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杉长长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小远啊,还真有些血性,杀人不过头点地,一点也没有罪恶感,想陈杉当年,还吐了个稀里哗啦。
薛凯怒道:“我忍这帮兔崽子有些时日了,前天听说他们有一百多号人又准备跨到城南来,我左思右想,觉得怎么样都要干他丫的一下。昨天还真让我找到了机会,我们埋伏在拐马巷,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嘿。这一架打的真过瘾。”
陈杉道:“凯子,这次算是正式和青龙帮他们开战了,也暴露了咱们的实力,你是怎么打算的?”
赵舒远道:“大哥,我打听清楚了,昨儿个夜里被我们打掉的那些人,有很多是青龙帮的骨干分子,他们这次是遭到了重创,要想反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现在地力量虽然还不如他们,但也差距有限了,而且昨天那一仗,更是大大的涨了我们的名气,我们势力扩大是指日可待。何况,还有一个对我们十分有利的消息。”
“什么消息?”陈杉问道。
赵舒远兴奋的道:“今天早上,贺州城府衙下了宵禁令,近日城里匪患猖獗,为了肃清贼人,每日晚间偏僻地带城防官兵加倍巡逻,重点地带还要实行宵禁。”
这个禁令很明显就是赵纤为了自己的儿子护短下的,因为除了身为节度使的他,没有人能够下这样的命令。因为这属于行政治安方面的工作,用屁股一想就知道是赵纤这老狐狸为了赵舒远所在的阵营而营造的一个闷声发展的机会。
见赵舒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陈杉心道,你这小子,自己打的痛快,哪里知道你老爹却不辞辛苦的躲在一边为你放风啊。
赵纤那老头虽然对儿女实行地是放养,其实对他们的关心,却是丝毫没少的。
“这样一来,青龙帮那群杂碎他们是不会明着来了,可是背地里来阴的,就防不胜防了,你们可要注意了。”陈杉正色道,机遇伴随着风险,这是万载不变的道理。
赵舒远点头道:“大哥,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些问题。现在贺江这一块,都是我们地眼线,只要他们踏进一步,我们就会知道。另外,重点是花灯街,我们的骨干兄弟都在这附近,不瞒大哥说,我私下里找了我爹的几个近亲侍卫,他们会一直卫护酒楼的。这几个侍卫大哥可了不得了,是我爹出京之时,皇上亲自挑选来护卫我爹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那武艺自然是没得说。”
赵纤的贴身侍卫,那功夫陈杉是亲眼见过的,就是遇上了天地教的高手,也是不落下风,只要不是飞来飞去的那种高手,是出不了岔子的。现在听说那几个人竟然是皇宫里的侍卫,这便难怪了。同时赵舒远的这话,却透露了一个信息,这个赵纤,看来是深得皇帝信赖的。
有了这样的强手帮忙,陈杉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让他欣慰的是,赵舒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考虑的非常全面,办事越来越成熟了,让他和薛凯搭配,办事非常让人放心。
正巧,赵纤的官娇也到了,可以不是那种八抬大轿,而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有一个车夫驾驶的那种。
陈杉明白来意后毫不顾忌地上了马车。
马车沿着道路继续向北驶去,出了贺州城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没到。
陈杉这人没有什么耐性,十分钟不说话就混身难受,便对赶车的那汉子道:“这位大哥贵姓啊?”那汉子乃是昨夜护在赵纤身边的高人,赵纤能够放心的让他一人去照看赵舒远,就说明了这人身手绝不简单。
“陈公子,在下莫耀文。”那汉子回到道。
莫要问?见过拽的,还没见过这么拽的,连个名字都不肯说,还被回怼一句,弄的人很尴尬啊。
陈杉笑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赵大人效力,虽说干你们这行的是有许多的避讳,但是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我是问你尊姓大名,以后也方便称呼。”
