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陵此次除了送东西,他还有一件事找顾还卿商量。
前面顾还卿不是说过想扩建酒楼,用来发展女人的生意吗,宫少陵起初与她意见不合,他是想另外再开一家酒楼,重新规划格局,把“食来运转”里的几处弊端去掉,做一些改进,然后装潢成另一种风格的酒楼。
但后来他想了想顾还卿的话,觉得也有道理,把食来运转做大、做成多元化,以吸引更多的客源,前景似乎更加可观!
当然,新酒楼也要开,横竖他不缺银子,能两者兼顾。
不过扩建酒楼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东街是繁华地段,商铺和街坊鳞次栉比,他们的酒楼除了后面有个精美的后花园,左边是一家分上下层的成衣铺子,右边是一家带着作坊的玉器店,压根没有空地。
且这两家都不是宫家的生意,亦非宫家的铺子,不好叫人搬走。
宫少陵为这事着实头疼了几天,好在那家玉器店打算不做了,想把门面和作坊一起租出去。宫少陵认识玉器店的老板,索性出了个合适的价格把铺子买下来了。
玉器铺子带作坊,加上后面的院子和房子,面积不小,纵然达不到顾还卿的预想,但收购铺子和扩建酒楼要慢慢来,一口气也吃不成大胖子。
把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宫少陵便来咨询顾还卿,做成什么样的格局?若可以,让她画张草图和列单子出来,余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顾还卿没想到他手脚这么快,说了没多少日子便办的妥妥当当的了,她只有大致的蓝图,具体的规划尚要细思细想,于是她丢开“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的聂九灵,和似乎气的七窍生烟的聂浅歌,去叫浅浅过来一起讨论。
三人正说着话,聂九灵又一阵风似的刮过来,扑在顾还卿的怀里,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问她:“卿卿,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顾还卿:“……”不明白他又抽什么风,小孩子总是说风就是雨。
浅浅和宫少陵同样愣了愣,随后一起问他为什么。
小家伙红着小脸蛋,半躲在顾还卿的怀里,明亮的目光闪啊闪,很害羞地说:“二哥叫我多娶娘子多生娃,我问他娘子除了生娃还能干什么,好不好玩,他说娘子除了生娃还可以睡觉,很好玩的。”
“……”顾还卿瞬间风中凌乱——敢情这哥俩还在继续这个坑爹的话题呢!——她以为她走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
宫少陵和浅浅两个人顿时红了脸,谁也未料到聂九灵会来这么一句,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罪魁祸首就是聂浅歌!好好的孩子,跟他说这个干嘛,不会找别的理由糊弄他吗?顾还卿到处搜寻聂浅歌的身影,打算好生修理他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聂九灵无知无事,犹不知自己捅了什么篓子,自顾自的跟顾还卿撒娇:“卿卿,好不好嘛?我想晚上跟你睡,因为你身上好香好软啊,你讲故事给我听,我很乖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顾还卿:“……”
浅浅为自己呜不平:“你跟卿卿睡,那我睡哪啊?”
浅浅人很好的,还会治病,上次自己不小心着凉了,就是浅浅帮他治好的,聂九灵感到很为难,他只想跟卿卿睡,但这样说浅浅肯定会伤心的啦,因此他蹙着小眉头,努力想了想,勉为其难地道:“要不……一起睡吧?”
“瞧您说的这么勉强,是有多委屈您啦啊!”浅浅气不过,伸手掐了聂九灵粉嘟嘟的小脸一把。
“噗哧!”宫少陵忍俊不禁,为之失笑,点着聂九灵的小脑门说:“人小鬼大,敢情在这里打埋伏呢,真是个小色胚。”
被自己的弟弟陷于不义,聂浅歌表示也很无奈,他当时就那么一说,真没教坏小孩子的心思。
而且他说的是大实话,早晚聂九灵会知道的,他觉得没什么啊,可卿卿一副要罚他跪搓衣板的架式,弄的他心里毛毛的,下意识觉得膝盖疼,就躲开了。
奈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宫少陵走后,他还是被卿卿抓着了。
不过这话题于一对少男少女而言太敏感,顾还卿一时开不了口,只瞪着他想措辞。
聂浅歌一瞧,马上主动认错:“卿卿,是我不对,你要怎样都可以,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没人替。”不管是错是对,反正先认错就对了,跟女人不用讲道理,她们永远是对的,这点聂浅歌心知肚名。
“……”顾还卿。
聂浅歌趋近她,低声嘱咐:“你可别答应九灵,他居心不良,你别被他骗了。”
四岁不到的孩子,能骗她什么?顾还卿不以为然,只对他道:“以后不许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没得带坏小孩子。”
冤枉,我哪里带坏小孩子?
