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幼儿园开学有礼
叫爸爸?
宁则梧没把钢琴砸邢柯脸上就不错了!
不顾那母子俩那淡定的眼神儿,邢柯兀自沉浸在身为爸爸的喜悦里,傻呵呵的弹着钢琴,那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笑得跟个青少年一样,看着都让人觉得别扭。
“别弹了。”宁桐小声嗔道,她的手覆在宁则梧的小肩膀上,手指轻轻的打着拍子。
宁则梧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长而扑闪的睫毛扇动了几下,小脑袋歪向宁桐,便打起了小呼噜。
这个碍事的小家伙终于睡着了,邢柯把迷你钢琴轻放到床头柜上,唯恐动作太大吵醒了宁则梧。
“老婆,我给你说个事。”邢柯爬到宁桐跟前,整个人覆在她身上。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跟她说事儿的么?亏他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会儿就猥琐起来。
宁桐露出厌烦的表情,“你别碰我,我明天还要早起送宁则梧上学呢。”
顾及宁则梧就在旁边刚睡着,邢柯也不敢放肆。
他翻身从宁桐身上下来,侧躺在她旁边,手撑着脑袋凝望着她的侧脸。“我是真有事情要说。”
“那可以把你的屁股拿开么?”宁桐明显感觉到邢柯有意无意的用他肿胀的欲望顶着她的股间,这男人的情欲旺盛到让她发指的地步。
邢柯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宁桐也有感觉了,瞧瞧,她全身都泛起了红晕,美丽的让人忍不住亲吻她每一寸肌肤。
他勾住宁桐的腰,稍稍变化了一下尴尬的姿势。“老婆啊,我会把宁则梧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等我们结婚了,让他跟我姓吧。”
宁桐眼眸瞬间失色,一时间清冷色骇人心魄。她哼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嫁到你家去?”
邢柯心口一窒,整个人蹭的一下坐起来。他将宁桐的身子掰正,许是他下手的力道过大,瞧见宁桐因手臂上的疼痛拧紧了眉头,邢柯才稍加放松。
“你什么意思?”邢柯声音低沉,听上去有些像愤怒的咆哮。他神情中带着不安,更多的是恐慌。
宁桐轻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得意。这个男人就这么害怕她落入别人的手中么?还真是可悲又可笑的深情。
她坐起身来,与邢柯面对面,“你就不能入赘到我家么?”
入……入赘?
邢柯不是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宁桐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价多少啊?他可是堂堂邢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啊!他住在这里,居然还真被这女人当成小白脸了么!
邢柯有多震惊,任谁都看得出来。
宁桐挑挑眉,她倒是没有想到邢柯会震惊到张口结舌的程度。
真该让全世界的人看看,此刻这个男人得表情有多么精彩。
“老婆。你不是认真的吧?”邢柯的脸就跟霜打的白菜一样,青一阵白一阵。啊啊,她这种逆袭高富帅的思想到底是受谁的影响啊!不行,他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女人,扭转她这种不正常的思想。邢柯把宁桐拉到阳台上,并将阳台的门紧紧关严实。他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抓着宁桐的肩膀,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老婆。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么?”宁桐对他长大了眼睛,虽然她眼里满是笑意,还真是一点儿玩笑的味道也没有。邢柯大概是顾及她有恐高,便一直护在她的身前。宁桐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目光跟这晚上的夏风一样。轻飘飘的望向他。“你看我跟乐平不一个姓吧,我一直随我妈的姓。”
啊啊。她这意思是,以后邢柯要是跟她有孩子,孩子都得跟她姓么?
邢柯果断不同意,他心中愤愤不平,“我可是男人啊!男人!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家,咱们结婚后可以搬出来住嘛!”
“反正不管怎样都要住一起,你又何必在乎形式呢?”毕竟是单身母亲,宁桐对婚姻观念也不是看的太重。一开始她顾虑到宁则梧的感情,也不怎么谈男朋友,现在主要是因为她的男人缘实在太差了啊!何况,邢柯是她的仇人啊,真正意义上的仇人。
邢柯抱着宁桐,耍赖一样,“既然你那么不在乎形式,就随了我嘛!”
“这不好吧,”宁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宁则梧的影响,也学会撒娇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董事长么,你敢不听董事长的?”
