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看着他点了点头:“我记得岑醉也曾去厨房帮过忙,而且她对常清姐夫用的碗筷也甚为清楚,为什么不可能是她下的毒?”
“嗯,有道理。”萧武宥闻言跟着沉默起来。
“可这样说来,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什么?”萧武宥伸手搭在她头顶上,缓缓抚平她飞扬的发丝。
“照灵姐的说法,雷公藤放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别的人又如何知道去哪里找雷公藤呢?而且,岑醉怎么就知道灵姐今天买了雷公藤还放在厨房呢?”
萧武宥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她的头顶:“如果说她先前根本不知情,可能是在进屋之后听到四姐对姐夫说的话才知道雷公藤这个东西。”
“灵姐虽然说她已经收好了雷公藤,但其实雷公藤是她今天刚买的,而今天在我们遇到她之后她就一直与我们一起,她根本没有腾出身去单独收好药粉,极有可能东西还在她身上。”
萧武宥目光清明看着她:“我认同,也许四姐所谓的收好,是收在自己身上。”
“也许岑醉也抱着这样的心态,认为那药粉一定还在灵姐身上,所以在去到厨房之后就有意无意提起,也许灵姐无意中就让她看到自己将药粉放在了何处,再被她有机可乘。可若是这样,灵姐又不笨,她理应有所觉察,没道理会出来认罪。”
萧武宥紧紧皱着眉头,深思中的他让人看不清楚情绪。这个假设过于大胆,也过于偶然,他跟她都无法确定是否真的能找到证据。
裴南歌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望进他看来无波无澜的眼眶:“我相信灵姐,我也相信你能证明她的清白。”
萧武宥的唇角扬起欣慰的弧度,眼眸里倒映着灵动清丽的面容,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走上前来的衙役打断。
粗枝大叶的衙役站在他与裴南歌跟前,将纸包递到他面前:“这是从厨房灶台附近找到的雷公藤粉末,方才已经向大夫确认无疑。”
萧武宥接过纸包,摊开面上的油纸后能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灰黑色的粉末。裴南歌凑过头去瞥了一眼,嗅觉灵敏的她当即闻出药草特有的味道。
正在替晓欢擦手的婢女仍埋头仔细擦拭,半梦半醒的晓欢不时挣扎喘气,慢慢醒转过来。
裴南歌望着晓欢那绵软的手掌忽然站起身走到侍女身边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她将晓欢还未来得将被擦拭干净的手指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侍女莫名所以看着她,正想要端着洗手的脏水去倒掉,却被裴南歌出声止住。
“等等,”裴南歌抱着晓欢来到萧武宥跟前,也示意那侍女将水盆端过来,在看清水盆里的东西后脸色微僵,“将这盆水拿去让松鼠试试。”
她说出这句话时的气场震慑得衙役不敢反驳,领了命就下去将那松鼠带过来试毒,就连正在沉思的萧武宥也惊诧地看着她。
“怎么了?”萧武宥神情严峻地看着她,他似乎已经猜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
裴南歌抱起已经醒转过来正在揉着眼睛的晓欢,将其带到萧武宥面前,把那还未完全擦拭干净的小手放在手中,指甲缝里的黑色尘埃甚是显眼,萧武宥甚至只是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萧武宥看着晓欢的手指,神情复杂,“晓欢指甲缝里残留的极有可能是雷公藤粉末?”
“是不是雷公藤的粉末我不清楚,但灵姐极有可能以为是晓欢下的毒!”裴南歌蹙起眉梢,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仍在活蹦乱跳的松鼠,这种等待的感觉,焦虑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