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墟恍然大悟:“说来也真是奇怪,无论是这册子上的记载还是审讯时听到的况,都没有提到沙纱割腕的凶器。”
裴南歌勾唇浅浅一笑:“这倒奇怪了,难不成她又是一个林橘南,杀了自己还惦记着把凶器藏起来?可她要嫁祸谁?已经死去的洪家老大吗?”
萧武宥眉梢一拧,利落道:“南歌、子墟,收拾齐整,我们马上去沙纱生前的住处瞧瞧。”
这回裴南歌却说什么也没再跟上,萧武宥诧异停下脚步来等她,她却是冲口而出道:“五哥,你我二人分别胜了一局 ,现下离我们三局两胜的约定只差一局,如果查出沙纱的真正死因算是第三比赛的话,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萧武宥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大理寺办案讲求守信,我自然不能带头违背。”
裴南歌笑着点点头:“那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不会再那么急于求成,我一定能够战胜你。”
裴南歌一路上听着李子墟对洪家的介绍,也差不多对他们了解了大概。
原来,洪老爹几年前由夫子改行做起了买卖,全家都搬去了海陵县城,可没多久,洪寅的亲娘就病逝了,洪老爹后来纳了两房妾侍,生养了几个子女还都甚为宠爱,洪家两兄弟一气之下就搬回南蒲镇不再与洪老爹往来。
至于沙纱,她本是洪寅兄弟亲娘在世时定下的儿媳人选,兄弟二人又都当她是自己人,所以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沙纱,自然她就住进了洪家兄弟的宅子里。
时候已经过去这么久,要想在案的房子里现些线索几乎已经不大可能。但裴南歌他们谁都没有说破这一层,大理寺查案讲求的是证据,不尽最大的努力,不做最后的挣扎,在没找到线索之前,又怎么可以轻放弃。
来到洪宅时,洪寅正在院子里捏泥人,身旁散落了一地的彩泥。
李子墟走上前去将拾起一个未成形的泥人,握在手里幽幽叹息道:“你捏的泥人真的很像沙纱……或许你对她的谊,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深。”
洪寅手里一顿,惊讶地望着李子墟,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朝着李子墟憨直地笑着:“我听说你们抓到了那个招摇撞骗的徐半仙,这样一来沙纱也就可以瞑目了。瞧我,说这么多做什么,你们难得过来,先进屋里说吧。”
李子墟拦着他简单说明了来意:“沙纱的死还有许多可疑之处,你先带我们去她屋里瞧瞧吧。”
“你说沙纱她……”洪寅闻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子墟,“不是徐半仙害死的?”
李子墟瞥了眼萧武宥,朝洪寅摇摇头为难道:“具体如何要查过之后才清楚。”
洪寅了然点点头,领着几人来到沙纱的闺房。
按洪寅的说法,房中的摆设在沙纱死后就未曾动过,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乍一看之下真有几分将死之人万念俱灰的惆怅。沙纱屋里的装扮甚为简朴,唯一的装饰是一件半人来高的白瓷花瓶,瓶子里孤零零插着几棵枝桠,像是春红褪去的桃花或是杏花,显得同整间屋子格格不入。
裴南歌心中好奇,走到花瓶旁边想要仔细辨认出究竟是什么树的枝桠。她将花瓶稍稍往旁边挪去些许,地上却赫然印着一个模模糊糊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