那汉子笑道:“陈公子,在下未与你开玩笑,也未有冒犯之处,我姓莫,名耀文,耀眼的耀,文字的文,名号乃是父母所赐,在下改动不得,倒叫公子见笑了。”
陈杉哈哈大笑道:“莫大哥,你这名字还真是有趣,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
可不是吗,给自己儿子取这么个名字,一生下来就占人便宜,他老爹还真是人中龙凤。
莫耀文笑道:“在下活了三十多年,却也被江湖人称莫要问,没人知道我的真名,却不知道这就是我的真名,让公子见笑了。”
一席话说的两人哈哈大笑,陈杉对这个豪爽的高手莫耀文也颇有些好感,当下出了车门,挤到他跟前,并坐在车辕上道:“莫大哥,我在车厢里一个人也是没劲,过来与你说说话儿吧。”
莫耀文见他为人爽朗豪迈,也颇对自己脾胃,便爽朗笑道:“只要公子不嫌弃我粗人一个,我自然是欢迎之至了。”
陈杉见那马车直行而去,开口问道:“莫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莫耀文道:“大人让我请公子去城北江堤。”
“江堤?赵大人让我去那里做什么?”陈杉奇道,那地方可不近,去那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公子还是待会儿亲自去问大人吧。”莫耀文笑道。
陈杉知道莫耀文是不会告诉自己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便也不问了,再问下去,莫耀文就要他莫要问了。
见莫耀文赶车驱马,手法甚是熟练。陈杉点头道:“莫大哥,你不仅武艺高强,这马术也是相当了得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大哥定然不是本地人氏吧。”
这是纯粹废话,听着莫耀文那口地道的北方口音,连聋子也知道了他是北方人了。
莫耀文点头道:“不瞒公子,我祖籍乃是京城人士。”
“京城?好地方啊,尽处豪杰之士,难怪莫大哥如此好功夫。”陈杉这马屁拍的神不知鬼不觉,莫耀文听得甚是舒服。
莫耀文却是高兴道:“陈公子去过京城?”
陈杉摇摇头道:“这等出名的地方,我只是听过没去过,北地民风彪悍,尚武术与骑射,名声早就传遍大江南北。我见莫大哥不仅武艺了得,又精通骑术,竟比那贺州城太守的步兵营里的精兵还要强上许多。便知莫大哥定然是北方人。”
莫耀文不屑的笑笑道:“程迈远的步兵营?那些软脚蟹怎能与我北方儿郎相提并论?这个程迈远,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棋子,若不是朝中有人撑腰,怕早被废了。”
陈杉做事,从来都不赔本。与莫耀文叙了半天话,拍了几句马屁,若换不来几句有价值的消息,那便是赔了。
听到莫耀文如此说法,陈杉嘿嘿一笑,却也不过分追问,装作好奇地道:“莫大哥,这却是为何?我见那步兵营里刀枪明亮,威风凛凛,气势也很是壮观啊。”
“陈公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程迈远那草包,仗着有宁王撑腰,在这江南作威作福,他手下的三营兵,乃是出了名的烂泥巴糊不上墙,京中的王公大臣宫廷内侍都知道。不是我小瞧了这江南兵士,若说吟诗作对,我们比不过这江南才子,但若论到上阵杀敌,江南地步营,骑营,却也只能吓唬吓唬小毛贼,若真让他们上了北方抵御那些凶猛的胡人,怕是要不了一刻便都崩溃了。我们兄弟间有句俗话,宁做北地游魂鬼,莫当江南秀才兵。便是这个理。”
宁王?这便是程迈远的背后撑腰之人了?这宁王的名头,陈杉还是听人说过的,他是当今大梁皇帝的亲弟弟,在天下招贤纳士,有伯乐之王的美誉。
不过莫耀文后面的这番话,陈杉倒不是非常的喜欢。自己虽不是北方儿郎,但是当初上了战场,杀起胡人来眼睛也没眨一下,莫耀文的这一番话可是相当于一个地图炮。
陈杉笑道:“人不分老少,地不论南北,皆是我族同胞,抗击胡虏乃是全民之责,又何来南北之分。”
莫耀文哈哈大笑道:“陈杉公子,你这话说地太对了。我实在是佩服。你处在这江南之地,与这江南的才子书生却是大不一样,豪爽又有本事,难怪赵大人如此看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