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九辰印象深刻的是,最后剑圣山上老剑圣亲口许诺收鬼狐先生为徒。
单单是这一份殊荣就足以让大陆上所有修士眼红不已,修道者修长生,而拜师剑圣无疑便是一条终南捷径。为名为利,在长生面前终归不过是小道矣。
而就是这样一名传说中的人物此时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准确的说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发老者仰天大笑道,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更是在这一刻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
“自誉为九家的守护者,在峡州坐镇多年未尝一败。兴许是老眼昏花有些记不清楚当年的那些传奇往事了,这罪州城里水太深,坛底渊间藏真龙。人家都已经给过我警告,我却偏偏要当做是笑话!原来,到最后,我才是那个笑话!”
白发老者好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整个人苍白的脸庞上又恢复了些许血色,之前已经涣散的瞳孔又渐渐聚焦了些。
鬼狐先生现身之后并没有急着抽身而去,还是站在白发老者的面前略带微笑的望着他。
“鬼狐先生,晚辈死前有一事不解,不知前辈您能否替我解答一二。”白发老者自从知道了鬼狐先生的身份之后,对待其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即便两人是站在对立面,但是绝对的强者总是值得人尊重的。就连到了此时提问,白发老者都还因为鬼狐先生之名有些畏惧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鬼狐先生则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道:“我留在这儿,不就是最后替你解答问题的吧。”
白发老者闻言一喜,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鬼狐先生接着说道:“其实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你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直接说起来吧。”
说到这儿,鬼狐先生还朝着白发老者打去一道金光,就如同之前救治易达张鹏两人的疗伤神光一般,那白发老者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目也稍稍有些得到了缓解。
“这天下事虽说有定数,可说到底还是人力所控制的。这次的情况并非是天象所见,完全是人心所向。远在京城那我伸不到手的地方不去说,无端的猜想也没有意义。我们只说你们九家的事情就好了。”
白发老者郑重的点了点头,相比于天下大势他更关心的还是自家的情况。
“九王爷暴毙当晚,你们四方圣都因为或多或少的麻烦事所困扰,愣是一个时辰之内四人的神识都没能去王府内转悠一圈。以往你们四方圣的生活其实是极为简单的,除了坐镇四方以外很少需要留心查看王府之事,多年养成的习惯才会造成了这样的疏忽,让人抓到了破绽才能够一击必杀。以你们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闭关修炼习惯,突然四人皆有事情困扰的情况有多低,你该不会认为是巧合吧?”鬼狐先生边问边看向白发老者的表情变化。
而白发老者眼一瞪,开口道:“前辈您一说我才茅塞顿开,此时绝非偶然。要知道我们虽镇守四方,但是真正被公事繁忙所困扰的情况,几年也很难碰到一次,更别说同时四方皆被困扰。我们一开始只当这次事情是个巧合罢了,并没有认为会是外人精心策划的杀人技因为我们四人都是血脉相连的自家人不存在有任何的间隙可言。可如果抛开我们四人,而是有家族其他人的参与勾结外人,从我们这儿套话设计确实让我们四人有些防不胜防,想要借此机会将九王爷害死并非没有可能!”
白发老者能够修炼到今天,自然也不可能是个二傻子。通过鬼狐先生的提醒,他很快明白到九家的动乱可能并非是一场巧合,也并不是顺应天道发展出现的意外。更有可能是有人精心谋划的一场动乱,在南地之乱就从九家身上开口。毕竟九家说起来才是真正镇守在南地的一颗关键棋子,只有连它都乱起来了,这南地才有更大的活动空间。
“可能够了解到我们峡州守护者的规则,并且能够掌握我们的习惯那在九家的地位势必也不低,作为九家主脉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不是自掘坟墓吗?”白发老者将自己的疑点说了出来。
鬼狐先生斜睥了一眼说道:“曾经有过这么一句话,在是世家中可能并没有绝对的忠诚,没有反叛不过是因为诱惑不够大罢了。不然你反推一下,看看谁才是这一次峡州动乱的收获者。”
“九星!是九星等不及要继承王位了,所以才出现的峡州动乱!”白发老者顺着鬼狐先生的思路咬牙切齿的喊到九星的名字,可很快他又露出了些许疑惑说道:“我承认九星那个小辈很聪明,也有想当王的决心。可就凭他一个小辈,即便在底层关系很好,想要颠覆一个王府的统治,上层力量还是有些许缺失吧?”
