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山虽然有这么一个想法,可他都知道要真的付诸实施,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太不可思议。就是轰炸丹东,那也是非常的困难,首先战机就是个难关!战机消耗之大,于东山是深知肚明的!他也是亲眼看到过开战以来战机损失的数量以及飞行员的牺牲数字。触目惊心啊!
想到这于东山心情又是一阵低落,他也越发认为之所以到现在司令员还没有什么命令,那也是因为丹东没戏!
于东山越是如此想他心就越是窝火,他愤然挥拳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桌子被打的发出一记响亮的声响。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进来探寻究竟,因为谁都知道于东山此刻的心情是如何,不敢进来触霉头!
于东山死死看着地图上的丹东,他不甘心说道:“空军,如果我手里有与美军相抗衡的飞机,如果国家有强大的空军部队,何至于如此!何至于美国佬敢如此嚣张把补给基地放在如此靠近前线!真想端了它!”
李晨芳,他此刻就在外面,于东山的办公室就在作战室的里间,也可以说就是连在一起。李晨芳自然听到方才的那声巨响,李晨芳很理解于东山此刻的心情,这换着人过来主持工作都会如此!局势的恶化,怎么不让人感到心焦呢?这可是在自己的国土上,炸弹实在自己的国土上爆炸,群众在舍弃家园,在拖家带口在逃亡,甚至还丢去了性命!
这是什么?这就是军人的耻辱,军人上不保家卫国,下不安黎民百姓!这身军服还有什么脸面穿在身上?
这个时候一名参谋上前对着李晨芳说道:“主任,电报!”
李晨芳正烦恼的时候,听到参谋这个时候还来打扰自己,他心越发烦躁,他不耐烦有点恼火说道:“说些什么!一边去,别来烦我!”
参谋一惊,他都有点不知所措,他都有点意外,他怎么会料到李晨芳主任会如此的态度。可是他看到自己手里握着的电报,他还是鼓起勇气音量也提高了不少,他严肃略带颤音说道:“主任,这是陈飞尘司令员的电报!”
“啰嗦什么?难道我说的没听到”这话刚说完,他这才意识到参谋方才说的话,他又随之询问道:“你说什么是司令员的电报?怎么不说清楚快点给我!”
参谋立刻把电报交给了有点急不可耐的李晨芳的手里,李晨芳立刻迈步走向于东山办公室,他还快速看着电报上的内容!
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看完了电报上的内容,他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神情也轻松了不少,不,准确的说是身心都轻松了太多。
于东山看到进来的是李晨芳的时候,于东山有点浮于公事说道:“老李,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同样是说完之后才注意到李晨芳的手中的电报,再看到李晨芳神情上的不同之后,于东山也是有点激动,有点兴奋,他有点期盼问道:“是不是司令员的电报来了?是不是命令下达了?计划做好了?”
他看着李晨芳点头的动作之后,他惊喜快步接过李晨芳手中的电报看了起来。李晨芳这个时候则是说道:“司令员决心以下,他要调动特种作战部队主力,空投到丹东!乖乖,六个军啊,六个主力军!25万人!这是何等的场面!”
不一会儿,于东山看完了手中的电报,他欣喜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司令员就是司令员,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给了我希望!不,是给我了信心!”
李晨芳欣然点点头“嗯”了一声,他接着兴奋说道:“详细的作战计划,将会在一个小时后送达!人坐飞机赶过来!”
于东山来回踱着步,他实在太兴奋了,他边走着边说道:“从这里我就能看出点苗头,司令员是看上了那里的军需物资,看上了那里的司令部,看上了丹东的地理位置!如果25万的部队能顺利在那里站住脚,那么夹击之势就定然成形,那么短时间里我们就握有战场主动权,占据绝对优势!只要空军部队能短时间能形成优势,那么我们的坦克与炮兵部队就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那么我们正面的20万美军就是砧板上的肉,盘中的菜!”
长春司令部里的上上下下都看到了于东山,看到于东山与往常的不同,这冷着脸的于东山竟然会露出微笑,竟然会对着每个同志打着招呼,这么一个变化也让司令部上下气氛为之好转,压抑的气氛也转缓了不少。
郭静忠,他站在长型办公桌前,他手指着地图在下达着命令,而两列的部下们都不时应声,也不时提问。好一会儿后,郭静忠下达完毕作战命令。
他脸上依旧很凝重,他看着部下说道:“这次任务非同小可,胜利了我们将载入史册,失败了,整个东北甚至京城都将被敌人占领,甚至大半个中国都将沦陷!我不是在给你们压力,我是在提醒大家!主席在看着我们,陈司令员在看着我们!大家有没有信心战胜敌人!”
“有!”部下们轰然应声道。两列的部下都是参战部队的各军正副职以及政委!他们有的已经步入中年,有的已经是白发苍苍,他们虽然外貌上有着不同,但是相同的是身子笔挺,相同的是脸上那坚定的信心!当然还有着一股子决然!
郭静忠没有过多啰嗦,他低喝道:“我命令立刻行动!”
六个军已经进入有条不紊开始了准备,其中三个军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准备,他们都等待着运输机的抵达,这三个军的先锋部队已经进入各大机场,准备登机。
夜晚很沉,没有什么声响,很安静!机场除了引路灯亮着外,其余都没有亮灯,跑道看不到一个人影。在三百米远的地方突然发出了一个人声:“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夜空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无数的小黑点,接着飞机的发动机轰鸣声传来,运输机三个编队开始降落!
