯夫人都能借着去庙里进香的机会,不声不响地带着他的三个通房逃跑——这么具有讽刺意义的事,又要如何解释?
难道说,他对慕明月如何如何的倾心与爱慕,结果,身为他未婚妻的慕明月,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抵不过一个通房?
所以,冷奕等人无法反驳姬十二,他话糙,理不糙——
当年的慕明月还是黄花闺女,都不能让龙弘心软,如今的慕明月,已是别人的妻子了,除非龙弘有夺人妻女的嗜好,不然,他是万万不会为了慕明月而头脑发热的。
“但是,排除这些原因,那龙弘他冒死来大越干什么?总不会是为了找死吧?”铁龙一语道出众人的心声。
姬十二冷冷扯唇:“爷也想知道。”
龙弘的目的是什么?
慕明月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龙弘声称,若此行顺利,庆隆帝不但会对他父子二人的叛国行径既往不咎,还会大肆嘉奖他父子,称他父子二人是大越的大功臣。
届时,慕家亦可恢复以往的荣光,甚至比之前更盛!
且,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待事成之后,他会助她脱离姬昊,然后风风光光的带她回禹国,成为这世上最叫人羡慕,也最幸福的女人!
这些,慕明月非不谙世事的少女,龙弘把饼画的再大,没见到实物之前,她只会不屑地嗤之一笑,认为龙弘夸大其辞,言之无物。
——他当初能那么狠心的置她于不顾,现如今,他所说的话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慕明月不为所动,龙弘为当年的事给她赔再多的不是,说再多的好话,她依旧把脸扭到一边,冷若冰霜的,不言不笑,也不看他,更不打算原谅他。
只是,龙弘却道,慕听涛落在姬十二手里。
这才叫慕明月动容!
她可以不管龙弘的死活,但却不能不管慕听涛,倒不是说她有多爱这个兄长,而是慕听涛的一举一动,皆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慕听涛或许不能给她带来繁花似锦,助她凤入九天,却能拉她下地狱,使她连眼前的这点荣华富贵都保不住!
这才是慕明月最为着急的地方。
龙弘言明,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营救慕听涛,不过,他希望慕明月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在街口碰巧遇到姬十二,慕明月原想旁敲侧击的问一问,便是问不出什么,也可以和姬十二拉近点关系。
好歹她以前对姬十二有过救命之恩,再加上姬昊的关系,姬十二总要看点情面吧。
谁知,姬十二那人,骄矜一如开屏的孔雀,看一眼你都如同恩赐与施舍!还做的那么绝,扬言要劈她的马车!
慕明月气的!她发觉——自己此生最大的挫折感不是来自于龙弘的抛弃,也不是来自于姬昊的花心,而是来自于姬十二不解风情的冷酷无情!
从头到尾,打认识到至今,都是姬十天在给气她受!
她真是受够了!
有什么法子,能叫姬十二折服在她脚下,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任她予取予求,搓瘪捏圆?!
若有,慕明月发誓,她将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换取——她再也不能容忍姬十二对她的无视与无礼了!
见慕明月气的脸色隐隐发青,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都阴阴的眯成了一条缝,燕绾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劝道:“世子妃莫气了,王爷这里行不通,我们不如去求求轩辕王妃吧?不管怎么说,她和大公子也做过那么多年的兄妹,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总不会看着大公子死吧?”
“我当然会去求她,我不仅会去求她,我还会好好的——求、求、她!”慕明月挑高黛眉,一字一句,阴冷狠绝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当晚,威严华丽的太尉府,在庞太尉守卫森严的书房密室里,几位衣饰华贵的男子相对而座,正低声商议着什么。
在座的有:龙弘、庞太尉、庞大国舅、庞二国舅、庞太尉的得意门生孙大人和阮大人、长孙谨、张统领……
与此同时,姬十二的啸风楼也是灯火通明,他麾下的各大官员与精英齐聚一堂,轩辕族、沧海宫、大越的,都有。
最让人惊奇的是——清虚观的观主,清虚道长也赫然在列!
轩辕耀和耿将军率先惊讶出声:“道长,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做法事,你是不是跑错地儿了?”
清虚道长一脸高深莫测地甩了甩白色的浮尘,为自己凭添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非常淡定地打了个稽首:“佛曰:不可说。”
“……”众人绝倒。
熊二不得不尽责地提醒他:“道长,净明老秃驴才把‘我佛慈悲’挂嘴边,你们牛鼻子老道的口头禅……不是‘福生无量天尊’么?”