宁桐眼含嗔怒,状似在威胁他。
“驳回!驳回!”邢柯急得都快跳阳台了,说他死皮赖脸也好,现在丢人就丢人了,别等到他当真入赘到了宁家,那可是丢一辈子的人啊!“董事长没人性,我要申诉,我要人权。我不管,反正你的名字必须在我的户口本上,以后孩子也要跟我姓邢!”
到底谁没人性,谁没人权,凭什么女人就非得是男人的附属品啊?这人撒起娇来,还真是不可理喻。
宁桐听到不远处传来车轮驶动的声音,她往自己十点钟方向望去。只见一辆宝马停在那边的楼底下,从宁桐和邢柯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那辆车里头的情况。
正因为夜深人静,那辆车没有熄火,所以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宁桐仔细一看,那车里面的女子正是这小区里有名的小恶霸田小胖的母亲,跟她打的火热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田小胖的那位重量级的老爹田大胖。
这红果果的是偷情啊!
宁桐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就这,小胖妈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女人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生物。
看不惯别人去做欺骗人的事情,反而自己在这方面却是信手拈来。田小胖的妈妈是这样,宁桐也是这样。
那样的女人,邢柯见多了。曾经他身边。来来去去可都是这种虚荣又唯利是图的女人。
只要是女人,天生骨子里都有这样的因子吧。
田小胖的妈妈,这个鲜活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邢柯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低头,忐忑相问:“你以后不会像那个田小胖的妈妈一样吧?”
宁桐懒洋洋的瞄着他,反问:“你不会像小胖妈身边的那个男人一样吧?”
邢柯赶忙摇头否认,“怎么会!我只爱你一个啊!”
多么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成真的又有几个呢?男人跟女人都一样啊,如今的甜言蜜语都可能会在日后化为残忍而锋利的刀子。
宁桐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和邢柯走到哪一步,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是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的。
见宁桐失神的望着他,邢柯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似宁桐会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一样。
邢柯不由抓紧了宁桐的手臂。晃了晃她,“你在想什么?”
“困了,睡觉去。”宁桐躲闪开他的双眼,她怕自己被他看穿。至少现在还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有多残忍。
邢柯紧随宁桐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宝马已经驶远。田小胖的妈妈望着他这边,吓得花容失色。
既然这个女人都大胆到深夜带着男人回到家门口了,她害怕被别人发现么?邢柯嗤笑一声,心里暗叹:真是愚蠢的女人啊!
第二天一大早,邢柯就和宁桐领着宁桐,跟岳小桃母女结伴去幼儿园了。
向日葵幼儿园就在这个小区里面。离宁家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把岳小桃送去班里,郝月仓促的给她交代了几声,就去上班了。
临走前。宁桐看着宁则梧,就算这小子再怎么依依不舍,她也不可能留下来跟他一起上课。
她抻了抻宁则梧的T恤,把岳小桃拉到他身边,“放学后。跟小桃一起回家,听见没?”
宁则梧有些委屈。他来回看着宁桐和邢柯,撇着小嘴问:“妈咪,放学后,你们不来接我吗~?”
宁桐哭笑不得,她身后的邢柯也是啼笑皆非。
就几步路的事儿,这小子还想等着有八抬大轿来迎接他么?
宁桐抚平他胸口的褶皱,不板着脸跟他说话,这孩子压根儿不长记性。“一放学就赶紧回家,别在路上玩儿,听见没有?”
