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寒声申斥,把章青砸的无话可说,甚至心中动摇,皇帝说的没错,仔细想想,自己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
的确心里一直都想着为老百姓做点什么,可真的只是为了那些老百姓?
想到这里,章青经有一种给顿悟般的通透。
卧槽,成功了。
朱由检见他两眼发光,知道自己刚说的话有了成效,心里长出口气,有忙跟上给了他又一记重锤。
“章青,记住了,为国也好,为百姓也罢,都是不是说说就算的,况且天下学子千万,最终有几人能做官?落选的学子们回家之后不是守着书文复习,准备再考。”
“就是游手好闲自暴自弃,摆着一个落榜生的身份肩不能担手不能提,无所事事!”
言及此处,朱由检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无奈:
“今天话说多了,章青看在你之前也有所功绩的份上,朕今天给你选择权,是死,还是去做皇商,自行选择。”
说完这话,朱由检就不再出声,虽然目光坚定,实则心里却是慌的一批。
毕竟章青那一秒不给出准确选择,事情就不能算是最终落幕。
王承恩默然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但是那焦急的目光死死盯在章青脸上,你可千万不要让陛下失望啊!
李岩同样沉默,只是呼吸比之刚刚要沉重一些,他绝不希望章青顺应朱由检,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坚持下去,也算是没丢这文人风骨。
现场四个人,各怀心思。
片刻沉默后,最终章青一个头磕在地上,做出选择,“陛下,草民糊涂,幸得陛下点拨,草民愿作皇商!”
“好!”
朱由检一拍桌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朕很高兴,这个皇商你想做什么生意,朕不管,但是你记住,除了赋税之外,你还要把利润的半数,上缴国库,能做到?”
“草民能做到。”
章青叩首,朱由检终于欣慰,转向王承恩,“王大伴,章青的所有需要和费用,全部由你来负责,直接从内六局拨款,不要假手他人。”
“老奴明白。”
王承恩说着,笑嘻嘻的看向章青,“章老板日后您要是发达了,切莫忘记咱家才好。”
“草民不敢。”
章青的事敲定了,朱由检就等于为商务信息部门打下了基础,不过他此刻也注意到李岩脸上的纠结与不解。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李岩经历了这么多,竟还是没有容人肚量,这一次我算是把你身边最大的威胁都摘除下去,你难道还是不满意,非要把章青置于死地不可吗?
朱由检一声轻叹,原本想要和他说的话,也不再开口,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去。
待到御书房内再无旁人,王承恩这才把整理好的调查简章送上,“主子爷,这是内行厂呈上来的,请您御览。”
“先不看。”
朱由检摇了摇头,转手将檄文搁在一旁,王承恩见此,心中一动,恐怕是皇帝担心看过之后,会忍不住把那两位给杀了吧!
都说天高皇帝远,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百姓的一举一动尚且都在皇帝监管之下,更何况是朝廷上的大臣。
总以为自己能隐瞒一切,孰不知有多少事,都是天子故作不知的……
王承恩想到这些不由一声轻叹,朱由检瞥眼看他,“怎么,你是洞悉了朕心所想,是不是?”
“老奴不敢隐瞒,应该是的。”
朱由检点点头,面露微笑,“知道吗,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和朕无所隐瞒直来直去,那天下早就安定了……如此将,今日朕惩处章青的理由,也瞒不过你咯?”
王承恩干笑,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老奴猜得到,主子爷这样安排简直是天衣无缝。”
“此话怎讲?”
“主子爷将章青发下,由他去做生意,之后再接着他的旗号,组建机构,顺理成章的交给他打理,省时省力,朝上那些大人们至少一多半,无话可说。”
王承恩说这话,瞧朱由检目光踅摸,赶忙着把清茶送上,“主子爷,您心思缜密,这种方法会让朝廷上消去很多异音。”
“但愿他们都是聪明人。”
王承恩和自己推心置腹,朱由检也把他真正认定为可是无话不说的心腹,“不过今天章青有一句话说的对,‘士农工商’四民列位早有定数,朕之前忽略了这一点,如果不能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只怕到时候朝野都将生出非议。”
“这事……不好办。”
提起这个来,王承恩也觉头痛,“主子爷,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礼法,想要一朝改变根本没有可能,而且三厂不好介入,甚至锦衣卫方面……也会有人生出不同意见吧。”
“糟心!”
一想到那个场景,朱由检愁得直搓脸,“可是这事儿,不办不行,而且朕还要抓紧时间……时间不等人。”
山西,大同府!
刘宗敏上一次被王朴用三弓床弩射的败退,虽然当时狼狈,但是并没有损失什么,当日在他退出战场的当夜,就把前线打散的兄弟们再度聚敛起来。
清点过后,人员伤亡不足五百,对于这个结果,他不但能接受,甚至非常满意。
至少老子的有生战斗还在!
经过休整,他手中所剩的两千余众,已能再战!
田小虎捧着碗热汤,谄媚似的来到他身前,“姐夫,您怎么在这坐着,这石头有青苔,阴冷得很,快起来,起来吃饭了。”
“吃他么什么吃!”
刘宗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子心火大,坐在这能舒服点。你怎么一天就知道吃?也不想想咱什么时候再去猛攻大同城,那个地方老子是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
田小虎厚着脸皮陪笑,“姐夫说能拿下,自然可以,但不管咋说,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打仗?”
“你说的对!”
刘宗敏听他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抢过他手中汤碗,咕咚咚一口气灌了个底儿掉,之后用手一抹嘴,露出狞笑来。
“兵贵神速,奇袭最佳,咱们在吃饭,他们可定也在烧火!这正是偷袭他的好机会!去,让弟兄们都不要吃了,跟老子去大大同城,今天非把王朴或撕了下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