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租界解除严禁了!”
“九州军并没有要宣战的意思,只是临时戒严而已!”
来自横滨港的商人带回来了明确的消息。
“什么?!我们这些天的担心是多余的?!”
“和平万岁!”
江户城内的居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反复确认,终于欢呼起来。
幕府得知九州军不宣战,也松了一口气。他们才不想要和强大到难以战胜的九州军开战。
“吓死我了,这二十天我的盔甲几乎没有换下来。”一个武士终于换下十几斤重的武士甲,活动筋骨。
“你穿这身盔甲有什么用,挡不住九州军的火枪,也是白搭。”旁边一个武士说道。
“还是要披上盔甲才有安全感。”除下盔甲的武士拍了拍冰冷的盔甲,战国时候常见的盔甲已经变得华而不实。
德川家光站在城主堡上,望着欢呼一片的江户城居民,不远处还有被焚烧的工厂在冒着黑烟。
九州军仅仅是不开战就已经让江户城居民欣喜若狂。
“这次我们损失惨重,大多数的米铺、菜铺、布庄遭到哄抢,直接损失金额多达十几万银两。还不算我们工厂被焚毁的损失,那些蒸汽机一台的价格……加上华夏商人恶意收购我们东瀛商人持有的工厂份额,我们过去一年搭建的工厂被华夏人掠夺走了将近一半。”酒井忠胜来到德川家光的身边,几乎不敢与德川家光汇报。
他主持的是土地变革和兴办工厂,结果被大玉儿算计,一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更是没有脸面见对他寄予厚望的德川家光。
“我们江户银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损失,虽然我们挡住了前来挤兑的居民,但是民众已经对我们江户银行失去了信心。恢复秩序以后,他们一定会陆续来向我们索取存款,而且以后不见得会把钱放在我们这里。我们丧失了与东京分行竞争的资本。”另一边的阿部忠秋说道。
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青紫色的肿块,不知道是被哪一个暴民用石块砸到的,事后也无法追究是谁的责任。
“九州军还没有和我们开战,只是放出来一个小小的烟雾弹,我们就自乱阵脚,损失几十万银两。”德川家光听到两个损失最惨重的家臣,深感不易。
太难了,在九州军的压迫下,他们幕府就算有心想要变革,也举步维艰。
“说到底,我们缺乏足够的武力!开战的消息为什么能够在江户城引起恐慌,而我们无法采取武力来镇压,就是因为我们被北洋舰队吓住了。而且因为北洋舰队的存在,我们很多手段没法使用。”主管军事变革的松平信纲说道。
如果不是停泊在横滨港口的北洋舰队如同一把利刃悬在幕府头上,幕府很有可能会直接动用武士大军荡平东京分行,镇压民众。
“要变革,应当率先研发造火枪火炮,建立常备军!有了武力与北洋舰队对抗,才能够在九州军的封锁下发展其他的工厂!”松平信纲通过这次事件,自己总结出来了一套武力优先的理论。
“酒井忠胜,你怎么看?”德川家光看向变革的领头人。
“火器工厂优先发展……这点固然是不错的,不过制造火器需要钢铁、机器的支撑……要与九州军一样量产火枪火炮,投入很大。不建设纺织厂、面粉厂、冶炼厂,我们没有足够的银两来支撑兵工厂。”酒井忠胜有些难办。
在城主堡上的几个东瀛最高人物陷入思索。他们没有一个人拥有变革的经验,也没有任何前车之鉴,只能够冒着九州军的打压,摸着石头过河。
“松平君,你这一年滑膛炮的研究如何了?”阿部忠秋向松平信纲问道。
“生产出来的第一批火炮炸膛,炸死了几个技术工人和炮手……”原本主张大力发展火器科技的松平信纲说到自己监造的火炮,神情有些暗淡。
没有楚云召唤过来的成熟技术工人和成熟的铸炮技术,他监造的火炮是完全仿造九州军的火炮,其中的很多步骤都不熟悉,发生炸膛不可避免。
“太难了,太难了。”德川家光见到几乎所有变革的措施都遇到了阻碍,连连摇头。
“我提议建造一个新的造船厂,生产渔船和商船,同时积累海军军舰技术。即使将来我们在火枪火炮上取得进展,没有战船,也不可能打破北洋舰队对我们的封锁。”松平信纲说道。
“造船厂需要的钱太多了,因为工厂被焚毁,我们还欠着江户城内的居民几十万两。”阿部忠秋说道。
“募捐吧,让所有的武士捐出自己的部分家产,举全国之力背水一战。”德川家光说道,“我们德川家将带头捐赠。”
“募捐……”酒井忠胜、阿部忠秋等人面面相觑。
募捐已经是不得已的最后手段,的确可以暂时缓解财政危机,但是到时候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家产奉献出来,勒紧裤头与深不可测的九州军进行军备竞赛?
“北洋舰队一直停留在江户湾中,我们江户城就相当于始终暴露在九州军的火炮之下,处处受到掣肘。我们幕府,是不是该换一个地方?甲斐国还是尾长国?”被九州军支配的德川家光又提出一个迁都的方案,想要避开北洋舰队。
“不可,江户城经过我们德川家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十分牢固,要是贸然选择其他地方作为幕府所在,很有可能会丧失民心。再者,北洋舰队在大海上来去自如,我们东瀛就是一个岛国,又能够逃到哪里去。”酒井忠胜否决了德川家光因为心急而提出来的莫名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