在飞机停稳之后,机舱门打开!这个时候,机场跑道上探照灯突然打开,战士们在各连连长的带领下开始快跑走向飞机。一名名字战士有序开始登机!
在战士们登机的时候,一辆军用吉普车快速在一架运输机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名军官,他快步走向那里聚集的几名军官面前。
他敬礼完毕之后快速汇报道:“刘军长,郭司令命令,必须三个小时内登机完毕!然后不必等候通知,即刻出发!”
说完,他双手递交给刘军长命令状。刘军长接过后快速看了一遍,然后他对着通讯参谋说道:“请转告郭司令员,我一定完成任务,准时出发!”
通讯参谋闻言对着刘军长敬礼后转身坐上车离去,刘军长即刻开始下达命令:“命令各部加快登机速度!”
五个机场都是负责运输33军将士,这里三个运输编队将运载军部以及直辖部队登机!
33军刘军长,刘福才。现年47岁,全身共有17处伤疤,身体里还有两块弹片没法取出!55年大校军衔!现在是军级干部,享有少将待遇。但军衔依然是大校军衔。
刘福才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因为他是备有处分,这才延缓了他的进步,军职一直不能有效提升,否则他何止会如此。
刘福才看着夜空,他低喃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名副其实!”刘福才口中的名副其实,说穿了就是要晋升少将军衔,正儿八经的军级干部。
丹东血战结束之后,刘福才身先士卒率领33军在面对美军二倍于己的情况下发起****!创造了一个战场奇迹,战斗结束后,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战士们才发现自己的军长已经壮烈殉国,遗体只有半边身子,遗留下的半边身子,一只手死死抓着一把他钟爱的西北军传统大刀。一时间整个33军幸存战士哭声一片,不少血战到底的33军战士都是七尺男儿,都是嗷嗷叫的血性汉子,他们哭的都是喉咙都嘶哑了。
天发亮之后,新的一天来临。美军依旧对着长春以及大连猛攻不止!坦克、飞机、大炮、步兵朝着阵地发起了进攻!依旧是地毯式的轰炸,依旧是坦克在前,步兵在后,还伴有狙击手狙击!可是每当认为阵地上没有幸存者的时候,总能碰上雨点般的子弹,总能挨上炮弹爆炸!一次次攻击,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认为阵地上已经可以拿下了,可是每次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美军信心在一次次进攻中丧失,士气也是逐步开始降低。
第十集团军司令杜克将军愤怒在咆哮,他实在无法相信在飞机大炮的进攻下,竟然如此困难!竟然在二天多的时间里没能推进一步。仿佛长春就是一个坚固的堡垒,怎么打都是屹立不倒!
杜克愤然下达着命令:“难道我们还不如敌人吗?敌人都敢同归于尽,都敢不怕死,难道我们都怕死吗?我要看到战果,我要看到部队前进,我要看到部队前进!”
又是一天过去了,杜克看到的事实是自己的部队确实前进了,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推进了一英里,但是代价是付出了与守军相同的伤亡!5000多名战士阵亡,这个数字让杜克都无法承受!他只能下令停止进攻!他必须要找出长春防御漏洞!
于东山不顾危险在一线视察敌情,同时也是在慰问一线将士,他亲切看望负伤的伤员,他对着庞立功说道:“你们打的好样的,发扬了我军的顽强作风,也给敌人极大的杀伤,要继续保持下去,要好好教训敌人,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侵略军,要让他们知道每呆在中国土地上一分钟就有丧命的可能!要拿稳枪,都不要怕,美国佬也不过如此!他们也是人!现在拼的就是意志,我们就是要告诉他们,武器不是一切!光有先进的武器也不是一定获取胜利!胜利将属于我们!”
庞立功挺着胸膛沉声说道:“司令员说的对!胜利属于我们!”
于东山对着站在周围的战士们说道:“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中央首长们都在看着我们,都在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主席在看着我们,陈飞尘陈司令员也在看着我们,他们都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们要坚决守住长春!绝不能让美帝国主义阴谋得逞!胜利属于我们!”
“主席万岁!”“主席万岁!”战士们都是轰然喊出了口号!在一片这样的口号声中于东山离开了22军阵地。
“死战!死战!”第三师阵地上的战士们都发出怒吼,敌人终于再次发起了进攻!炮弹在阵地上覆盖着,子弹如同雨点般在阵地上乱穿!
美军大约一个多营的兵力冲入了阵地,这股敌人刚踏上第三师一团主阵地上的时候,他们脸上的微笑还没有消失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战士,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导火索燃烧的声音,他们看到了丝丝的青烟。
他们惊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只能下意识勾动扳机,可是结果是一次次的爆炸!
美军第91步兵团团长约瑟芬上校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第三师一团阵地,他只是听到一声声爆炸,接着就没有了动静。
他都不可思议放下了望远镜,他低喃说道:“这一个多营的人就没了?”阵地上确实没有出现美军的身影,事实告诉他阵地依旧在的手中,冲上去的一个多营的战士完蛋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意识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阵地上怎么还有如此大的火力?”
参谋提醒说道:“恐怕是敢死队,敌人肯定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长官!”
联系到那不断的爆炸声,约瑟芬同意点点头,他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