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尉府。
“啊,混账!给我轻点!”
丁承平趴在居所的软榻上,面目狰狞,回头呲牙咧嘴地朝着旁边给他上药的侍女怒喝。
那侍女被喝骂了好几回,头也不敢抬,胆战心惊地进行处理。
“居风铃!可恶啊!我早晚让你跪在我身下!”
丁承平咬牙切齿,满腔的怨毒,重新又回到居风铃身上。城尉大人为了二十万灵币,这次居然谁求情也没用,还是将他打个半死。还说什么以下犯上,罪不容诛,恨不得当场将他提到城主府受审。
这算什么?丁承平极度不服!
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居风铃过不去,以前都司空见惯了,谁跟他放过一个屁?
而且也没将她怎么着,就是斗钱罢了,城尉找这借口就是舍不得钱!
丁承平越想越觉愤恨,太过窝气,他这顿打不能白挨,必须要从居风铃身上找回来!
城尉书房中,两名男子也正在谈话。
铃风城尉丁肃坐在书桌后,他是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穿着休闲长衫。
他的脸庞粗糙结实,其貌不扬,颇有些威严在内。
“父亲是认为,那些钱可能来自城主,才对五弟下重手?”
书桌对面立着一名青年,双手交叠,器宇轩昂。
丁承武望着城尉道:“这件事很奇怪,若城主想帮忙,不愁弄不到风灵玉。昨天五弟也就带人逞些口舌之快,平时也有,不算很出格。若是城主其他地方对我们不满,更不该是通过居风铃出手。”
“你们解释不出她那些钱的来历,我向城主府做出些姿态也没坏处。”丁肃沉吟着说,“若她的钱并非来自城主,城主府定然会去追查来历。否则,便会默不作声,那我们就要警惕了。”
“父亲是在利用这次机会,试探城主府,对我们的态度是否发生改变?”
“没错。”城尉的神情,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暗,沉声说,“你要知道,不但铃风部族对我们历来的打压,恨之入骨。城内许多家族,也在觊觎着城尉府的兵权和地位,一个劲地往城主府钻营。一旦城主府的态度发生改变,难免他们不会饿狼扑食。那我们丁家,就离倾覆不远了。”
“我们丁家对城主府、对聚日部忠心耿耿,城主府不会偏向他们吧?”丁承武惊愕,城尉的想法太出乎他的意料,原来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如履薄冰,为家族所谋,丝毫也不敢有任何松懈。
“这可难说得很。”丁肃说,抬头望向他的第二子,“所以我才希望你和承平,能有一人迎娶居青婷,这样我们丁家下一代才能稳当。而在你们两人之间,我尤其更看重你。”
“我知道你更中意居风铃,我也从来没有阻拦你,甚至有所支持。因为这样更能挑起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让铃风部族没有抬头的机会。不过,她若跟你谈婚论嫁,你就必须马上转向居青婷。”
“我们丁家有一半建立在铃风部族的坟墓之上,不要想着联姻能化解仇恨!”
丁承武沉默不语,既没有反对之词,也不热衷表示赞同。
城尉顿了下,便是想起另一件事,督促道:“听说那群假冒万风寨剪径的乌合之众,你还没有去处理?赶紧处理好,枭首示众,别给那些小家族口实,说我们兵匪一窝!”
“另外还有一事,这几天城内出现一名异装男子,在四处打听血刀宗的线索,你也要多加留意。”
“五恒血刀宗?”丁承武面容剧变,惊骇出声,“此地怎么会有邪派血刀宗的弟子?”
对于他如此震惊的变化,城尉丁肃见状并不感到意外,仍是神态如常,道:“悄悄派人盯着他就好,切记不要对其作出任何事,若其果有异常之举,便及时通报于我。”
丁承武目光未定,点头应诺。
客店中,中岛俊穿上刚从洗衣店取回的西装,整理着各处皱褶,一对冷眉不由拧起。
他很喜欢这套衣服,但是没人会洗,早晚会不能穿着出门。
而最近几天寻找血刀宗的行动,也没有收获。
关于最初血刀宗的信息,他是得自聚日学宫的图书馆,书里的只字片语让他很心动,这个宗派很适合他的本源修行。后来侧面向大主祭纪烈打听,对方冷漠地透露了铃风城这条线索。
到了铃风城,中岛俊才明白这个宗派有多隐秘,让他毫无线索。
现在只能是一面在城内打听,一面从城外的万风寨着手。
那些山贼和强盗,皆来自铃风部各地,其中肯定不乏博闻见广,消息灵通之辈。
而通过混迹铃风城的夜市、酒肆,他便成功与一名万风寨的线人搭上。
“咚。”
此时,房门不轻不重地响了一下。
“谁?”不用释放元觉,中岛俊便当即察觉有人贴在门外。
“万风寨。”
中岛俊打开门,不由再次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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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站着一名头发蓬乱,衣着普通的邋遢青年,眼神中透着几丝狡猾。
铃风侯府。
居风铃穿着白色睡裙,赤着玉足,秀发披散在胸前背后,坐在移到窗前的椅子上。一只莹白的玉手臂轻撑着窗栏,托着半边粉嫩无瑕疵的脸颊,一边赏月,一边思虑今昨两日之事。
当夜并没有前往古堡,许多人还在盯着她。
在拍卖行提心吊胆不算,回来后,城主府还前后来了几波人。各人各面,各怀心思,有人旁敲侧击,有人像审贼般问这问那,还有人想抄家。他们恨不得从账本上找出十几万缺口,证明是她所为。
索性,居风铃坚守着小阁楼,不准备出门了。
“小铃。”居风铃回顾了诸事,心里有了几丝通透,突然侧首喊道。
“什么事呀,小姐?”
在门外蹲守着,盯着楼梯和楼下的小铃,忙是起身推门而入。
“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小姐已经想好去抄谁的家?或派白蓝去扔蛇、扔老鼠?通识境以下的三姑八婆,我们都不怕!”小铃小手拍着胸口,快言快语地说。
在得知下午经过后,她也很震惊,居然有人肯借居风铃那么多钱,很后悔当时没有亲历现场,否则一定很刺激,狠狠一挫丁承平平时的锐气。他虽赢,代价也不轻。
而在经历傍晚城主府发生的事件余波后,她此刻仍是余怒未消,在为那些人的无礼而义愤填膺。欲效仿那些人的行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才痛快!
蹲在窗外的白蓝郁闷,她不喜欢抓老鼠,最讨厌蛇了!
“别想着抄家了。”居风铃摆手,早已将那些不开心的事忘却。她肌肤如雪,眸色柔和而细腻,正色望小铃道:“我问你,昨天我们离开拍卖行,是在风行主得风灵玉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