我纯洁的像一张白纸,除了你和我娘,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我不被聂九灵带坏了那就是万幸!
聂浅歌不停的在心里为自己叫屈,但面上不显,非常乖巧地点头:“嗯,以后再不胡说。”
养孩子真不省心,顾还卿觉得教育成功,正要走开,聂浅歌拉了一下她的手腕,然后及时的放开,一点都不让她起疑和反感:“卿卿,我晚上教你练功吧,正好你今日有空闲,再拖下去便不好了。”
顾还卿早想练那功了,便颌首:“好啊。”
是夜,夜色寒凉,冷风刮面,人们早早都进屋休息。
顾还卿在床上盘腿打坐,屋中央的地上放着几个蒲团,聂浅歌阖着双眸,盘腿在一方蒲团上打坐,浅浅充当护法,坐在一个圆圆的簸箕旁,就着烛火择药草。
屋内安静无声,针落可闻。
顾还卿一心二用,一边打坐一边望着聂浅歌,等他口授那套内功心法。
少年颀长的身姿挺直如松,修长的双手掌心朝上,分别搁置双膝,一身素净的白袍,广袖宽襟,白衣黑发,他俊秀的五官在烛火的照耀下,竟显得异常的清贵优雅,气度雍容,充满儒雅的书卷气。
顾还卿暗暗点头,毕竟是世家子弟,脱离呆傻笨拙之后,愈来愈有翩翩贵公子的气势了,假以时日,定会越来越俊逸出尘。
只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神却渐渐渗上一丝迷惘,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在聂浅歌的身上,她竟然看到几分姬十二的影子。尤其是他们的身高那么的接近,身材也相似,有时候看到背影,她一刹那会以为是姬十二。
以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他们的五官都有些相像,只是声音迥异。
姬十二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金属质感,清清淡淡却沁心冰人,说不出的优雅好听。聂浅歌的嗓音却是清雅温润的,柔和如风,潺潺如流水。
“卿卿,收神。”正出神,耳中突然传来聂浅歌低柔沉静的声音,顾还卿忙正襟危坐,收敛起散漫的心神。
但下一刻,她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聂浅歌——方才,他并未张口说话。
“卿卿,阖目,别怕。”
这下子,更证实了顾还卿的猜测,聂浅歌在蒲团上静坐如斯,眉眼安详而宁静,唇未启,而浅浅仍旧沉浸在她药草的世界里,瞟都未瞟他们一眼。
她缓缓阖上双眸,静心宁气。
“闭目冥心坐,灵台自清明,气入丹田,脉走百汇,阴合阳为生,提固静思神,丹田暖气融……”
随着聂浅歌舒缓柔和的声音,顾还卿自然而然的把他所念的口决融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接着毫不停滞,宛如行云流水般的运行起来。
霎时,她的丹田中升起一股烫人的热气,并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流窜到她四肢百骸!
她浑身剧烈地一震,灵台的清明瞬间被扰,似有什么东西自脑海里一闪即逝,快的让她捕捉不到!
与此同时,她脑子猝然一痛,似有一篷若牛毛细雨般的飞针,密密麻麻扎入她的脑海!那尖锐的痛意扩散开来,竟让她脸色一白,呼吸骤紧!
“卿卿,卿卿,你怎么了?”
蓦然,聂浅歌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重重敲击在她的心扉,轰然唤醒了她的神智!
顾还卿陡然睁开双眸,对上一双清澈若泉,灿若星河的墨眸,这双墨眸里盛满毫不掩饰的担忧与焦虑,还有关心。
她顿时有些恍惚,以为是姬十二,却是聂浅歌。她不禁抚额微哂,这两人连眼睛都有些相似,害她产生了错觉。
“卿卿,你脸色不好,最哪里不适?”聂浅歌自顾还卿闭上眼睛后,便一直紧密的注意着她的动向,刚才顾还卿那一刻的反应,他尽收眼底。
浅浅也望了过来,神情同样充满担忧,但她未出声,因为聂浅歌事先便知会过她,她只负责在一旁护法,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静观其变则好。
脑子里的痛楚已消,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无论顾还卿怎么思索,也无法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索性放弃,对聂浅歌和浅浅笑了笑:“没事,好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往事,却总又忆不起来,弄的人挺苦恼的,却是白费脑子。”
聂浅歌不易觉察地舒了一口气:“就这样?”
