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向内城的人不少,此时主城门大破已经惊动全城,到处是一片火海,喊杀声惊叫声四起。
在去往地道的路上,沿途有很多人,陈墨是唯一一个拥有马车的队伍,他也没说不管,但凡发现了人,能装进马车的都尽量装上了。
其中就有狼狈不堪的丞相林庸,还有几位侍郎。
马车都装满了,没地方了,迫不得已,陈墨把他们塞到了老皇帝的车上,你们君臣正好一路可以互相聊天了。
队伍进入了地道,只有马蹄得得的声音,一众人全都没有说话的心思,未知和恐慌袭扰着每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地道的出口会是什么样子,要是一片空旷还好,可要是直接扎进了敌人的大军之中……想想就不寒而栗。
然而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
陈墨打头阵,他把自己的马克沁固定在马车的车厢尾部,尽量的让自己有最大的射击角度,要是和敌军遭遇,能不能冲出去,他的机枪是关键。
车厢上站着六名刀盾手,他们的盾牌要挡住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弓箭,他们就是陈墨的最后一道防线。
地道的出口被一下打开,陈墨率先冲了出去。
强烈的阳光,晃的眼前一片发白,顾不得眼睛的刺痛,陈墨努力的向四周看去。
然后愣住。
同样愣住的,还有对面的敌军将领。
原来陈墨出来的时候,正好在敌人攻城大军的屁股后面,在这个小山坡上和他面对面的,又正好是敌军的指挥团队。
而更加巧的离谱的,则是这支军队,正好是被陈墨两次狠揍的焦国军队。
焦国大将高建昌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率先窜出来的马车,一时间有些懵,这什么情况?
而后是一辆接一辆快速驶出来的马车,还有一长队骑兵。
这让他迅速反应过来,这特么是皇城的地道出口!
说不定大梁皇帝就在这里!
他兴奋的说不出话,不过他的马鞭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
他的马鞭指着陈墨的方向,身边的亲卫瞬间明白,一部分嗷嗷怪叫着挥舞马刀冲杀过去,另一部分吹号舞旗指挥部队围剿。
这情况,陈墨怎么敢耽搁,哗啦一下拉了枪栓,“调转车头!”
他吼道。
早有亲兵跳下车牵着马头旋转方位。
“呯呯呯、呯呯呯……”
马克沁疯狂的怒吼起来。
冲过来的焦国骑兵,瞬间栽倒了一片。
刚才还兴奋的高建昌,惊的差点从马上折下去。
“亲娘姥姥啊!怎么又是这个魔头!”
不仅是高建昌,现在整个焦国军队,一听到这个恐怖的声音,那是撒丫子就跑,那根本就是杀人的机器,完全不讲道理,根本无法抗衡啊!
所以,那些刚才还在向这里机动的焦国军队,几乎是瞬间便没了队形,转身就跑,甚至刀枪等严重拖慢速度的武器都不要了,真正的丢盔弃甲。
高建昌伏在马身上,疯狂拍马,跑的比谁都快,心里发苦,已经无语到了极点。
那天夜里遭到偷袭,后来通过情报他知道了,那个发出巨响的武器是大梁驸马的独有武器,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人就是大梁驸马,叫陈墨。
部队被打的没了士气,本来熊皋照顾他,害怕他从原来的方向进攻再遇到那个大梁驸马,故意将他的部队轮换到东面,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遇到这个魔头,这特么是上辈子欠了多大的债!?,非得这么搞!
陈墨一个弹带打光,发现敌军跑的漫山遍野都是,哪个方向都有,就是没有向他这边跑的,完全是溃败。
“这么不禁打的吗?”
他有些疑惑的嘀咕着,不过他可不敢去追击,现在还不走,那就是嫌命长了。
换上新的弹带,整队,快速转移!
大队轰隆隆的向北急进。
焦国几万大军,远远的看着,愣是没敢追。
敌人不追,陈墨却不敢放松,一路快马疯狂向北。
狂奔了近一个时辰,大梁城早已望不见踪影,马已经累的吐沫,不能再跑了,必须休息。
突然一声梆子响,轰隆隆马蹄声从一座山坡的后面绕了出来,喊杀声震天。
一员战将手提长槊跃马坡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楚国大将王宰,在此等候多时,梁国小贼,哪里走……”
陈墨瞪起眼睛,好家伙,竟然敢埋伏老子。
“走你玛个头!”
“呯呯呯、呯呯呯……”
陈墨调转枪口,对着小山头就是一阵扫射。
那王宰啊的一声大叫,被数发子弹击中,立毙马下。
那些叫喊着密集冲上来的楚军更是如撞到铁板上一般,纷纷倒飞倒地。
四十八支98K也不甘示弱,在庞伦的统一指挥下,整齐开枪。
就跟行刑处决一样,每一次齐射,楚军都会整齐的倒下几十号人,而且这种间隔极短,只不过几个呼吸间,几百号楚军便横尸山脚。
对面的楚军终于用弓箭进行了反击,盾牌兵发挥了作用,护住了陈墨,亲兵队躲在马车后,几乎无人受伤,倒是有几匹马被箭射中,惊慌乱跑。
陈墨则不管那么多,打完一个弹带,手脚麻利的更换子弹,接着射击,哪里人多打哪里,尤其是视野中有拿弓射箭的,重点招呼。
这楚军哪受得了,根本不对等啊,都冲不到人家身前,想打打不到,反而对面打自己则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去他娘的,跑啊!
楚军也崩了,大将军都被打死了,谁还敢上前?
一根烟的功夫,楚军丢下几百具尸体跑了。
陈墨气不过,刚才突然出现的楚军吓了他一大跳,他觉得有必要也给楚军留一个记忆深刻的念想。
他让人驾着马车跑到了那个山坡顶,放眼望去,正好能看见溃败的楚军。
对着那些慢下脚步的敌人,他再次摁下了扳机。
马克沁在山坡顶凶猛的咆哮,几百米外的楚军又一次成片倒下。
这一下,楚军彻底崩了,人群炸了锅,四散奔逃,再也不敢扎堆了,哭嚎着连滚带爬的跑。
这一通反击,打的酣畅淋漓,虽然是乍然中伏,但让陈墨欣喜的是,他手下的亲兵们没有慌乱,更没有溃逃,他们和自己一起,坚定的杀敌,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就是信心的源泉。
这一仗过后,所有的士兵们再次士气高昂,就连那些只是坐于车上全程都没有参与的其他士兵们,也都一个个激动的嗷嗷直叫。
陈墨一挥手,豪气干云的叫道:
“全体下车,收集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