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温明慧上前仔细观看紫金龙铠,忽听门外响起一阵武器交击声音,随后是迪迪愤怒的叫嚷声:“飞机场,这里是城堡地下禁区,你想找死么!”
“臭雀斑脸,你再敢骂一句,老娘一刀劈了你!”竟是张秀的声音。
屋内两人奇异的对视下,张家人在菲利普城堡住了一年多,一向是老老实实,为何这次张秀竟敢公然闯入地下室?
推门看去,地下室内分成两伙人,迪迪,杰克和腾蛟站在一起,张秀以及她的万年跟班张铁站在对面,两方怒目而视,地上散落了有些破烂的器物,显然张秀使用了一些不大合乎手段的方法,才得以潜入地下室。不过,有些出乎项涛意料的就是,以前一向只是能与迪迪战个平手的张秀,今次竟然能联合张铁,与迪迪,杰克和腾蛟三人战个平手,难道说是这个丫头功力暴涨了?
想到这里,项涛有些忧心的看过去,练气士的修行讲究循序渐进,功力暴涨的原因,通常是修炼出现了偏差,或者是使用了一些不合乎规矩,以自残或者杀伤旁人来精进的邪道法术。
幸好,张秀的功力虽然到达元婴后期,却不能算是暴涨,想来是她修炼的六合八荒天魔大法上又破开一难了。不过,这六合八荒天魔大法着实玄奥,刚刚破开六难,已经是元婴后期,甚至有可能是化虚前期,如果十难完全破开,就不止是陆地仙人了,恐怕会直接晋为天上神仙。
项涛在这边发呆,那一头的张秀却是不准备沉默,远远看到正主出现,立即高喝一声:“亚历山大·菲利普少爷,张家前任家主有难,张家上下希望前往解救,还望高贵的菲利普少爷俯允。”
自动滤去张秀话中的讽刺词汇,项涛心中微微吃惊,张翦修行的是玄奥仅此六合八荒天魔大法的玄珠三变,功力上更是小丫头张秀不可同日而语的,他竟然出事了?在德意志么?
项涛出现后本退到一边的迪迪,以为项涛不语是因为张秀话中的讽刺,立即反诘过去:“求人就要有诚意,你们先是闯入地下禁地,又语带不敬,这就是中土的礼貌么?”
虽是老对手雀斑脸在说话,张秀出奇的没有继续顶牛过去,脸色变幻了几下,竟然放软口气:“张家前任家主有难,希望贵地东主能够同意张家派出人手接应。”
“敢问张翦先生是在何地遇险,消息又是如何传回的,能否请张家主告之张翦先生讯息的全部内容?”张秀的表现大出项涛意料,着实增加了对这个张家娇娇女的好感,是以和颜悦色的发问。
张秀脸上微现难色,迟疑下才开口:“前家主深入德意志腹地,今日午后突然发出张家秘传的符牒,并未说清原因,只说是遇到危难,希望,希望,希望——”脸上的难色越来越重,本来尚是流畅的话语也变得吞吞吐吐,终于,她还是咬咬牙,一股脑全部说出来:“希望菲利普少爷能伸以援手。”
竟是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么?也不知张翦是不是运气好,如果项涛晚回两日,这个狡猾的张家掌门人的请求就要落空了。即便如此,现在的项涛也不是清闲到能够随随便便就能进行一次远足旅行的地步,即将开始的炼金比试,从威廉家族前期动作来看,已经不仅是关系到菲利普家族的生死存亡,更涉及到了整个旧大陆数不清人的命运。
项涛不是慈善家,那些旧大陆人的生与死他不想关心,只不过,身为菲利普家一份子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漠视这个再生之地的沦陷,他不想让乔西和安德烈夫妇复活时候,看到一个破败的菲利普城堡。
见到项涛又一次沉吟不语,张秀脸上怒色愈加浓重,冷笑一声,“张秀是个小女子,不敢劳动菲利普少爷大驾,只要菲利普少爷允许张家子弟离开,张家为了援助前家主,纵使全部战死也在所不惜。”
听到这话,项涛微微皱眉,轻谈生死的人,已经失去了冷静,就靠这样一个领导者,即使有十分把握的事情,只怕也会办砸了。更何况张家对德意志的情形一无所知,若是张秀领队前往,张家有多少子弟都不够赔进去的。
他刚要说话,身后书房门打开,响起老伯爵的声音:“亚利,我刚刚收到法皇厅的问讯,督促你的进度。就在昨天,格里高利家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法皇厅希望能在一个星期内开始比赛。”
闻言项涛心中苦笑,连格里高利家这样后参赛的对手都已经完成,如果不是他刚才铸就紫金龙铠,就会被其他三家看笑话了。
带着微微的歉意,项涛转头看向张秀:“张家主,我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只是我实在脱不开身——”
张秀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怒气冲冲的吼道:“张家只要菲利普家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次,难道菲利普家真的想囚禁张家一辈子么?若是如此,纵然全体玉碎——”
“闭嘴!”项涛的声音不大,却好似在每一个人耳边炸响个闷雷,令在场所有人一阵心神摇动。用手点指张秀,项涛怒极而笑:“哼哼,好,好一个玉碎,你们全死了就干净了,什么千年家门,什么大汉遗族,一切都干干净净,也别指望救张翦,倒不如你们一起去冥界,放心,我在冥界有熟人,会托请好好照顾你们这些自寻死路的白痴。”
被项涛一通臭骂震的有些迷糊,不仅是张秀脸上的表情变得迷茫,就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张铁,脸色也是微变。
不再搭理张秀,项涛指着张铁喝道:“既然你们死死抱着什么狗屁囚犯身份不放,老子成全你们,作囚犯就他妈的给老子有个作囚犯的样子!张铁,我命令你将这个疯女人带回去,张家满门等候我的决定,若有妄动,格杀勿论!”
