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好好安置朱祁镇一家,自己家里是不太撑得住的,伍洋在村里观望了一番,似乎除了德高望重的村长家装潢还不错,其他和自己家中并无差别。
寻思所说不错可终究还是亏待了皇上,毕竟乡野之地确实难以落脚,伍洋最终还是打算在临近的水安城为朱祁镇寻个上好的客栈。
江南伍家村离水安城有些距离,平日里村中没有要紧事基本不会去水安城。
还好伍洋在回江南的路途中买了一匹快马,去水安城也不是难事,只是在村中倒是引起了非议。
“晓得嘛......那伍洋当了官就谁都不放在眼里咯!他亲妈成天招呼客人,他可在家享受呢你也不知道背地里别人怎么伺候!”
“最近总往城里跑,我卖草鞋的儿子说看上了一家最贵的客栈哟!”
“哎呦喂!这人一当官果然心性就变了,看他们还能得意多久!”
村中的女人们经常聚在一起摇着扇子议论,后来这些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伍洋母亲耳朵里,她是又羞又愤。
对于儿子去水安城的事,她发现的最早,她想要询问的时候儿子只是摇头,她还纳闷,怎么在家好好的要搬出去?
听了邻里这些话她不由得羞赧,难不成儿子真的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想要离开不成?
于是在某天伍洋又从水安城回来后,伍洋母亲就坐在前厅等着他,见到他就将他招呼到身边。
“洋儿,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告诉我。”伍洋奇怪,怎么今天母亲还主动与自己说话,有什么要事。
“母亲请讲!”伍洋从小就是个孝敬的孩子,一时间看着伍洋的目光,伍洋母亲不知该从何问起。
半响,她还是支支吾吾地说:“我听隔壁婶子说你......最近总是去水安城寻客栈,莫不是娘哪儿怠慢了......或者你不喜欢这些人来咱们家阿谀奉承......娘赶走便是了。”
看着母亲扭着手,生怕说错话惹得自己不开心的模样,伍洋心中难受。
这些市井妇人!不对,她们连市井都算不上!
每日坐在家门口就会嚼舌根,母亲本就性格温润,估计是听到了风声,以为自己心性变了,这才小心翼翼。
伍洋叹口气道:“母亲,孩儿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了解,您还不知道吗?这家我巴不得天天回来,又怎么会有意见呢!”
“那你又是为何每日去水安城寻客栈......”
伍洋母亲稍微放心些许,可还是有些不确定。
伍洋语塞,这件事情确实是个难言之隐,毕竟是皇上要来这边查案度假,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告诉村里人呢,毕竟是个隐秘之事,与微服私访同一性质。
伍洋母亲见他说不上来,觉得伍洋是不好和自己交代,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洋儿如果真的觉得家中让你略感不适......水安城当然更好......”
伍洋见母亲果然错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释不知从何开口,再三掂量还是决定告诉自己母亲。
他了解母亲的为人,不是喜欢说三道四之人,平时也只是和邻里唠唠家常,如果是这样的大事,她明白轻重缓急,自然不会到处乱说,也可以让她老人家宽心。
“母亲,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这件事万万不可对外宣扬,如果出了什么事可是杀头的大醉!”
伍洋母亲听到伍洋这么说,一阵惶恐,连忙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乱说话。
“我这两天总是去水安城挑选客栈,是因为皇上要来这里与我一同查案,还带了皇后娘娘!”
伍洋母亲听完睁大双眼,这下她确实明白为什么伍洋要去客栈还总是去上下打点,这可是皇上要来啊!
儿子也确实说过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查一起案件,关乎大明的生死存亡,皇上特意恩准回家探望。
“原本是要在咱们家中的,不过母亲也看到了,我现在还来不及修缮家中,村长家虽然阔气但对于皇室还是差点儿,更何况万一出了情况,这个责任村长一家就要背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在就近城中寻一家上好客栈比较好。”
伍洋母亲连忙点头,儿子考虑确实周到,伍家村承受不住这么一尊大佛,也只有伍洋能招架一二。
“原来是皇上大驾光临,母亲也没什么能帮上的......母亲可真是笨,听信外面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不相信我儿......”
这下伍洋母亲豁然开朗,伍洋耸耸肩,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无事,母亲到时候也是要一起的。”
伍洋母亲瞪大眼睛,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伍洋笑着解释:“皇后娘娘带着的孩子,恐怕还得麻烦母亲一二了!”
“不敢不敢!怎么会是麻烦呢!”说道最后,声音也小了下去,一方面觉得自己错怪了儿子,另一方面更为伍洋所说什么照顾孩子的事情焦虑。
伍洋母亲不由得紧张起来,看来是要带皇子们,她真害怕自己这把老骨头撑不住。
向母亲解释清楚之后,伍洋又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搞自己的事情了,伍母之后出门,还是会听见背地里的闲言碎语。
不过这回她听到之后,倒是昂起头,趾高气昂的走了,这些人根本不了解伍洋,还对他妄加揣测,真是小肚鸡肠,自己明白了事情原委后也懒得和她们这些人计较。
村中人本来见伍母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对她们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坐在屋前的众人心里都颇为奇怪。
“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对呀,儿子回来都没怎么安顿她,也不知道在嚣张什么,还不屑于和我们说话。”一帮妇人边嗑瓜子边八卦着。
想必村里人还是看不惯伍家翻身,对他们颇有敌意,不过这些已经伤害不到伍洋和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