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就造反了呢?康熙盛世下一定要严查……”
“大人,额尔山大人请您过去交接关防印信,额尔山大人言说要回老家了!”
于成龙正在于手下商量,一名衙役跑进屋子,吉胜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时候想起来交接印信,晚了,来人,跟老子把这个混蛋抓起来!”
想到昨天张俊宝交代的内容,再加上账簿上面的东西,吉胜恨不得现在就把额尔山碎尸万段。
“且慢,你们几个先下去!”
摆摆手几个手下退了出去,吉胜眼睛里都是疑问。
“吉胜,额尔山是两广总督,动他一定要证据确凿,这个时候我们顺利交接才是重点,君子报仇不急于一时,派个人跟着他,当务之急是织工造反,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我们无法接手两江,听老夫一言忍一时,沙元的仇我们一定报!”
想到自己最忠心的侍卫惨死于成龙比谁都伤心,但是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身为老官场,于成龙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对手。
按照大清律法,剿匪历来是重中之重,尤其涉及到汉人造反的事情。
经查验这严凤海是当年张献忠旧部的后人,于成龙看到这一条脑子嗡的一声,赶忙将这件事八百里加急送上兵部呈报南书房。
另一方面于成龙从两江各处调兵前往严凤海的老巢九峰岭进发,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帮乌合之众的织工根本经不起绞杀,可是让于成龙没想到的是第一仗就失败了。
不光是失败,而且是大败,官军全军覆没,整整一个加强营官军的装备全部被严凤海夺了去。
最让于成龙担心但是随着周围州县破产织户越来越多,九峰岭的匪徒数量变得庞大起来,周围几个寨子都被这帮人给占领了。
此时康熙也看到了于成龙送来的奏折,望着上面的于成龙特地提到的天津产得胜牌新布康熙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召张廷玉,马齐,佟国维,高士奇,太子胤礽,八阿哥胤禩,四阿哥胤禛觐见!”
一块小小的布匹竟然能够让南部那么多的织户破产,康熙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但是有一点康熙深深地知道,张胜的做法严重的影响了大清帝国的稳定性,本来江南就是大清历史上最不稳定的地方。
这里汉人长期聚集,大清的很多政策男方汉人都能够找到应对措施,一点都不如北方汉人听话。
想要帝国长治久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地方安定,至于什么老百姓吃什么,穿什么?鬼才管。
“折子你们几个都看过了,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威严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划过,康熙着重在张胜的脸上停留,太子站在康熙跟前,眼神阴晴不定。
两江苏州是太子的地方,江南的织锦本来销量不错,太子获得利润颇丰,用以维持自己手下庞大的官僚够用。
就在最近几个月,织锦竟然卖不动了,即便是卖出去价格也非常的低,原因就是这折子里面提到的得胜牌新布。
太子爷看到了这种布匹,比素锦里面的上品都要轻柔,而且价格极低,为了维持开销现在苏州织造局下属的太子产业也开始裁人。
断人财路,入杀人父母,太子早就不想忍了。
“皇阿玛,儿臣胤礽有话说,这天津得胜牌新布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市面上,品相虽好可是价格却比寻常百姓家里生产的布匹价格低一半,哪个受得了?布庄的老板卖不出去布拿什么给织户们开银子,没了银子家里没吃的织户们可不就造反了么?”
“儿臣建议立即严令各州府严查这得胜牌新布,彻底停止这种布匹销售,相关制造、售卖各商铺全部予以查封,让民间的土布有的卖,布庄老板可以卖布了,织工有钱赚了就自然不造反了,这是其一稳定现在那些没有跟着造反的织工。”
“其二,发出告示,告诉那些已经造反了的织工,土布可以卖了,他们下山来同样有钱赚,这帮人自然会下山从善!这些人造反其实都是被某些人逼得,是某些人的贪婪、无耻这才导致的百姓造反,说白了就是与民争利,这是道德和国法都不容的,皇阿玛一定要严惩!”
索额图死了,太子将所有的账都算到了张胜的脑袋上,句句针锋相对,张胜早就听明白了,但是张胜也不搭茬,静静地在哪里等着。
胤礽边说康熙一边点头,目光不断在张胜脸上划过,但是张胜不说话康熙也不好吱声,看了一眼胤禩。
“皇阿玛,儿臣也有话说!”