张铁身形一震,自张家到法兰西,项涛从未用这等语气对他们说话,见识过菲利普家为项涛出战屠龙时候拿出的家底,知晓他不是在说笑话,哪里还敢怠慢,急急拉住张秀的手转身就走。
镇压了张家,项涛心中的忧虑却不能解开,到底张翦在德意志遇到了什么,让一个极度好面子的老怪物,肯屈尊向一个晚辈求救?
不单是这件事,项羽的行为也让他感到奇怪。从回到城堡开始,借着地下室内充盈的阴气,项羽很快恢复过来。方才项涛炼器,不是太乙金精,就是火麒麟的九阳真火,即便那些个材料,也都是极具元气的飞龙零件,项羽哪敢停留,就在发觉项涛想要炼器时候,便匆匆溜出了房间。谁知地下室内竟然被张秀闯入,彼此对打起来,这般大条状况都没见项羽现身,难道是他出事了?项涛心中一阵阵的狐疑。
进了老伯爵的书房,老伯爵递过来一张精美的信纸,项涛草草浏览过后,惊讶的抬起头:“爷爷,这上面说的是真的?法皇厅竟然无法控制条顿骑士团了?”
“作为一个骑士团,条顿本来就不在法皇厅的控制之中,你要清楚德意志是个什么地方。”
听到老伯爵悠悠的答话,项涛豁然想起,在以前学过的旧大陆历史中,德意志对法皇厅来说是个又爱又恨的存在。历史上的德意志曾经有几十个小诸侯国组成,按照地域组成了一个松散的组织——神圣罗马帝国。可惜,这个帝国连皇帝都是选举产生,更不要奢望有什么权力,由此造成德意志在过去千年中,成为旧大陆所有势力角逐的竞技场。法皇厅在角力中曾经取得绝对优势,整个德意志都是它的势力范围,每一年从德意志搜刮的财富,占到法皇厅收入的六成。可惜,这个最为依赖的地区,恰恰成为了法皇厅在旧大陆势力崩溃的最薄弱一环。轰轰烈烈的新教运动,不仅将法皇厅的税官们从德意志驱逐走,更燃烧到每一个由法皇厅主导的地区和国家。
“那么,条顿现在的状况,法皇厅还试图干预么?”抖抖手上的信纸,项涛用嘲讽的语气道:“命令四大家族派出精锐子弟在法兰克福待命,法皇厅真的要对条顿动手?”
老伯爵连眼皮都懒得睁开,似是打瞌睡的靠坐在沙发上,懒懒道:“现在的局面很微妙,老威廉脑子秀逗了,想要撇开我们与小卡洛斯单干,法皇厅联合了卡洛斯家,一致要求压制甚至全面控制威廉家,而我们,就好像一个砝码必须维持住平衡的局面,才能保证比赛进行下去,只要我们能取得他们三家的炼金武装,就拥有了左右局势的实力。”
眉梢一挑,项涛笑呵呵的道:“反正上次威廉家的袭击中,我们并未吃亏,我不反对在立场上稍稍倾向威廉家,可是,您真的以为,法皇厅会坐视我们独大么?卡洛斯现在已经与法皇厅合作,到时候,如果威廉家也寻求与法皇厅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