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难,想做实事更难。”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人满为患的一处正堂,陈奇瑜坐在官帽椅上,环视着堂内所聚人群,“你们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留在天津海关的,有些话本官要先对你们讲明,本官希望你们能牢记在心,而不是就挂在嘴边。”
“喏!”
堂内所聚众人,无不抬手作揖唱喏。
“天津开海通商,乃陛下特赐恩泽,与其他地方开海不同,天津会允准西夷海商停靠上岸。”
陈奇瑜撩撩袍袖,字正腔圆的说道:“为确保海事畅通,得陛下所颁中旨,天津特设海关衙署,以征收经停海商海关税,该税有别于榷税、关税等,与过去所开市舶司也略有不同。
具体有哪些不同,在先前都逐一讲明了,本官在这里就不过多赘言了。
但是经收的海关税,哪怕一厘都不能少,要是敢叫本官知道,谁敢为了一己私利,便少征或贪墨该税,一经查明,本官必然是严惩不贷!”
作为天津兵备道兵宪,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陈奇瑜之手做的事不断增多,这也让陈奇瑜所辖职权不断增多。
现阶段的天津三卫,跟陈奇瑜刚来津门赴任时相比,已然有了不小的改变,这个改变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
曾经破损严重的天津卫城,在陈奇瑜的组织安排下,开始重新进行整饬,甚至部分城墙要进行移址。
尽管城墙是限制发展的阻碍,不过在冷兵器时代的背景下,城墙是安稳民心的保障,何况天津要开海通商,甚至允许西夷海商停靠上岸,作为京城京畿的门户所在,天津断不能存有任何隐患!
除了整饬城墙之外,天津治下的水利与驰道,也都在陈奇瑜的组织下稳步推进,这也使得天津地界聚有大批劳壮。
官与官是不一样的。
在大明的官场上,是有不少只动嘴的官,但是也有动手做实事的官,官场上出现的那些事,何尝又不是一部人生百态呢?
“现在天津虽说已对外开海通商,不过北上天津的西夷海商,恐还需较长的时间,才会来到天津通商。”
陈奇瑜继续说道:“而明确筹建的天津港,还需一定的时间才能建成,所以天津海关的承办业务相对轻松,不过天津卫城要梳理的事宜不少,为确保征税诸事稳步推进,故天津海关这边,要暂时抽调一批人手协办。
这批暂调的人手,会随着天津海关的承办业务,逐步回到原署,这期间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直接来找本官言明。”
别看陈奇瑜坐的是兵备道兵宪的位置,可是干的那些差事早就超纲了,哪怕说是一地巡抚都不为过。
不过远在京城的朱由校,却不打算在天津设巡抚,而是等合适的时机,在天津进行撤卫设府,特设的天津府将直归中枢统辖,且级别会对标巡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天津能更好的发展起来。
“看起来兵宪打算对十三行征税了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毕竟是在京勋贵筹建的商行,还是响应天子的号召。”
“那又能怎样呢?咱这位兵宪还备受天子宠信呢,伱想想看,过去内帑直拨过来多少银子。”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事不一样啊,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