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闻离日常视奸完暗恋对象的朋友圈之后,去某阅读软件的完结榜单找了一本小说打发时间。
巧的是,其中有个恶毒女配的名字也叫闻离。
等她全书看完,不知不觉天都已经亮了。
正好是换季的时候,早晨的空气冷得她直哆嗦。加上这天正好周末,不用上班,她干脆瘫在床中央也不去吃早餐。
受书的影响,她现在满脑子都充斥着一个想法:要是自己和书里的闻离一样,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那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是也就可以像书里的闻离一样,可以在老爹威逼利诱下,强娶他了!
她就是盯着天花板这么想想,谁知道在她发呆半个小时之后,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整个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等她强制着让自己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遭的环境都已经变了。
窗外锣鼓喧天,有几个丫鬟跟在自己身旁梳妆打扮,而他们打扮的人,貌似不是别人,正是闻离自己。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张灯结彩的大红色。
怎么回事?
这么多“囍”字,是有人要成亲?
闻离这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薄透的大红色纱裙,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好在里头穿了白色底衬,而且这衣服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没理由是来给人作配的。如果不是什么cos,要结婚的对象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这是做梦了?
闻离震惊了一瞬,左右转动眼珠子观察四周。
可是梦境哪有这么鲜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跟在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突然开口了:“小姐,你今儿个这身装扮可真好看。待会儿上门去迎娶姑爷的时候,你一定是整个离安城最让人羡慕的新娘子……”
闻离的听力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脑袋嗡嗡一片,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迎娶姑爷……离安城?!这不是昨儿个晚上看的那本书里的内容。开篇就是强抢民男,恶毒女配硬逼着还是文弱书生时期的男主和她成亲。
美弱惨的男主宁死不从,还赚了读者好一大波的眼泪。
她这是……这是穿书了吗?
闻离扶住身后的太师椅扶手,没撑住一屁股跌坐在上面。
等等,让她回忆一下炮灰闻离的最后下场。
女配闻离是整个离安城第一富商闻百万的掌上明珠,也是当今太子爷,唯一得皇位继承人的发小。从小到大,但凡是她想要的,便可以直接去拿,去抢。
男主陆钦,离安城甘水巷的一个穷书生,就是在她上个礼拜出门踏青的时候认识的。
陆钦倒了八辈子的霉救下了闻离这个富可敌国但是骄纵恣肆的权贵千金,在他还没等到自己金榜题名回来和小青梅喜结连理的时候,就被闻离强娶豪夺了。
可以说,在男女主岁月静好、琴瑟和鸣的道路上,原主闻离一定是那块最大的绊脚石。
但是……趁着丫鬟给她梳妆打扮的期间,闻离用了小一会儿的时间消化自己穿书的这个事实。
现在的闻离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那个嚣张跋扈、生性骄纵的权贵千金了,而且对于成为男女主之间的麻烦制造机这种事,闻离并没有太大兴趣。
毕竟现在当代人唯一的乐趣就是躺着就有钱赚,而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闻百万的千金啊!那个又有钱!又……
闻离低头看了恶毒女配的事业线一眼,心想男主那是瞎了吗?她没记错的话,书中陆钦的死恋绝恋小白花可是个小平板。
放着好好的豪门千金你不要,非要去受苦受难追求什么一穷二白的小真爱。
不好意思,姐姐这辈子恕不奉陪了。
就在闻离暗戳戳在心底发完誓,打算重活一世,再也不要被什么情情爱爱所困扰,好好搞事业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一阵黑。
还好一开始因为承受不住穿书的打击,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已经瘫在这一看背回现代就能卖很多钱的太师椅上了。
原主的记忆开始源源不断地在闻离的脑海中复原。
陆钦,不久前出门踏青救她的小白书生陆钦……咦,他为什么长得和陆瓷一模一样!
闻离哭了,这是刚放的狠话就要她开始打脸的节奏吗?
陆瓷是谁啊。陆瓷可是一个,她从十八岁,一直暗恋到二十八岁的男人。
这狗蛋的小说男主,为什么和陆瓷共用一张脸!
那闻家五花大绑逼上花轿的那个男人,她到底还要不要去迎娶。
闻离闭上眼睛,心想这好歹也是自己喜欢了十年的那个男人的那张脸,哪怕赌一把,哪怕两个人就只有短短两年的婚姻……
这一切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富商千金,闻家的地位在整个离安城首屈一指,而长着那个和她喜欢的男人一模一样脸的穷酸书生,此时正被老爹强制性娶回家给她当夫君的路上。
闻离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铜镜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的女人,脸上原有的犹豫不决给褪得一干二净。
这穿书给免费分配的男人,不娶不是王、八、蛋、吗?
“落儿,阿念,潇潇,”闻离快快落落地起身,朝镜中那个十六少女一枝花的姑娘一个wink,“走咯,娶亲去。”
没有人可以重回十六岁,但是闻离可以。
她不仅早现世两年认识陆瓷,还给他娶回家了。
这是拿了恶毒女配的剧本吗?这简直是大爽文女主好嘛!
闻离出门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这倒不是因为她在现代社会学过马术什么的,毕竟在现实中她才是那个穷酸书生,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类贵族运动。这一切动作的行云流水都是靠原主闻离给她留下的肌肉记忆。
原主虽然是个草包美人,但好歹……贼能打。
这算是优点吗?
至少对现在要去娶亲的闻离来说,暂时是的。
从闻府到贫民窟的甘水巷要走很长一段路。
闻百万担心自家舟车劳顿女儿受苦,也担心她从小没有受过下等巷子里的那等乌烟瘴气,干脆让轿夫先一个时辰前把陆钦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