“喔~”宁则梧点点头,显得有些失落。昨儿他还跟打了鸡血一样,今儿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邢柯见他没精神,就附在他耳朵旁悄悄地说:“我偷偷在你的书包里放了块巧克力,到教室赶紧吃掉,不然天这么热就化了。”
宁则梧狂点头,撒丫子跑教室去了。
他果然从书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来,就跟一小块糖一样,十分不起眼,此刻却散发着无比的诱惑力。
宁则梧吞下口水,左右一看自己负伤的小手。别说他现在不能撕开糖纸了,就是拿蜡笔都成问题。
“小桃,帮我打开~”宁则梧央求四肢健全的岳小桃。
岳小桃笨拙的用牙齿撕开糖纸,大概是馋虫作怪,她满嘴口水,也沾到了巧克力上不少。
宁则梧也不嫌弃她,勾头在巧克力上咬了一口,剩下的都给她了。
入学的第一天,宁则梧很快就交上了朋友。
他们班里有个叫陈超的小男生,差不多跟他一般大,也是在开学的前两天光荣负伤。他负伤的地方跟宁则梧一样,也是在手上。
宁则梧和陈超都注意到了彼此的手,陈超只有右手受伤,而宁则梧则是两个手都受伤了。
两人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立刻就勾搭上了。
“你的手怎么啦~?”巧克力刚刚融化在宁则梧的嘴里,他一说话,还带着一股甜呼呼的气息。
陈超学着李小龙的动作,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他虽然小小年纪,却意外的有种很man的味道。“我爸说,只要我打了沙袋,我就不会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了~”
好一个坑儿子的爹,宁则梧特别庆幸自己没有爸爸。仔细想想邢柯。他觉得吧,那个男人会保护他的。
宁则梧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脸上露出乐心有余悸的表情。
他本身对上学没有心理阴影,可是他一上学就会想起那个小恶婆邢小月。一想起她吧,可怕的记忆就会随之汹涌而来,宁则梧回想起在邢家吃烤肉的那一次,因为邢小月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的脸差点儿就贴到火炉上的事儿。要不是邢柯救了他,他的小脸蛋儿就毁掉啦,不过邢柯的手背上现在还留有烫伤的痕迹就是了。
大部分小孩子。今天都是第一次来幼儿园。他们一离开父母,在陌生的环境跟陌生的人相处,本来就觉得十分不安。结果被上课的铃声一吓。一个特别胆小的女孩子顿时就放声大哭起来。她这么一哭吧,估计是感染到其他小朋友了,他们也都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教室里好生的热闹啊。
眼看岳小桃的小嘴儿也撇开了,宁则梧在她背上拍了拍。他从书包里掏出奶瓶来。打开盖子,把奶嘴儿递到她嘴边,“不哭啊,我的奶奶给你喝~”
岳小桃双眸含着眼泪,捧着奶瓶,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
陈超看着宁则梧的手。似乎是挺好奇的,“你的手也是打沙袋受伤的么~?”
宁则梧才没有那么脑残呢,他双手比划成弹钢琴的动作。“我的手被钢琴盖夹住了~”
班里个子最高的男生叫小海,他看到岳小桃手里的奶瓶,跑上前,一把夺了下来。
岳小桃被吓坏了,她张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宁则梧跳上去抱着奶瓶。就算小海比他的力气大,他也不撒手。
小孩子没有爸妈陪伴哭闹都是小事情。万一打架出了事儿,那可不是她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责任,小杜老师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抓着宁则梧和小孩。
“快松开,不能抢其他小朋友的东西。”小杜老师大概是误会了,以为那个奶瓶是小海的。
宁则梧死抱着奶瓶,不服气的大声说:“奶奶是我的~!”
小杜老师显得不耐烦了,比起游刃有余的小孩,小个子的宁则梧确实显得不依不饶。她分明就看到宁则梧的手上带伤,还故意捏了一下。
宁则梧吃痛,一下子就撒了手,双眼里立马蓄满了泪水。
见状,陈超扑了上去,将宁则梧的奶瓶抢了回来,还指着小杜老师的鼻子,大声说了一句,“坏蛋~!”
小杜老师慌了,她刚才被小孩子的哭声吵得心里烦躁的厉害,又抱着侥幸的心里对宁则梧下手,还以为不会被人看见呢……
“老师不是故意的,小朋友,对不起,老师不是故意碰你的手,是不是很痛?”小杜老师心慌意乱,不着痕迹的瞪了陈超一眼。
陈超根本就不怕她,他爸说了,欺负小孩子的老师都不是好老师!他回头一看,见宁则梧的左手背上的纱布都渗出血了,他记得刚才还没有呢。
陈超愤然对小杜老师说:“你就是故意的,你看,你把他的手都弄流血了~!”
