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冲与杨福全虽然得意,但也知道案子棘手担心的问:“叶小弟,我们要拿着画像挨个去查吗?”
叶芝抬望望天,“今天我们再去东街夜市巷。”
“对,案子发生在哪里,我们应当先去那里。”
叶芝转头,“咱们今天先不让人认画像。”
“那是……”滕冲与杨福全二人不解了。
“走。”
叶芝让滕冲带几个捕快,又找了兵马司的人,他们以为挨家挨户排查,结果叶芝根本不是排查,而是……
“寻找案发路径?”
“是的。”
众人没听明白。
叶芝站在发现尸体的垃圾木框边,“夜市里,人来人往,热闹时说句摩肩接踵都不为过,凶手如何在这么人群这么密集之时把尸体放到木框里的?”
问完之后,她看向捕快与兵马司的人,众人面面相视。
叶芝目光里带着鼓励,“你们天天在街面上巡罗,觉得呢?”
经过叶芝提醒,有人道,“要是叫化子翻垃圾,我一般是不会靠近的。”
“对,我也是,又脏又臭。”
叶芝反问一句,“那这一段叫化子多吗?”
卢吏目回道:“并不多,但肯定有,而且夜市里大多卖的是吃食,更吸引流浪汉、叫化子,他们翻垃圾框子还真不引人注目。”
滕冲问:“叶小弟,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叫化子?”
杨福全见叶芝没回应,“叶哥的意思是凶手化身成叫化子,把尸体装在麻袋里扛扔到了这里。”
叶芝点点头,“这一点小全子说的应当没错。”
“原来是这样?”当晚兵马司的巡街的那一小队人马个个开始回想那天晚上的细节。
“嘿,还真不要说,真有个腰弯背弓的叫化子拐着麻袋跟在人群里,那时大概是……”
“戌时正。”另一个巡差说,“我们戌时末换班,所以我一直摸着时辰。”
滕冲问:“叶小弟,皮六是戌时初死的,戌时正就被扔到了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凶手就在这附近杀的人,然后明目张胆的扔到了这个垃圾框子里?”
对,这也是叶芝为何再次回到发现现场的原因,在古时,戌时指的是现代时间晚上七点到九点,戌时初是晚上七点,戌时正是晚八点,接到案子时戌时末晚上九点。
叶芝看向人群,“也许,在我勘尸时,凶手就站围观的人群外。”
滕冲突然想起刚跟叶芝认识时遇到的一个案子,那个凶手就站在围观的人群外,他突然一惊醒,立即走到叶芝身侧,低声问,“那现在在围观的人群外吗?”
他的目光瞬间叶芝看向街巷里围观上来的老百姓,有些激动,难道这案子马上要破了。
叶芝摇摇头,“不在。”
滕冲凝思。
杨福全也在想为何凶手没在围观的人群外,什么原因呢?
卢吏目见他们一个个想凶手是什么样的人,为了洗脱自己的怀疑,他也参与进来,“能来围观的都是附近的人,或是路过的人,现在是白天,一种可能是他有营生做没空围观,二是他不是这条街巷里的人。”
果然是治安第一线的工作从员,卢吏目分析一点也没错。
杨福全目询叶芝,他说的对吗?
叶芝点点头,是的。
得到叶芝的肯定,杨福全两眼发光:“那现在,我们到周围铺子、食肆等地方寻找二十六七到三十一二的汉子?”
她再次点头。
杨福全领头就沿街寻找凶手疑犯。滕冲觉得哪里不对劲,站着没动。
叶芝微笑站着等他。
卢吏目看看滕冲,又看看叶芝,脑子里也在过着凶手可能从事什么样的职业。
杨福全走了一小段路,发现大家没跟上来,又回过去,“叶哥,怎么了?”不找凶手了吗?
叶芝见众人都站着不动,微微一笑,提醒道,“戌时初杀人,戌时正把人扔到这里,中间只有半个时辰,既要杀人,又要不动声色,怎么能让他做这些事时既方便又不引人注意呢?”
“……”有什么要跳出脑子,就是摸不到,滕冲急的直皱眉。
杨福全也急的真挠头。
叶芝再次提醒:“昨天我们放那几个人前问过的话你们还记得?”
杨福全手指一竖:“皮六的好友魏三?”
滕冲说:“可我们摸排过了,他一直在店面前招待客人,周围铺子的人都可以作证。”
“那他卖的是什么呢?”
“鸡杂、肉串……”
“这些东西谁给他处理呢?”
滕冲双眼一瞪,猛然想到了什么,“后面的厨子?”
杨福全终于明白他漏了什么,“处理肉手中有刀啊!”多趁手的工具。
卢吏目更是像想到了什么,抬手急切道,“那些不要的碎骨杂物不能随意乱扔都要放到指定的垃圾木框子里。”
那个报案的小巡差有点疑惑,“魏三所在的街道离这里有三个街巷呢,到这里倒垃圾是不……”
他的疑问还没讲完,一众人已经大步流星跑向那个灸杂摊去了。
小半刻钟后,众人跑到了灸杂摊,他们立即到后厨找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吓得扔了手中刀,“你……你们干什么?”
滕冲一看人不对,立即走到小铺子前,对着魏三就问,“你家大厨呢?”
“天热,不干了。”
这么巧?
“今天不干的?”
魏三点点头,“昨天晚上辞的事,怎么了?”他感觉官差不善,吓得腿都打颤。
叶芝看得眼里,不动声色。
腾冲是个有经验的有捕头,马上再次问了大厨的情况,“他真叫吴生?”
魏三隐隐的觉得有大事,有点害怕:“他……他自己这么说的,而且昨天下午有官差来排查过了,他也是这么回的。”
滕冲直说,“不好,叶小弟,搞不好人逃了。”
卢吏目马上问,“要我们配合吗?”
滕冲看向叶芝。
叶芝说的简短有力:“要。”
一众人马上找到排查时登记的地方,那是个众租小巷子,整条狭小的巷子里全都是租住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那个叫吴生租的地方,有人住。
“我……我是今天刚租的房子,你……你们干什么?”
“上一个租客呢?”
“我……我哪知道?”
滕冲问,“这家伙知道自己暴露逃了。”
叶芝让杨福合把画像拿出来,问了周围邻居,“租这个屋的人是长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