“缺不缺的,你得问问你自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方守护者战力而言你这学会了龙魄斩的小子应该是排在第一吧?而那九星背后的守护者是不是刚刚好就只排在你下面?”鬼狐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他本来只是打算死前点白发老者两句,至少让他做个明白鬼的。谁知道这白发老者偏偏要再三追问,这些好了所有的遮羞布都撕了个一干二净。
“不,不会是他的。不!我不相信我们几十年风雨同舟还比不上最后这二十来年的荣华富贵,我二弟不可能会是这一切的推手!我不相信,前辈您一定是在糊弄我对不对......”白发老者为了知道最后的答案,硬生生吊着这口气与鬼狐先生聊了许久,可真正知道答案之后他却变得情绪异常激动,胸膛起伏不定,嘴角不断的向外渗血,显然他接受不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得知自己竟然是遭到最亲密的战友所背叛,死不瞑目含恨而去了。
鬼狐先生缓缓将白发老者的双眼合上,然后轻声说道:“他算不上是推手,兴许他也不过是一时被蒙蔽了头脑才会被迫入局。当然现在这一切对你而言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尘归尘土归土,都结束了。”
做完这一切后,鬼狐先生一眨眼间就来到了曾锐的身旁。
而曾锐只得压住心头的震惊,毕竟这鬼狐先生惊为天人力挽狂澜的手段可不是谁都可以见识到的。朝着鬼狐先生主动行礼道:“谢鬼狐先生救数十万罪州城百姓于......”
还没等曾锐说完,鬼狐先生就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些漂亮话留着糊弄鬼去吧,我救这罪州城不用你小子来谢。我的时间不多,稍稍与你说上几句话就得走,你愿意听就认真听,你要是不愿意听就全当老夫是在放屁。”
曾锐自然是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鬼狐先生您但说无妨,小子洗耳恭听。”
鬼狐先生瞥了曾锐一眼,似乎对于这小子突然变得假客道有些不习惯。但并没有多耽误时间,很快被整理好了语言开口说道:“这罪州城里情况要比你想的还要更加复杂,峡州九家只是一个开始,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罪州还需要经受大大小小许多次的考验。你们血色这群年轻人其实挺不错的,胜不骄败不馁,也很少会出现欺压百姓的害群之马。罪州城在你们的治下确实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曾锐听鬼狐先生这么接连给血色肯定,都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准备开口。
却再次被鬼狐先生无情的打断道:“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华夏大陆会迎来千年未有之变局。这罪州城即便不是风暴的发起点又或者是正中心,也可能会避免不了受到波及。而应罪州城目前的城防也罢驻军也罢,顶级高手的坐镇而言,都是处于远远不足的。那怎么从动乱之中生存下来,便是你们现在所要思考的重中之重了。”
说到这儿,鬼狐先生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自古以来罪州城都被称为兵家必争之地,那究竟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是不争了。其实并不是它现在不重要了,而是上天所赋予它的独特的意义,已经不再是那些小势力能够染指的了。而你们却像是愣头青一般的撞了上来,看似安逸富足,实则提心吊胆。”
这会儿曾锐可真坐不住了,事关自家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若是不问清楚曾锐又如何放心。“敢问前辈,您说的独特意义究竟是什么?您说的小势力难道是南地各方诸侯吗,这罪州城并不是因为脏乱差而是有其他的原因,才导致他会变成一座无主之城?”
鬼狐先生呵呵一笑:“你这么理解也没错,现在这些小家伙他们可是比狐狸还精,自然不会把手伸的太长了。至于独特的意义是什么,我就是现在告诉你,对你也没有半分好处的。倒不如不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