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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子的乱来,直接导致民夫与辎重被抛弃。连带着宫女嫔妃等等,一样如此。
能够加快前进的,唯有三万余骑兵。
杨天子走的时候,授意刘公公通传一声。
那么。
主持一切的,变作左丞相郑岢。
郑岢令冀州、兖州、司隶州抽调来的部分兵马原地驻守,看护不能急行的队伍。骁骑卫、羽林卫、金吾卫、千牛卫的四卫兵马赶紧追寻杨天子的脚步。
吴凡与汉王杨武并肩骑行,时不时的侧脸去看对方,每一次瞧,都能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无奈。
诡异的气氛,不知持续多久。
吴凡苦涩一笑,开口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吴凡说的是蜀王那个坑爹货,他居然让杨天子三言两语的给忽悠了!
杨武幽幽叹息,心有余悸的说道:“幸好咱们没有贸然动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吴凡揉弄眉心,回身去望因大股骑兵随行,溅起的滚滚尘土,颇为郁闷。
吴凡摇头道:“蜀王毕竟是小,毕竟是小啊!”
蜀王的一系列动作,怎能瞒过杨天子的耳目?
可以说。
蜀王的机会,已经叫他自己不够坚定的心,给浪费掉了。
杨武抿着嘴唇儿,低声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吴凡转动眼睛,做个下压的手势。道:“稳住!不要急!我们的目的对陛下无害,我们仅仅是想除掉其他的对手罢!目的上的本质不同。纵然陛下知道又何妨?”
至少吴凡对杨武是这样说的。
吴某人想要达成的效果,可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么轻巧——他要搬掉压在头ding的大山杨天子。更要扶持杨武上位!
杨武不晓得吴凡的策略,出于信任,放心的dian了dian头。
转念间。
吴凡又一次想到胡车儿。
胡车儿几日来,俨然成为吴凡肉中刺、眼中钉。
偏偏……
吴凡根本不晓得胡车儿而今到底在哪里。
连胡车儿在哪里都不晓得,吴某人怎去除掉他呢?
心中惴惴难安,吴凡眉头蹙得老高。
……
……
吴凡、汉王杨武这边儿嘀咕的不轻,王越、蜀王杨雄那边儿同样叽歪的严重。
“殿下糊涂啊!”
王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愤愤击掌。
杨雄像是得到父亲夸奖的孩子一样高兴,结果却看到王越的模样,心中一下子不高兴起来。
吴用于一旁插言进来。道:“王先生说的对,殿下……做得不对。”
两个重要的良谋,全都指摘自己,杨雄的不悦,化作愕然。
吴学究说道:“好比兵法上的事情,朝令夕改,是为大患。殿下……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接下来的一切,唯有看着别人的动作啦!”
王子睿仰望天空。道:“殿下,你不会真的以为天子欲传位于你吧?我们之前的动作,注重的即是果断!天子当时或许不知,过后一定了若指掌。试问:天子晓得你要杀父弑君。会怎样?”,王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怅然道:“罢罢罢!我们的资本没了。没有威胁了……但愿天子能念在父子情分上,让你安然的渡过余生吧!”
杨雄的得意消失于无。面色惨白,冷汗打湿后背的衣襟。
杨雄张着口。稚嫩的声音,满是沙哑:“父皇……骗我?”
杨雄的表情,不可置信。
王子睿闭目良久,对杨雄马上躬身以礼,道:“我辅佐殿下的时间不短,算是报答完救命之恩……”
杨雄凝视王子睿,道:“先生要弃我而去?”
王越惨笑一声,低落的说道:“不是要弃殿下,是要逃命!天子肯放过殿下,绝对不会放过我!我必须离开!”
王子睿再言道:“另外,天子若追究殿下,殿下可将全部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就说……就说是受我蛊惑。所有的罪责,由我来背负!”
王越打马远去,头不回的走掉。
杨雄几度伸手想召回王越,终究没能开口。
吴学究啧啧道:“王先生高义!”
王越的确是足够的仁至义尽。
杨雄怔怔的盯着吴用,道:“吴先生不走吗?”
杨天子的欺骗,王子睿的离开,杨雄接连遭到重创,目光是散乱的、木然的,或许……还有一丝乞求。
杨雄仿佛置身于那个孤苦无依的时候,急需一个依靠。
吴凡咂巴咂巴嘴儿,道:“走?往哪儿走?况且……我们未必没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杨雄精神一振。
……
……
余老笼罩黑袍,夹杂在楚王的侍卫队中。
余老每每欲言。
杨珏看得出,道:“怎么了?”