望着他松懈下来的样子,顾还卿疑惑地反问:“还要怎样?”
“你没事就好。”聂浅歌眸色温柔地望着她。
顾还卿问他:“还要继续吗?”
不料聂浅歌却反问她:“你想继续吗?”
顾还卿便有些犹豫,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精神倦怠,特别困,眼皮沉重。但好不容易才开始,她又不想半途而废。
“欲速则不达,别勉强自己。”聂浅歌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此功法要遵从内心的感觉,练起来才会事半功倍,若强撑着练,反而无益。”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顾还卿便掩唇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言之有理,那辛苦你了,明儿再练吧。”
聂浅歌回到自己的房间,面无表情,寒星似的双眸却暗芒隐隐,若有所思。
冷奕在屋中打坐,见他神情有异,便起身为他倒了一盏药茶,白瓷茶壶温在取暖的炉子上,水一直是热的,问他:“怎么样?她能练吗?”
聂浅歌撩袍坐到简陋的木桌前,端起药茶,垂眸盯着黑褐色的茶面,半晌才说:“尚未确定。”
“……此为何解?”
“《娑罗涅槃》的小功法有六阙,若不适合,二阙之后会吐血,六阙练完安然无恙者,才是《娑罗涅槃》选定的人。”聂浅歌轻啜一口药茶:“而卿卿,她半阙未练完。”
冷奕讶然:“半阙未练完便吐血?!这也……”
聂浅歌把药茶往桌上重重一顿,冷冷地瞪着他:“乌鸦嘴!”
“……”冷奕,好咯,怪他嘴快触人霉头,但他着实好奇:“怎么会半阙没练完呢,怎么也要练上一阙吧?出什么事了?”
聂浅歌宛若白玉笛般的长指优雅的轻抚杯身,沉思了片刻,缓缓地道:“目前看不出是为什么,但我察觉她似乎有些抵触……灵台不能保持清明。”
“……此为何解?”冷奕着实被搞迷糊了,忍不住为自己筛了一杯茶,坐到对面细问:“她是不愿练才抵触吗?可你不是说她愿意练?”
“她愿意练,这功练了对她的身体大有好处,她知道的。但她的身体与她的意志背道而弛,我因为担心她,所以观察的异常仔细,她的天分奇高无比,比起我娘只怕也不差分毫。但是,才开始,她便面露痛苦之色,不敢让她强练,怕引起更大的反弹。”
“为什么痛苦?”冷奕忍了忍,没忍住,还是说道:“你这样硬来到底行不行啊?不会害人害己吧?你若出个什么意外,我可没法交待啊。”
聂浅歌淡淡地觑了他一眼:“越来越像一只聒噪的乌鸦了。”
“……”冷奕,好吧,怪他老说不吉利的话。
“没有把握的事,我会做?”聂浅歌轻哧一声:“若只是害我,那便罢了,未必我会害她?我可冒不起这个险。”
这倒是,冷奕无声地附和,但仍坚持己见:“可你这样分明是在冒险啊!顾姑娘没有一样符合练《娑罗涅槃》,你却骗她偷偷的练,明知到没有结果,你仍然一意孤行,这不仅会白费心机,甚至是在浪费你的生命。”
聂浅歌一口饮尽药茶:“你以为我刚愎自用,非要一条道跑到黑?”
不等冷奕回答,他继续道:“《娑罗涅槃》是一门非常奇特的武功,它不像别的功法,谁都可以练,它是一套要自己选主的功法。我仔细研究过,它会因人而异。”
“……什么意思?”冷奕发觉自己跟听天书似的,这门武功怪他知道,但因人而异,恕他学识浅薄,委实听不懂。
“打个比方,你交朋友,肯定不是谁都可以与你交心,总有与你格外契合,格外谈的来的,也有与你交浅不宜言深之人,朋友也分程度的是不是。”聂浅歌不厌其烦的掰碎了,揉散了讲解给他听。
“古语曰: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同样是这个意思。《娑罗涅槃》与练功人,就像朋友之间一样,有与它格外契合的,也有与它交情乏乏者,并非说你适合练,过程便大同小异。”
“这倒邪门了!”