宁则梧隐忍着痛楚,倔强的就是不肯掉下眼泪来。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打开了,小杜老师被校长大人叫出去了。一走出教室,她整个人愣了一下。外头除了林校长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看上去挺亲切的女人和一位老先生。
林校长对小杜老师使了个眼色,有些不耐的说道:“好了小杜,你先回办公室吧。”之后,他朝那位拄着手杖的老先生点了一下头,“邢老先生,叶女士,你们请——”
邢诚的脚步没有动,只对叶萱抬头致意了一下。他紧握着手杖的手关节都在发白,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刚才宁则梧受欺负那一幕,他都看到了。真庆幸一开始他就做了这个决定,让刚毕业没多久的幼教叶萱来担任宁则梧的老师。叶萱是他妹夫的妹妹,主要是因为自己人而且在幼教方面又是专业人才,邢诚多少放心些。
叶萱提着急救箱走进教室——这急救箱是她刚从这学校里的医务室拿来的。
教室里简直就跟一锅粥似的,乱得叫人寒心。
叶萱拍了拍手,引起小朋友们的注意。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叫叶萱,从今以后呢,就是小朋友们的老师了。你们见了我要说什么呀?”
“叶老师好~”孩子们的声音稀稀拉拉的响起。
叶萱鼓掌以示鼓励,“小朋友们好。”她又跟小朋友们解释了一下小杜老师的事情,“刚才那位老师呢,去教别的班级里的小朋友了。从今以后,叶老师就要在小朋友们爸爸妈妈去上班工作的时候,陪在你们身边了。”她将急救箱托在手上,故作神秘的样子,“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在小朋友们互相认识前,我们要先给受伤的小朋友包扎伤口。好不好?”
宁则梧被众星捧月似的推到了叶萱跟前,他从刚才开始就掉着眼泪,可一直紧绷着嘴。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叶萱借着机会,给大家讲了一些急救知识和安全知识,并把卫生知识也参杂在了里头。
给宁则梧包扎完之后,叶萱把他跟小孩和陈超三人都教训了一顿,谁也没偏袒。“以后呢。大家都不要带零食进教室,你们想带零食也可以,但是一定要把班里其他二十六个小朋友的零食也准备好。不然看你一个人吃,大家上去抢,如果大家都像宁则梧小朋友一样受伤了,是不是很可怕呀?”
刚才大家都看到宁则梧手背上的伤口了。不但流了血,还能看到一些溃烂的皮肉,真的还可怕呀。
叶萱本来就生的很漂亮。说话也跟大孩子一样,很容易让人对她放下戒心。
在教室外面的邢诚,并没有跟宁则梧相见。他怕自己一出面,就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一通电话。是邢柯打来的。
去超市买盐的时候,邢柯看到了邢诚的专用车停在向日葵幼儿园的门口。他就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大会儿就看到邢诚从学校里走出来,还显得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爸,你来看宁则梧吗?”邢柯迎上去,手里还拎着一袋盐。
邢诚忍不住用异样的眼神儿多打量了他几眼,本来一个职场精英竟被活脱脱的养成一个跑堂的了,有这么个儿子,他总觉得他这张老脸挂不住啊!
邢诚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唾弃着那个小杜老师,“这学校的老师都什么素质!”
他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儿给邢柯说了一下,邢柯也挺赞同叶萱来这里做事的。只是他比较担心的是,叶萱家离这儿还挺远的,这小学校又没有教室宿舍,来来回回跑趟挺累人的。
“叶萱的住处定下来了没?桐桐那边还有房间,我回去收拾收拾给叶萱住得了,也省的她去找别的地儿。而且她一个人住外面也不安全。”邢柯记得宁家二楼还有个类似仓库一样的房间,收拾收拾出来,稍微布置一下还能住人。
邢柯回去就把这事儿给宁桐说了一下,宁桐表现的也很爽快,当即就答应了。
可邢柯一把叶萱领来,宁桐就傻眼儿了。
哼哼,邢柯口口声声说叶萱是他跟叶斌的姑姑,原来是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姑啊……
真让宁桐瞎了眼!
宁家那三口,就跟没见过美女一样,在饭桌上死盯着叶萱。宁则梧完全是随大流,见乐平和宁桐盯着叶萱,他的视线也放在了她身上。
叶萱拘谨不已,一直干笑不迭。
乐平还是不敢相信,他都确认好几遍了,依然还是没完没了,“邢柯,这是你姑姑?”
“从辈分上说,是这样的。”邢柯见乐平那双眼睛都看直了,觉得有些好笑。
宁桐往宁则梧嘴里捅了几筷子的饭菜,不住的往邢柯跟叶萱那俩人身上瞄来瞄去。别怪她多想,毕竟是年轻男女嘛,即便是姑侄俩,又没有血缘关系,能创造出很多的可能性……
宁桐心里泛起酸味儿来,她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