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纪云在州衙里面置办了一桌酒宴,宴请县衙里面的一种官吏,连衙役也一并请了。
席上,通判黄文锦陪笑道:“大人初到南诏,理应是属下们为大人接风洗尘,我们都商量好了,准备晚上宴请大人的。没想到大人先行一步,这让我等实在惶恐。”
纪云笑道:“咱们以后共事的时间还长着呢,理应像一家人一般不分彼此。这次我宴请大家,一来是初来乍到,喝个认识酒。二来以后本州的工作,还要仰仗诸位多多帮衬。”
主簿宋青山感慨道:“属下在此位十余年,也曾见识过几届知州大人。从未见到像大人这般年轻有为,通情达理,能体恤属下疾苦的好上司。南诏能摊到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实在是我等的福气,更是南诏百姓的福气!”
纪云微微而笑,心道:这丫的若是生在现代,肯定能做个高官,这个马屁功夫和厚脸皮功夫端的超凡脱俗。
典吏张大同接着主簿的话说道:“宋大人的话,恰好是属下的心里话。有大人这样的好上司,以后我们的工作就会顺利多了。属下有个提议,为了庆祝大人上任,咱们共同敬大人一杯。”
余下众人纷纷叫好,共同端起了酒杯。
纪云很痛快地喝了下去,之后酒宴气氛渐入佳境,很快到达了**。一边是曲意逢迎,一边是有意拉拢,气氛想不热烈都难。纪云这个上司是杯到酒干,豪爽无比。一种官吏无不是久经酒精考验,一时间,众人都觉得喝的无比畅快。
纪云发现,随着功力渐深,用内功逼出酒气其实并不怎么困难。所以现在的纪云,几乎便是千杯不倒之身。
就在众人喝到酣畅淋漓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哔哔啪啪’的声音,接着一片红光透窗映入屋内。
“走火了,官衙走火了!大家快救火啊!”
纪云豁然站起身来,一种官吏纷纷跟着站了起来。
纪云厉声说道:“外面着火了,大家先不要乱。黄通判,你的任务是看管看官印。只要官印完好无损,你便是大功一件。余下众人,快随本官出去救火。”
说完,纪云把盛放官印的锦盒递给了黄文锦,然后匆匆走了出去。剩下的官员纷纷跟了出去。
黄文锦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早不见了纪云的踪影,并连屋内众人都跟着走了出去。试想,谁不想给顶头上司留个好印象?因此几乎是纪云前脚走出屋去,后脚众官吏便跟了出去。
黄文锦阴沉着脸看了看锦盒,果然见锦盒没有落锁。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果然如料想般空空如也。黄文锦苦笑一声,匆忙跟了上去。
但见失火的是官衙的一个仓库,仓库里面堆的满满一仓库粮仓,当然是没有粮食的。现在火势已经烧了起来,火焰冲天,纪云身先士卒,提着水桶冲在一线救火。
紧急关头,众位官员都没想到,这个初来乍到的上司,在哪儿找来的木桶?一种官吏纷纷找来木桶、脸盆等物,争先恐后地加入了救火队伍当中。
黄文锦几次走到纪云身边,都没找到和纪云说话的机会。火势大约坚持了半个时辰,终于被众人扑灭了。
当然,现场是惨不忍睹的。事实上,火势被扑灭,与其说是众人救下的,道不如说是可燃物燃烧尽了,火势自然熄灭更为贴近事实。
大火被扑灭之后,黄文静竟然发现纪云消失了。一众官吏见救下火来,都忙着回家换衣服去了,都没理会黄文锦。
黄文锦苦笑着走出州衙,向知州府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会,又折身走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纪云召集众位官吏开了个集体会议。在会议上,纪云对昨天的突发事件做了一个陈述。
“昨天晚上,就在大家群策群力,围绕建设新南诏展开热烈讨论的时候,州衙的仓库突然失火。面对突发事件,大家没有被危险吓住,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更没有在压力之下退缩。
大家在本官的带领之下,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很快便把大伙扑灭。在此次救火活动当中,我要重点表扬几个人。第一个是主簿宋大人,宋大人置个人安全于不顾,全心全意抢救公共财物,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当然了,典吏张大同的表现也很不错。大家可以看看,张大人的眉毛胡须都被大火烧去了。当然,大火被扑灭,更离不开作为中坚力量的众位衙役。这次救火行动,大家都要记上大功一件。
这里面,还有个最大的功臣,那就是通判黄大人。黄大人战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完成了一项更为艰巨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好官印!黄大人,把官印拿出来吧,给大家看看,黄大人任务完成的如何!”
众人被纪云的会议报告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沉浮宦海十余年,自认为看穿了官场的套路,原来以前都是坐井观天了。看看人家,不愧是大顺第一才子,寒园文会魁首,新科状元啊!
这个报告作的,太TMD有水准了。怪不得人家是状元,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六品官,自己爬了十几年,只不过是个七品。差距啊,这就是差距。
通判黄文锦感激涕零地走上前去,打开锦盒,给众人看了看盒中的官印。
纪云接过官印,意味深长地看了黄文锦一眼,大声说道:“大家看到了没有?黄大人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还能圆满地坚决地完成任务,当为当之无愧的首功!”
黄文锦满脸羞愧地说道:“大人谬赞,属下实在愧不敢当!大人身先士卒,不顾个人安危,实乃我等之楷模。若说头功,当然非大人莫属!”
黄文锦说完,余下众官纷纷附和。纪云笑眯眯听了半个时辰,只听得众位官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只觉听的厌了。然后进行了言简意赅的总结,便把众人打发了出去。
等众人走后,端木水华从垂帘后面走了出来,疑惑地问道:“师弟,那个黄文锦就这么乖乖地把官印交给你了?听听你那些属下,一个个都是马屁精,就指望这些官吏,能给百姓办多少实事?”
纪云微笑道:“官场上就是这样,更黑暗更肮脏的你还没见识过呢!你别小看这些官吏,论对南诏的熟悉程度,有谁能比得上他们?这些人用好了,必能造福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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