“讲!”
“谢皇阿玛,是方才太子殿下说道与民争利这件事儿臣也赞同,天津卫生产的很多东西价格都比市面上其他家的价格低,导致寻常商家无利可图,很多人家破产,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将动摇国本,皇阿玛三思。”
张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断思考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貌似胤禩一直都是装老好人,今天怎么转性了。
“胤禛,你说说?”
这个时候张胜还没说话,康熙有些火大。
“有什么可说的?一派胡言,胤禩,我问你,高价卖东西老百姓得到的实惠大还是低价卖东西老百姓得到的实惠大?”
“这个,按照常理来说……”
“直接说重点,放那个屁干什么?”
“低价……”
“既然是低价,天津卫的货物卖的都是低价,与哪个民争利了?你给我说说,我大清重农抑商,国本为农业,宝生林每年从百姓手里收购的东西都是平价或者高价从来没有欺诈百姓的事情,何来动摇国本?”
“再说税负,宝生林的账簿都是透明的,上缴的税负不说京城第一也差不多,哪一家商会比得上宝生林?你倒是面上查查,哪一家没有偷税漏税,但是我敢保证宝生林一毛钱的税负没有偷过,说我与民争利?你脑子让驴踢了?”
几乎是破口大骂,摆事实假数据,胤禩哑口无言,一旁的太子眼珠子也瞪了起来。
高士奇、马齐心里暗暗点头,佟国维沉吟一下。
“太子殿下,我的亲二哥,你真是明察秋毫啊!一块布我做的比别人好就应该死?按照你的理论,那洋人的海船能够航行万里是不是应该直接击沉了,或者你们永远别买洋货?可是据我了解,你太子府上洋货最多,就连人参你都不吃长白山的,而是吃西洋参,赏赐手下最多的也是这玩意,为什么?西洋参的价格只是长白山人参价格的八分之一,你自己如此,还夸夸其谈什么不允许天下贱卖的东西上市,查这个查那个,最应该查的就是你!”
“苏州织造局下面有很多织户,有多少是你手下的铺子,苏锦每年有多少是给你手下售卖的?我的新布出来你的苏锦卖不动了找我来了?当初你获得那么多利润,每个月赏赐手下万两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可怜可怜我这个弟弟?”
“我在外六年,回到京城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天寒地冻,冰冻三尺,你太子拿着大把的银子赏赐官员、奴才,可想到我这个做弟弟的?现在看到我赚钱了就把我往死里整,你是我哥哥么……”
对于太子,张胜早就和朱督善准备了一套东西,专门打感情牌。
按照朱督善的说法太子是皇帝封的,你不能说皇帝错了,只能说太子眼睛里没有亲情,这一点恰恰是康熙皇帝看中的。
只要这手牌打好了,张胜想做什么都有。
果然随着张胜的话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中不断出现当初太子在自己生病时候的表现,慢慢的心里对太子产生厌恶。
至于胤禩,康熙更是气恼,对方的小动作康熙一清二楚。
“够了,堂堂皇子动不动就骂街,成何体统?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说怎么办?”
被张胜打乱了节奏,康熙也不想多说了,尤其太子在身边,康熙看着烦闷。
“解决很简单,但是我们必须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还不是你的新布……”
“闭嘴吧,还没做皇帝呢,皇阿玛让不让你登上大宝还难说,你看老八现在多老实,他比你想做皇帝,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听着,学着点!”
太子还想抢白,张胜一句话给怼回来,胤禩差点没蹦起来,心道你妹的老四,你跟太子斗扯上我干什么?可是表面却不能说。
“四哥言重了,小弟只是想为皇阿玛做点事……”
“得了,别装了,男人一共三样爱好,钱权色,我喜欢钱和色,你既不喜欢钱也不喜欢色,只有一样了,权,还狡辩,别吱声了,省着误伤,我接着刚才说!”
“话说我的新布只是上市了不到两个月,织工就造反了,为啥?他们手里的确没有银子,这就是民间常说的百姓家里没有隔夜粮,曼说一个月时间,三天不让我吃饭我就造反!在座各位大人想过原因没有?闽粤浙江那是皇阿玛钦点的四大口岸,江南有名的富庶之地,百姓没有隔夜粮,各位想过原因么?”
张胜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问住了,唯独张廷玉眼珠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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