他还真是博学多闻,清虚道长:“……”
众人喷笑。
顾还卿和谢轻衣没有去当啸风楼,他俩在照料云绯城。
大约是担心云绯城不乖乖跟着他们走,或者喊叫生事,龙弘的人给她下了药,下的有点重,尽管裘浚风已经给她服了解药,但一时半会醒不了,差不多要到明日才会好起来。
她素腕上的伤口,已重新上药,重新包扎过,幸好伤口不深,除了一两道是新伤,其余的都在逐渐愈合。
谢轻衣面无表情,但握着她手腕的修长大掌却青筋暴跳,骨骼“咔咔”作响,顾还卿不得不提醒他:“你当心弄疼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敢划她一刀,你以后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就是了。”
谢轻衣垂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半响才平复了情绪,将云绯城的纤腕放回薄被内,并把被子细心的拉高,盖到云绯城的身上。
少女脸色苍白,无知无事的睡在床上,越发显得眉目格外的乌黑,脸蛋精致无瑕。
“她打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疼。”谢轻衣坐在床头,替她把脸颊上的一缕发丝顺到玉枕上,冷清的声音隐含疼惜:“饶是家破人亡的那段日子,她除了哭的厉害,也没受过什么苦。”
那是因为你在她身边,有你,她哪能吃什么苦?顾还卿暗地叹息。
“这次怪我太疏忽,才让她遭了这么大的罪!”
谢轻衣仍在自责,顾还卿却忽然问道:“你娘抱她回去的时候,就没跟你说些什么吗?”
“什么?”
顾还卿斟酌着道:“你看,你身份尊贵,绯城被抱回你家的时候,身份未明,这种情况下,就算你再当她是亲妹妹疼,也不可能屈尊降贵的给她当护卫,任她随意使唤,总要有个原因吧?比如……”
“她小时候呆呆的,睁着俩黑黑的大眼睛,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很,很遭人疼,我们家没女孩儿,都是小子,爹娘便拿她当女儿养,全家人都很喜欢她……”
谢轻衣白皙的脸上飞上一层薄红,眼皮不自然的眨呀眨。
“弟弟,甭骗我。”顾还卿要笑不笑的斜睨着他:“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绯城有多呆多单纯,无需你向我赘述,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心甘情愿的给她当护卫?”
要知道,安阳王妃当初生了谢轻衣,都只是把他送回谢家,并未向外界宣布他的身份。
而绯城,一个来历不明白的婴儿,安阳王夫妻却煞费苦心的替她制造假身份,不惜欺骗世人,称其是安阳王妃十月怀胎所生。
谢轻衣不自然的垂着分外好看的眼,憋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吭吭哧哧的小声说:“娘说是我媳妇儿,自己的媳妇儿必须自己顾着……媳妇儿太笨……当牛做马的,咳,也只能认了……”
“……”顾还卿倒。
安阳王妃,您还能再靠谱一点吗?有这么坑儿子的娘么?
顾还卿无语问苍天,半晌才道:“绯城其实不笨,她只是没什么心眼,为人单纯了点。”“跟寻常人比起来,是这样没错,她只是懒散,学东西慢点,再加上有爹娘和兄长们宠着,她越发的不思上进,有时恨不得连脑子都不用。可我娘说,按绯城那个家族的女性来论,绯城这样,已……已算是笨的无可救药,资质平庸的堪称废才。”
“……”
废才?废才你们还当宝似的养了这么多年,敢情你们家就缺这“废才”?
顾还卿抚了抚额,决定不跟这奇葩娘教的奇葩儿子结梗了,只道:“那绯城不知道你是她未来的相公,要是……我是说万一哈,万一哈,你别当真,我就打个比方,绯城她不是不知情么,万一她看上别人,跟别人跑了,那你怎么办?”
养媳妇儿养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轻衣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唇:“绯城能看得上谁啊?”
这话很平淡,却很拽哦!颇不以为然,俨然笃定绯城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上别人。
顾还卿不信邪:“我知道你长的俊,功夫又好,为人能干,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你就不怕来个意外?不说比你出色的,总有跟你平分秋色、不分轩轾的男子吧……”
她眼珠一转,狡黠地道:“比如……你见过的,安昶辰,也是非常不错的,你就不怕绯城看上他?”
