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需要林庸这样的人吗?
回答是需要。
这就是帝王之术,林庸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弄臣的代表,正儿八经的本事没有,搬弄是非嫉贤妒能的事儿倒是极为擅长,彻头彻尾的小人,像这样的人为什么皇帝还要留着呢!?
若是仔细研究历史就会发现,几乎每一朝每一代都会有这么一个代表人物,这样的人是有很大用处的。
他既可以作为皇帝制衡群臣的工具,又可以代皇帝说一些和做一些黑暗伪善的影响皇帝正义形象的话和事,最后在被利用完以后还可以杀掉,作为皇帝清正大义、一心为民这个人设的铺路石。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林庸做的很过分,但是皇帝却并没有说话,因为这也是他的担心之一,他要看看陈墨怎么回答。
萧若若脸色大变,急的额头冒汗,不过此时此刻她却也不能多言,因为谁都知道,这个问题是陈墨必须面对的。
陈墨哪管那么多,他只觉的这个林庸就是欠揍。
“混蛋林庸,你可是有病!?”
陈墨大怒,当场回怼。
“老子率大军日夜不息,昼夜行军赶来救你,你特么给我来这一套,挑拨离间吗?我很有理由怀疑你是楚国的奸细,如此不遗余力的制造内耗,说,你的主子是谁!?”
谁也没想到陈墨的反击这般凌厉,就是林庸也吓了一大跳,脸色急变,当下扑通一声给老皇帝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嚎道:
“陛下,陈墨血口喷人啊,陛下,老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丞相断不会做卖主求荣的事,起来吧。”
老皇帝摆摆手。
林庸这才站了起来,对陈墨怒目而视。
“大将军构陷老臣,我林庸可以不计较,但我却是要问,大将军因何迟迟不来救援?甚至连封信都赖得寄,不是想要趁机消耗我铁匠堡的力量是什么?眼下这般倒正合了你的意,敌我双方均已无力抵抗你的大军,现在我君臣一堂,岂不是任你拿捏!?”
不等陈墨说话,萧若若焦急的站了出来,她必须为陈墨说话。
“父皇,林丞相怎可如此编排驸马!?驸马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您可曾想过,锡城距这里有百多里路程,而且道路泥泞难走,便是正常行军也得四五日,而驸马仅仅用了短短两日便赶到,这已经是尽了全力,孩儿可以作证!”
萧若若说的急切,一旁的邵多亮也看不下去了,接了一句。
“陛下,公主殿下所言极是,臣在这里经营多年,了解这一带的陆路情况,黄龙湖附近土质本就松软,加之这几日雨雪初降,道路泥泞,委实难走,怕是连送信的信使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往来锡城,所以这没有回信一事便可以解释,因为他们的速度不可能和大将军一样块。”
众臣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萧若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驸马绝没有不臣之心,孩儿可以担保,驸马出生入死,处处以寡敌众,初遇越人大军时,为护百姓安危,只身抵挡追兵,身受重伤,险些战死,他是一心一意为了大梁啊!”
萧若若说到这里,匍匐在地,已是泣不成声。
陈墨不在乎林庸之辈对他的污蔑,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但他的女人现在却被逼跪在这里为他痛哭流涕,努力辩解,这让他瞬间火冒三丈,男人,怎可让自己的女人替自己出头!?
陈墨走过去拉起了萧若若,眼中已有些喷火。
“一群糊涂君臣,大梁已至生死存亡之际,你们不想着同舟共济团结一致,却还目光短浅的要问罪有功之臣,如此,谁人还愿为大梁效力?大梁有今日,便是尔等昏庸所致!”
陈墨怒极,不管不顾的痛骂。
萧若若急的使劲儿抓住他的胳膊,“夫君,慎言!”
老皇帝面红耳赤,猛的拍了桌子。
“大胆!些许微功便大放厥词,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来人!”
萧若若已经面如土色,再次跪倒在地,“父皇息怒,驸马是无心的,您饶了他吧!”
下面的群臣也吓的齐齐跪倒,只有林庸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邪笑。
老皇帝喊过之后,外面轰隆隆进来两队人,其中一队就是禁卫统领伍立带着的禁卫军,齐齐抽刀对准陈墨,另一队人则是庞伦带着的亲兵队。
伍立眼神坚定,若是此时老皇帝下令,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义无反顾,绝对会毫不迟疑的将陈墨拿下。
而庞伦也同样如此,亲兵小队根本就没在乎这里是不是皇帝和大臣们的议政厅,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全都瞄准了伍立这些人,若是这些人胆敢碰一下大将军,他们绝对会一枪打爆这些人的脑袋。
场面异常危急。
老皇帝的脸色变了,眼睛眯了起来,却是没有下令。
陈墨终于清醒了过来,庞伦他们的表现会让皇帝不爽。
这件事怨不得庞伦,他的兵只忠于自己,这在战场上是无可厚非的,但在皇帝面前,这种事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陈墨内心中叹了口气,终究是不能任由场面这么尴尬。
他挥了一下手,“庞伦,带人出去,不准轻举妄动。”
庞伦眼中有些焦急,不过对于陈墨的命令,他也绝对会无条件服从,当下不情不愿的把人撤了,但里面的人都知道,五百名精锐就在大厅外面,时刻保卫着陈墨。
老皇帝哼了一声,冷冷的瞅着陈墨,此时他的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陈墨目无上下尊卑,祸乱朝纲,拥兵自重,已不适合再领大将军之职,臣请陛下免去陈墨大将军衔,收回他的兵权,大梁的士兵是陛下的,不是他陈墨的!”
萧若若浑身一颤,猛的抬头,她太清楚这些士兵对于陈墨的重要性了,林庸的话就是在逼他啊,她真怕陈墨忍不住犯浑,上了他的当,她吓得一把抱住了陈墨的腿。
陈墨很能理解萧若若的心情,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丈夫,两边难做,她绝对不希望看见父亲和丈夫成为死敌。
他伸手将自己的女人扶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转过头对林庸冷笑说道: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要不劳而获,夺我兵权而已,可悲可叹啊,不过今日既已如此,只要陛下答应一件事,兵权不要也罢。”
老皇帝还是没说话,林庸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
“你有何要求?”
陈墨笑着瞅了他一眼,“只要陛下下令斩了丞相,并将丞相的头颅悬于城门之上,我自请解甲归田。”
林庸瞬间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