余老干脆利落的说道:“现在是个好机会。”
杨珏笑笑,没吱声。
余老不解,问道:“你不是说,不想再等了吗?”
杨珏慢条斯理的说道:“冀州牧,韩成、韩孝先!”
余老闭口不言。
擦擦自己细长的手掌,杨珏看了半晌,笑道:“十一年都过来了,差这么几天么?”
稍顿。
杨珏很是惋惜的说道:“倒是可惜了蜀王这块儿探路石,父皇这潭水太深,简直深不见底啊!”
余老生硬的说道:“他不该参与进来,他没那个资格。”
杨珏赞同道:“谁说不是!大人的事,小娃娃瞎搅合什么?”
余老又问道:“计划不变?”
杨珏反问道:“为什么要变?”
不等余老回话。杨珏自问自答。
杨珏说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分得清楚!泰山封禅不容有失!世家士族那些腌臜货色……我迟早让他们付出代价!”
……
……
杨天子好像躲猫猫一样。始终让身后的队伍抓不到自己的影子。
直到——
三日后。
冀州与青州交界处。
临邑城。
日夜赶路的东巡队伍一头扎进城中,疲惫不堪的进行修正。
各路朝臣强打起精神。前去拜见杨天子。
杨天子正与一个人交谈。
从城中林立的驻守兵马,不难猜出那人的身份,何况人家的名头相当不小。
冀州牧,韩成、韩孝先。
吴凡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认得出他的身份。
恰恰晓得韩成,吴凡心中相当诧异他怎会出现在这儿。
“臣等,拜见陛下!”
大臣们纷纷行礼。
“臣!御史胡华,有本要奏!”
御史胡华跳出来,大声指摘杨天子的不对。
归根结底一句话——杨天子不该不顾安危。
这货明着说杨天子。实际上是特么的表忠心!
有胡华的引头,不少人效仿。
杨天子心情似乎不错,自我检讨了一番。
杨天子笑道:“众位爱卿辛苦了!闲话少叙,好好休整下!”
累得不行不行的,各路人马都退了下去。
吴凡一样准备开溜,结果在门外却是让内侍太监大总管刘哲名堵住。
刘公公抱拳拱手,笑道:“侯爷留步!”
吴某人心中纵然再厌烦,也堆砌出虚假的笑面,说道:“刘公公有何吩咐?”
刘公公伸手示意吴凡一边去说。
事情很简单。杨天子已准备好炼丹的东西,天机道人早早就位,只等吴凡助天机道人一臂之力。
【他娘的!】
【他当然要老子帮忙,不然他能练出个屁的丹药!】
【算算时间。不应该吃得那么快啊!】
吴凡腹诽不断。
忽然。
“哈——!”
刘公公长长的打个哈欠,神情萎靡恹恹,鼻涕眼泪的直流。
【哎呦卧槽!】
【丫也嗑啦?】
吴凡一瞬间明白。为什么五十颗丹药,消耗的速度不正常。
除却杨天子、天机道人。还有个刘公公跟上呐!
心念翻转,吴凡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面上不露声色。吴凡边走边关切的问道:“刘公公,您这是怎了?身体不舒服吗?”
刘公公连忙掩饰,哀怨道:“身体骨儿不行啦!跟着陛下跑了好几天的路,哪能吃得消?”
吴凡似笑非笑,道:“是吗?我看……不怎么像哦!”
刘公公浑浊的双眸流露精光,道:“侯爷想说什么呢?”
吴凡**鼻子,袖子中的手一翻,掌心儿赫然多出一颗雪白色的药丸儿。
距离如此之近,刘公公能够轻易的分辨那药丸儿散发的味道……与养魂丹无异!
刘公公勃然色变,狠狠的盯着吴凡。
吴凡笑眯眯的用双手捏着丹丸儿,语气中充满诱/惑:“想要吗?刘公公?”
刘公公左右环顾,挑挑雪白的眉毛,哼道:“冠军侯,你好大的胆子啊!是汉王?是楚王?亦或是……靠山王?”
吴凡拿出来的东西,足以证明吴凡与天机道人的联系。
刘公公吃过养魂丹,晓得养魂丹有使人上瘾的特性。
刘公公相信吴凡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驱使天机道人去暗害杨天子,他猜测了三个人。
吴凡慎重的想了想,说道:“不是靠山王,若让我那老岳父晓得我做这种事情,他会一棒子削死我!”
吴某人舔舔嘴唇儿,笑道:“你别猜啦!没用!我只想问你……想要吗?”
刘公公眼睛瞪得老大,阴测测的说道:“侯爷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天子吗?”
吴凡伸出手指,dian了dian刘公公,轻蔑的笑道:“别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