“他?安昶辰?”少年一脸的无畏无惧,天真无邪的凤目清亮湛然:“他是很出色,但是,绯城已被我们家宠坏了,被我养刁了,她只跟安昶辰相处的两三天,恐怕就要把安昶辰嫌弃的一无是处,觉得他怎么那么没用,都达不到她最普通的要求。”
“不出十天,他们不吵个天翻地覆,我把头割下来给安昶辰当球踢。”少年胸有成竹的断言。
“……”
顾还卿满头黑线,敢睛安阳王这一家子,都是阴谋论者,包括这个看似冷漠无情的俊美少年,也是个腹黑郎……
她看了看床上睡的安静的云绯城,万分同情——有谢轻衣这珠玉在前,估摸这姑娘这辈子也只能“一叶障目”,再也看不到整片森林了。
唉,好好一孩子,楞生生让谢轻衣一家子养“残”了。
睡觉的时候,便把这话跟姬十二说,那时候,姬十二也从啸风楼回来了,沐浴更衣之后,便搂着她躺下,跟她亲亲热热地说悄悄话。
听完谢轻衣的“娘子养残”论,姬十二伏在顾还卿的颈窝低笑不停:“别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你记不记得在南阳的时候,那云绯城有腿都不怎么走路,老是谢轻衣背着,真是……残了……换了安昶辰,你叫他成天背着个女人走路,他未必愿意。”
“胡说八道。”顾还卿掐了他一下:“云绯城极有可能是你的小姨子,你这样说她,当心她知道了给小鞋你穿。”
姬十二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姨子什么的,光听着就是个麻烦的生物。
“确定了吗?”他含着一线希翼问道:“没搞错?”
“保险起见的话,等她十八岁,她身上的身世之谜也就解开了;要是急于证明,只需用她的血去浇灌龙之灵,不出十日,必能辩别她的身份,不过,我看她手腕上的那些伤痕,已经能确定她的身份——十之八九是我小妹。”
“你说是就是了,我也认了。”姬十二叹了一口气,难道好心地道:“在她身上划一刀,跟要了谢轻衣的命似的,人同此心,若谁在你身上划一刀,我也疼的慌。”
他翻身侧躺,一手撑着额头,凝视着顾还卿近在咫尺的芙蓉面,另一手温柔抚着她的脸:“权当是为了苦命的谢轻衣,想他以后的岁月,有个云绯城这样的老婆,也够他受了的。更何况,云绯城是真心待你好,你能有个亲人,我衷心的替你高兴。”
“你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亲人,我看在眼里,却帮不上忙,我想,我只有加倍的对你好,尽量弥补你没有亲人的缺憾,让你觉得,有我就够了!”
他俯下头,一下一下的轻啄她的唇,温情脉脉,语似呢喃:“但我,还是希望你有亲人,毕竟我有很多地方做的不足,比如那被人养残了的小姨子,她的角色我就替代不了。”
他一直打温情攻心牌,顾还卿眼中酝酿着泪水,都快被他说的掉泪了,冷不丁他话风一变:“她那么笨,我想学也学不了啊!”
气死了,顾还卿都要咬唇了,抬手捶他:“让谢轻衣听见,看他不跟你拼命。”
姬十二薄唇微翘,俊眉亮眼无不生花,脸上漾满日月河山都为之失色的惬意微笑,拥着她轻怜蜜爱地哄着,不让她动:“肚子,你得顾着肚子,别把小祖宗惹毛了。”
这话也是有源头的,姬十二细心观察过,顾还卿的肚子已微微凸出,然而,她每每变得像另一个人,或者情绪暴动的厉害时,她的肚子都会比平日大一点。
譬如,她那次把申徒晚蝉扔出去的时候,还有在周驸马生辰宴的时候,肚子明显不一样。
裘浚风却道这极正常,大肚婆的情绪通常都不稳定,敏感易怒,有的妇人在怀了孩子之后,会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生完孩子便好了。
裘浚风叫他无需大惊小怪,他却觉得很惊奇,他有一种预感,那不是顾还卿在发脾气——那是他肚子里的孩子在发脾气,影响了顾还卿。
真的很奇妙的感觉,他固执的这么认为。
顾还卿却赞同裘浚风的说法,认为他纯粹是在臆想,那么小的胎儿,能有个屁思想,还发怒?呵呵哒!
两人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顾还卿认为姬十二没有科学依据,姬十二却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提到肚子,顾还卿便老实了,舒舒服服地窝在姬十二的怀里,问他今天的会开的怎么样。
姬十二却奇怪地看着她,说道:“亲亲你知道吗,安阳王妃的娘家,那个隐秘的谢世家族,为何为世世代代绕洛湖而居吗?而龙氏父子,为何一心想占下洛国,不去侵占别的国家吗?”
“为何?洛湖有什么秘密,还是洛国有什么稀世珍宝?”顾还卿微敛了眉,神情若有所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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