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月楼。
“嘭!”
闷响声中,膀大腰圆的羌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下,弓着身子。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吐着舌头连连干呕,疼痛却又使得他想要喊出声。两者冲突,化作的便是那无声的诡异。只剩下一个张开嘴巴,大流口水,得了疯狗病一样的人满地打滚儿的抽搐。
“嘎巴!嘎巴!”
吴凡收回拳头,用力一捏,骨爆响声清脆可闻。
那羌人并非一个人前来,另有数人相伴。
眼见吴凡突兀一拳,撂倒他们的头头儿,具皆大怒,冲将上来。
“嘭嘭嘭!”
好似那重槌敲破鼓,地上又多出几个狼狈的人。
“打得好!”
“狠狠的教训那些蛮子!”
“大言不惭的东西!看见了吧?这才是大隋的勇士!捡几个软柿子捏,就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呐!”
花月楼里的人轰然鼓噪。
吴凡充耳不闻,伸手将对自己出言不敬的羌人拎起来,啧啧道:“吴守正!吴,是我的姓氏。守正,是我的表字。吴凡,我的名字叫吴凡,那是我爹娘起早贪黑儿的给取的名字。吴守正,是靠山王的亲赐!靠山王知道吗?当年打的你们不够惨是不是,叫你们狼心狗肺的还敢反叛帝国……扯远了。你说什么来着?五守正,六守正?没礼貌啊!料你是化外蛮夷……可也不能如此粗野吧?”
拳头紧握,吴凡嘭的又给对方一拳。
“哇!!!”
那羌人只觉得肚儿忒痛。哗啦下子,翻滚着吐了满地。
吴凡微微蹙眉,把对方扔下。
捏着鼻子,吴凡嫌弃不已的看看自己衣摆上的污点,倍感恶心。
安禄山见状,连忙吩咐左右几句,而后上前道:“感谢大人仗义出手。料理这几个腌臜货色!大人,小店新近建了个浴汤池子,不妨去一去身上的污秽?”
吴凡点点头。看向那几个羌人,冷哼道:“井底之蛙,别有点气力就张狂,要不是看你太埋汰。老子一根手指捏死你!”。稍顿下,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吴凡指指自己,大声道:“此番武举盛事,我,吴某人会参加!魁首的位置,我预定啦!”
“轰……!”
花月楼中顿时是一阵议论纷纷,客人们交头接耳不断。
有人赞叹、有人鄙视、有人欣然、有人不屑……
众生百态众生相。一一上演。
难得的张狂一次,吴某人却并不享受带来的轰动。径直随安禄山去沐浴。
安禄山转转眼,问道:“大人,您……那么说,不怕成为众矢之的?”
吴凡龇牙笑笑,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懂不?”
嘴上说的漂亮,实际上吴凡不是那种喜欢大张旗鼓的人,他更爱偷偷摸摸的发财。无奈,此次武举不同,各国武者同时参加,意图示威,惹得龙颜大怒。吴凡业已被当做打压异族人的头号打手,怎能不飞扬跋扈些,壮壮声势?如此来做,才能显得自己完成交代完成的很好啊!
安禄山赞道:“大人威武!”
吴凡呵呵一笑,道:“立刻在赌盘上开出我能不能夺魁的盘口,能夺魁的赔率算作一比一个半数,不能夺魁的赔率越大越好!”
安禄山心惊,试探道:“大人……竟如此有信心?”
吴凡撇撇嘴,道:“有能力就行,要信心作甚?你就放心的去做就行,毕竟,这笔大生意,也有我的份儿!我若搞砸,你当我今后怎么混迹洛阳?”
安禄山点头称是。
沐浴一番,吴凡高兴不少。
安禄山是个心细的人,刚才已经吩咐人给吴凡置办身儿相当不错的行头,穿将上去,更显得英武不凡。
碰巧三皇子杨珏与他的狐朋狗友前来玩乐,撞上了头儿。
杨珏哈哈大笑着,言道:“大快人心啊!守正!干得好!我来的时候,那几个羌蛮子死狗似的,爬着走的。”,拍拍巴掌,他问了安禄山一样的问题:“你真的有信心武举夺魁?别人且不谈,你身边那位黄汉升,可要比你强得多!”
吴凡拜礼后眨眨眼,笑道:“若论及勇武,我确不如他!可武举盛事,比的不仅仅是自身武艺!”
明智的岔开话题,吴凡笑问道:“殿下今日好像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啦?说说呗!”
“当然有好事儿!”,拉着吴凡一同进房间,招呼着高哲与邱烈入座后,三皇子手舞足蹈的说道:“今日早朝,各国使者朝贺,那些蛮夷使者出言不敬,惹得父皇大怒。父皇令宇文将军殿前一试鼎之轻重,把那群人吓得哟!心肝脾肺的都丢啦!”