冷奕道:“我只知道同样的武功,同样的师傅传授,但因人的资质不同,有学的快有学的慢的,同理,同样的招数,有人使出来精妙无比,有人使出来却平平无奇。”
聂浅歌微微颌首:“这是资质跟天分,以及内力深厚的问题,与《娑罗涅槃》选主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有人练起来格外的容易,有人练起来分外的艰涩,穷其一生,不得入门者也有之。像我娘,谁都称赞她骨骼清奇,天分极高,是练武的绝佳人选。”
这冷奕知道,据说他们黛宫主少女时期极其让人头疼,闯下大祸小祸无数,足以逐出师门一百次带转弯,但老宫主始终舍不得这逆徒,不仅命苦的长年忍受各大门派的投诉与怨声载道,最后还让她当了宫主,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她可以完败所有人的徒弟,为师门长了无数次脸……
“可这与顾姑娘有什么关系?”
“表面看是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是被《娑罗涅槃》剔除在外的人。”聂浅歌不疾不徐地道:“可是,以我娘那样的资质,练《娑罗涅槃》竟用了两年多才入门,而她的小师妹资质平平,却只用了十个月便小有所成。”
“……啊……”冷奕呆掉了:“小师叔……也练过……《娑罗涅槃》,为什么我们从未听说过?”
“嗯,练过。”聂浅歌眸色淡然地道:“她后来后悔了,见把我娘和我害成那个样子,她想自己惩罚自己,便练了。且她不仅只用了十个月,也不是单月初一出生。”
冷奕赶紧扶住要碎掉的下巴:“……不是单月初一出生也可以练?”那沧海宫寻了这么多年的合功人算什么?
“方法极其残忍,并非每个人都适合。”
越这样越勾人的瘾头:“……有多残忍?”快说!用力捶桌。
“她的心上人用心头血养她,一直养到功成。”
啊啊啊!冷奕简直要疯掉了,他是个超级八卦的性子,有秘密不搞清楚,他会吃不下睡不着,日思夜想死不瞑目的!
偏聂浅歌知道这么多事却不告诉他,让他好想以下犯上,掐着他的脖子一阵猛摇——把秘密全给我吐出来!
“小师叔的心上人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用心头血这个法子的?”
聂浅歌默默摇头:“这两样都无从得知,娘和春姨她们绝口不提此事,但这个方法的确可行。”
小师叔的心上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冷奕绞尽脑汁的琢磨,恨不得立刻知道!但他很快回过味来,错愕地盯着聂浅歌:“……你,你你不会是想用这个法子吧?”
聂浅歌唇角微翘,眼眸弯弯:“试试有何不可?别人能做到的,我相信我也可以。况且每次无须很多血,一两滴便够了,取的时候都用不到银锥,只用银针即可,刺入时手法巧妙一点,应该没什么危险,再说也不频繁,间隔的日子较长,有足够的将养恢复期。”
他说的轻描淡写,泰然自如,冷奕头上却冷汗直冒,险些要给他跪了,拉着他道:“且慢,黛宫主知不知道?”这心头血可不比别的,一个不好便会送了性命,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聂浅歌微笑不语。
完了!一看他那样就是瞒着宫主行事,冷奕眼前一黑,感觉世界末日来临:“活祖宗!咱能不能别这样任性?想个别的法子成吗?你要是有个万一,宫主会剥了我的皮点天灯的。”
聂浅歌却斩钉截铁地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等等!”冷奕又忆起一事:“那你告诉我,小师叔的心上人最后是死是活?”
“大概是死了吧。”聂浅歌笑的十分愉悦:“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的心上人都死了,他能以心头血养她十个月,可见是不愿独活的。”
咣当!
冷奕直接把头磕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少主,求你别玩属下了,我给你跪了成吗?”
“不成。”
“……”
次日,顾还卿的精神恢复如常。
晚上,聂浅歌又来教她练功,教之前,他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茶给她:“先喝点药茶暖暖身子。”
望着那黑褐色的药茶,氤氲的药香和茶香缭绕,她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很苦,不想喝。
聂浅歌温声劝她:“喝吧,也是那高人配的,我天天都喝,喝了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又拿出一罐蜜饯:“觉得苦的话,喝了吃几个蜜饯甜甜嘴。”
顾还卿觉得那罐蜜饯好眼熟,打量了几眼:“这好像是九灵的蜜饯罐啊,他当宝贝似的藏着,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聂浅歌一脸坦然,若无其事地道:“大白找出来的,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这时候,浅浅凑过来,指着那药茶,非常严肃地道:“给我看看,我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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