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而已嘛,你们都把我们闻家当什么了,还担心出不出得起。”
以木雅为首的商贾小姐听着当下一喜,都觉得自己算是赌对了。回去爹娘定当好好夸赞一番,同辈面前从此更能抬头做人。
从此便是吃喝玩乐,家业美男一同齐身。
闻离瞧着对面那些眉眼间遮掩不掉地喜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木雅:“如此,闻小姐便签字吧。”
“嗯。”闻离,“不过上面几处内容要改一下,也简单,把主人家改成闻家即可。”
说时迟那时快,闻离话音落下没多久,马洛阳就递了张字据过来。
“小姐们挨个都签字吧。”
说完她朝闻离俏皮地眨巴了下眼睛,“小时候抄房子买卖合同抄多了,别的本事没有,也就下笔快。”
闻离不得不再次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一大群商贾小姐头挨着头看了半天,最后把宣纸递给最前面的代表人。
木雅:“闻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亏钱亏大发了,家里不好交代,想让我们做冤大头吗?”
闻离打了个哈欠,一脸无邪地问她,“你说什么?哪里不好交代?”
“你家里不好交代与我何干。我只是觉得你的提议挺好,让我启招来的骑手,我闻家出钱养的人给你们免费做事确实有些吃亏。你提议的十两银子很好啊,每个月按月交到富贵楼去,我就准你上我家的白名单。”
木雅气急,险些捏折手中的笔:“闻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闻离懒得再看她,回头招呼了马洛阳和唐然之一眼,“你们不是说潘安有事找我么,我们下楼一边看戏一边等她。”
唐然之马上跑过来挽住闻离的手,“是哦是哦,楼上这味哦,太难闻了,也不知道是谁口臭,简直比我家下人饲养的猪圈里的味道还要大。”
“不可妄言。”
闻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似却是在安抚。
唐然之乖乖闭了嘴,马洛阳嘴快又跟上:“糖糖,你怎可将木小姐与猪类比呢,猪好歹能卖钱,这木小姐放集市上去大家也不敢买啊。”
说完她拿手帕捂着嘴笑,话里话外可绝对不是什么夸张的人事。
闻离心想这嘴是够损的。
从前没人告诉她穿书还有这好处,不然她早来了。
光光为了这群战斗力爆表的好姐妹,也值当啊。
以前老师说,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人行至此,多少都要付出代价。
她从来就固执得不肯信。
道理从她到这个世界后一一验证。
三个人去了前边看表演的包间,路上遇到宋羡和钱芳芳。
宋羡还是那副有别于人间烟火的仙女样,着白裙带银冠,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懒得朝闻离看上一眼。
倒是钱芳芳,用马洛阳的话说就是一副乌鸦理毛发,小人得志的样。
“闻小姐,甘水巷大雨,这是又亏大发了?今年恐怕颗粒无收吧。”
唐然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瓜子,分了给闻离和马洛阳一些后,一边嗑一边往她脸上吐。
“给你收啊,跪下捡着收。”
“你!”钱芳芳擦掉脸上的口水。“唐然之你个屠户的女儿,别跟在闻离身后做狗就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你爹娘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能赚几个银子?!亏得你这般铺张浪费。”
她气极反笑,说:“反观我们羡儿,这花满楼改头换面不过数日,就已经进账……”
她说着掩面笑了,留给一个众人遐想的数字。
一时觉得自己尽占上风。
宋羡回过头来,装模作样呵斥道:“钱芳芳,不可多言。”
她走过来,“我这花满楼再赚钱,也比不过闻家家底深厚。还望有朝一日,羡儿有大作为之时,闻大小姐能将陆钦哥哥归还于我。”
闻离再次打了个哈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晚上理应睡醒了的。
在现世的时候,每天忙着做实验,一天睡四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照样全天精神抖擞,不知疲惫。就是听眼前这些魑魅魍魉讲话的时候,总觉得困。
闻离:“陆钦哥哥是谁?你想要的何须问我呢。”
她说着疲于应付又打了个哈欠,“宋小姐是不知我已成婚了吗?你这般将我和其他男子扯到一块,我夫君是会生气的。”
“哦,对了。”闻离一边用手剥着手里的瓜子,一边连头也懒得抬,“夫君姓陆,名瓷,取自珍贵,易碎之意。寻常人看的得,碰不得。怕宋小姐不识,今日特此说道说道。”
“你!”
这回换小白花气了。
“我和陆钦哥哥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去年冬日天寒雪落,若非你强上门,我们早便琴瑟和鸣了。”
“不过你强求也没用。我们早就同淋相思雪,也算此生共白头了。”
闻离原先要走,听到宋羡的话脚步顿了一顿。
“等等?琴瑟?”
她回过头来,目光疑虑地看向宋羡,“你是不知道,你们家哥哥五音不全,不通音律吗?”
宋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我当然知道。只是他答应过我,他会去努力学。”
闻离甚觉好笑:“男人的话你也信哦。”
他从嫁进闻家开始,要么下地种田,要么游手好闲,还着没见他琴棋书画有一样想要沾边过。
闻家有的是条件可以学,可是他学了吗?
尤其是他抱着她,眼睛里的暗潮涌动,那一刻,可真不像是心里记挂着老情人的样子。
良禽择木而栖,她虽不敢说自己是什么良木,陆瓷也不是什么良禽,但是如今她俩相依为伴,倒也不假。
三个人进了包间,闻离把手上拨好的瓜子全部递给唐然之。
唐然之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接过去一口闷了。
“虽然磕瓜子的乐趣在于磕,但是有人给我投喂了那么一巴掌的瓜子肉,我也是快活的。”
闻离笑。
楼下的观众群一时间哗然,不过两口茶的功夫,灯火尽灭。
没一会儿,天上仙子尽落人间。
骆晩舟和许广白一组出场,楼下不论男女老少皆已喊破嗓子。
闻离摩搓着手里的玉牌,心下百感交集。
当初她说替骆晩舟寻母,这几天也没个音讯。
她算不准他这是急了呢,还是看她的事业受创,总觉得她是个草包不可托付,打算弃“暗”投“明”。
所以他在她掌心写得那个“不”字,到底是当时得知商贾小姐要拒绝她,早点来的投名状还是拒绝同她合作呢。
原本闻离也是信誓旦旦的,但是经过商贾小姐大伙的那般一闹,她心下多少没了底。
甘水巷大雨,商户大多又不愿意和她合作,几日势头过后,这骑手的生意必然惨淡不少。
难道这一切真要如小说那般,女配终究是女配吗?
闻离正想着,门外进来一个小厮。
“闻小姐,今日是花满楼初赛的第一轮投票,闻小姐今日手里的千张票再不投,就要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