杨珏是兴致勃勃,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驿站。
刚刚伙同在一起劫掠大隋蜀州的吐蕃人与羌人,关系很紧密。连同此番出使大隋的使者,都是混迹在一处的。
羌人的使者名为马劼,面相上与中原人毫无二致。他是有汉人血统的羌人,当今西北大地上,汉羌混杂,极为纯粹的羌族,已不多见。再说他的姓氏,原本羌人的姓氏都是复姓,有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利氏、房当氏、米擒氏、拓拔氏,共计八种。只随着时间的推移,汉羌混血的人占据绝对,改作汉姓,多为李、赵、姜、马四类。
马劼看起来是个精细的人,长的实在够瘦弱。作为一国使者,不仅要肚子里有货,面相上不说必须得高大俊朗、有威武气,起码要过得去才是。很明显,马劼,不够格儿。所以他能成为羌族使者,原因有二。一来,他的确口舌功夫了得。二来,他有个好弟弟……
羌人与吐蕃人劫掠蜀州,所获颇丰。也因太贪婪,被大隋帝国的骠骑将军追上,设计一击打溃。现今回归本地,舔舐伤口。此来出使,马劼与那位吐蕃使者,都肩负重任。若大隋帝国在武举盛事中,展现出绝对的强势,他们就要回报,等自家君主决定是否屈服大隋,告罪称臣。若大隋帝国并未展现出强势,他们便不需要回报,直接火上浇油即可。
与吐蕃使者交谈甚欢之际,忽闻外头有嘈杂声,马劼不免要出去查看。
却见几个使者队伍里的侍卫,半死不拉活儿的回来。
马劼过去,冷声道:“早叫你们不要胡乱生事,怎么就是不听?现在好罢?丢人丢大啦!”,觉察不大对劲儿,马劼变了颜色:“马渚呢?啊?马渚哪儿去啦?你们这些嘴欠的长舌妇,定是有挑唆着他……真是气死我啦!他去哪儿啦!说话!!!”
面对暴跳如雷,下一刻便要拔刀杀人的马劼。几个羌人七嘴八舌的又哭又求,最终全都提到一个关键的地儿——花月楼。
马劼深吸口气,强忍住自己的愤怒,牵了马匹,打听下花月楼所在,寄希望于能拦住脾气火爆的弟弟。
却说。
那马渚是羌人用来参加武举的勇士,在羌族中,不说勇冠三军,能杀败他的人只怕一只手也数的清楚。其与兄长马劼相反,高大得吓人。赤面黄发,仪表不凡。手中一杆三股叉,重达一百三十多斤。曾在山中搏饿虎,曾于临终斗巨熊……
马渚是个爆竹脾气,点火儿就着。眼看使者队伍中的羌人侍卫一副凄惨相从外边回来,又听说打他们的人放言要拿下武举魁首,已经激的他怒火三丈高。偏偏羌族使者的驻地隔壁就是高句丽的人,相距没有三五丈远,趴着墙头儿,冒出来一人,生硬的讽刺他们一句“好个羌族勇士”。得!马渚再也不能忍,抓上兵器,牵了马匹,飞奔前去寻仇。
花月楼名满洛阳,马渚那是顺顺当当的到达地儿。
双眸一瞪,马渚大喝道:“哪个是吴凡、吴守正!快快出来与我马渚一战!!!”
声音巨大,宛若轰雷。
很多在花月楼里干些不大道德的交易的人……
嗯。
被吓得不轻,留没留下阴影与病根儿,都要两说。
吴凡陪同三皇子杨珏等人喝酒叙话,闻言,打开窗户探头看去。
三皇子歪着脑袋打量几眼街上叫嚷的马渚,笑道:“惹出祸了吧?看衣着打扮,是刚被你教训的那伙儿羌人啊!”
吴凡笑笑,指着马渚,轻蔑道:“要不是怕杀他后,会吃官司。我马上能取下他的狗命,摘掉他吃饭的家伙!”
帝国是有律法在的,背地杀人不被知晓倒也罢,若被知晓,肯定要吃官司。而且,相关的处罚还不轻。要么徒刑千里、要么服徭役、要么干脆的杀头……不然的话,吴凡之前干嘛借故不去再收拾那几个羌人?依照他的性格,直接宰掉才是好。
“姓吴的!卑鄙小人!你竟偷袭暗算我羌族勇士!快快下来,与我一决生死!”
马渚依旧叫嚣不断。
吴凡伸手敲打窗沿儿,平心静气,丝毫不恼。
杨珏转转眼睛,笑道:“肯定是羌族的使者队伍中的,不会是旁人。帝国与羌人刚刚大战,尚在僵持。杀了他,没有麻烦!”
吴凡的眼睛,顿时一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