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了?”
朱庆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我吃不完,喂猪咋了?”
吃了大半年的土豆,他想肉都想疯了,奈何当初连人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给牲口吃。
当年的诸,那可真的是比人还瘦。
想到这里,朱庆不由感叹起来。
喂猪?
你还敢提喂猪?
这玩意,就算皇帝想吃,也不一定吃得上啊。
王承恩额头青筋直冒,你没看到崇祯皇帝脸都绿了?
现在全朝上下,哪个不在为洪灾旱灾的事情而发愁?
归根结底,还是缺衣少粮。
要是让诸位大臣知道你把这种祥瑞拿去喂猪,还不扒了你的皮?
“好好,姑且不提这件事。”
崇祯强忍着给眼前的逆子一个大耳瓜子的冲动,道:“你有这安邦立国之基,为何不敬献给朝廷?此物一旦上交,说不定能解决北方灾荒,到时候位极人臣,也总比这造反强?”
崇祯说的是实话,有了这等祥瑞,普通人若是敬献给朝廷,说不得还真能青云直上,犯不着去做造反这种危险事。
“敬献给朝廷?”
朱庆看自己老爹,像看傻子一样,道:“老爹,你在朝堂当官多年当傻了?当朝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你怕是比我还清楚。”
“此人疑心病太重,你看那王承恩,人家对他多好,明明是魏忠贤的亲信,最后不惜背叛魏忠贤,都要舍身救他,结果这皇帝在登上皇位后做了什么?”
“大臣周延儒在他耳边吹了几个耳边风,就开始怀疑起王承恩。”
“人家王承恩做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的事情,偷偷办了件小事吗?”
“就这,还要打人家?还差点将人给打死”
“你说,这种人有什么值得辅助的?我怕还没当几年官,就被这皇帝给弄死了。”
朱庆说的是实话。
一开始,他也不是没想过去辅助崇祯皇帝,毕竟造反这事太难了,不能谁都能做的。
真以为人人都是洪武皇帝,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
可惜,他不是洪武帝。
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共存。
“我...”
朱由检被这话说的面红耳赤。
同时疑惑从生。
这孩子,为何对朝堂之事这么了解,甚至关于王承恩的事,也知道不少。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王承恩?
他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王承恩,而王承恩虽然心头震撼,但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至于你说的解决北方灾荒的事情,老爹,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朱庆淡淡一笑,继续道:“北方贼寇四起的原因是什么?旱灾,水灾?这些都是是其次的,最重要原因,还是朝廷的苛捐杂税,地处京师附近还好,但陕甘那边可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员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造反了。”
“就算我将这些祥瑞下发出去,百姓就一定能活?”
“算了吧,要不把这层官员喂饱了,让百姓吃饱?做梦吧。”
“这些官员,指不定乱收苛捐杂税,百姓一年的努力,估计全要进他们的腰包。”
朱庆的话语字字珠玑,一次次砸在朱由检的心头。
让他醍醐灌顶,瞬间清醒。
是啊,他一直想着救灾救灾,却不想,灾民越救越多。
原来,是因为这等原因。
底层官员不作为,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那...那该如何解决?”朱由检下意识的问。
“嗯?”
朱庆疑惑的看向老爹,这老爹,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老操心皇帝的事情?
随后他就恍然了。
莫非,老爹是在向自己取经,然后跟崇祯帝献言,提升自己的官位?
这样好啊,一旦老爹和崇祯皇帝走近了,以后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崇祯绝对想不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会帮着外人造反。
“老爹,你在朝廷里担任着什么职位?能不能透露一下?”朱庆问道。
朱由检笑了笑,摆摆手道:“只是一名七品编修小官而已。”
“七品?还小官?不低了,老爹。”
朱庆一脸感叹道:“没想到,老爹还是榜眼出身啊,难怪这些年没有回乡。”
正七品编修,一般都是榜眼出身,待上了几年,晋升六品是迟早的事情。
也难怪这些年那么忙碌,连家都没有回。
要知道,中了榜眼,就得被朝廷安排职务,到各地履职。
只要努力个十年八年,上五品是迟早的事情。
可惜,这大明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呵呵,是的,是的。”
朱由检也不好反驳,没想到,出巡一趟,居然认了这么一个便宜儿子。
只是这个便宜儿子,居然还想造他的反。
“你快说说,解决办法是什么。”
“其实方法也不难。”朱庆想了想,说道。
“哦?”
朱由检闻言,瞪大了眼睛,连忙道:“那你赶紧说说。”
朱庆道:“减轻赋税啊,既然那些贪官想收税赚钱,那就从税收下手,暂时不收甘陕地区的赋税,加大对江南沿海地区,特别是那些地主士绅的赋税,将他们身上收取的赋税,补贴到甘陕贫困地区。”
“这样一来,既能抑制闯贼的人员规模,又能解决灾民问题。”
“这怎么行。”
朱由检一听,连忙就变脸了,道:“这样一来,这些地主士绅还不跟贼寇串通起来,一起造反?”
朱庆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老爹。
老爹这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提个意见,至于这么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