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是他的心腹,眼见如此,顿时心中了然,反正现在没有外人,言辞不由随意了很多,“主子爷,您要给他什么密旨,需要什么人去传呢?”
“反正不是你。”朱大皇帝撅着嘴,摆了摆手,“朕还没有想好,这一次要不要也参与进去,总觉得这件事会很好玩。”
“主子爷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反正眼下都城之内事情也不算很多。”
朱由检点点头,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帮帮场子吧,骆养性现不在,你手下可有一些对江湖了解的人吗?”
“当然。”
王承恩淡然一笑,伸出手来点名,“也不算太多,眼下有点名气的大概在七八个左右。”
“那就不少了,够用。”
朱由检说着,提笔从一边扯过一张纸来,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下一篇文字给他,“王大伴,这个你随便找个人派给王德化就是,不过你也要好好看看,这一次,朕就打算这么玩,既然没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咱们不妨直接把责任承担下来,倒是要看看,那些真正的罪犯,会有什么反应。”
“老奴明白了。”
看过他的计划,王承恩眼中不由露出敬佩之色,主子爷这跳脱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应对的。
在外面走江湖的,要得不就是一个名吗?
主子爷这是要把他们的“名”给抢过了,失去了名,这些人自然失去了现有的一切,他们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届时必定会跳出来闹事,那么无论是王德化还是姚成,只要抓人就是一抓一个准,保管没有冤假错案!
高明!
深吸口气,王承恩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奴知道了,主子爷,那老奴现在就去准备?”
“去吧,不过这一次人要多一些,朕要一个面子,你懂?”
“主子爷放心,老奴明白!”
王承恩这边说着就去准备,而朱大皇帝则在御书房中琢磨起,接下去的事情要怎么做,想要“霸占”人家的名号,首先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对!
想到这里,朱由检嘴角勾出一抹诡诈,随即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下一份檄文,不过这一次的檄文上,无论言辞要是语调都绝不像是读过书的人,其粗鄙难以言喻。
等到王承恩这边安排好一切人手和出行之后,朱大皇帝的檄文也已经写完了,他此刻正坐在那看着上面的表述,沾沾自喜!
“真是不错!实在不错!对,这才像样子吗!”
“主子爷?您在看什么?”
王承恩故意做贼一样溜了进来,蹑手蹑脚地问道。
朱由检笑了,“来,看看朕写得檄文如何。”
“好。”
王承恩笑呵呵地走上去,上下看了看不住点头,“主子爷好文笔,这类文书换一个人都写不出来!”
“朕总觉得你在骂我,却又找不到证据。”朱由检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把文书交给了他,“朕的墨宝还是不宜流传出去。而且也会被人看出来。你找个人写字乱一点的誊写一遍,之后趁着夜色贴出了,千万别被姚成的人发现,他是个死心眼的,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往后可是不好办!”
“主子爷放心,老奴心里有数。”
“那就好,收拾一下,然后你让后面多准备一点金叶子,捡出五百张给皇后送去,就说是朕最近几天要忙一忙这些叶子就当是聊表心意了。”
朱由检说着,解开了腰间的束带,王承恩赶忙上去伺候,“不过老奴看来,皇后娘娘看重的可不是什么金叶子,您传句话过去,她都会高兴得不行。”
“这个朕当然知道,可是总不能一直用白嘴说吧?”
朱由检说着,挺了挺身子,“大概就这样,反正这一次咱们可是要好好的玩!”
“明白。”
翌日。
经过了一夜的准备,朱大皇帝为了安抚众臣,不让他们起疑心,这边特意的叫了个大起,在朝堂上和他们混不吝似地说那些有的没的,弄得大家各个一头雾水,都不明白皇帝的心意。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朝堂上正襟危坐的朱大皇帝,心里就像是长草了一样,老早得忍不住,一直憋着呢。
好不容易拖到了散朝之后,金世俊和温体仁不知道怎么凑到一块了,还有闵洪学,他们三个肩并肩的往外走。
金世俊道:“相爷,您有没有发现,万岁爷今天的情况不是很对,看着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也许吧。”
温体仁对这个似乎不是很关心,金世俊有点不解,还要说话,突然就看后面张捷赶了上来,“相爷!相爷!”
“ 哦?”
温体仁闻声转头,一见是他,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怎么了?”
“相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张捷说着,把身子凑到了他耳边,嘀嘀咕咕的,金世俊和闵洪学见了不由心中不快。
金世俊到还好一些,怎么他和张杰不在一个衙门里,人家防备自己是应该的。
倒是闵洪学可老大的不愿意,不管他张捷背后站着什么人,可自己都还是御史台的最高领导,他是自己手下,怎敢如此?
再有就是,其实两人心中也是积怨满满,自从张捷被皇帝暂时提高了职务以后,整个人就飘飘然到不行,平日里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傲气劲。
甚至对他这个最高长官也根本不放在眼里,有些时候说三句话弄不好,还会有些不好听的蹦出来。
放在以前,就算是借张捷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可是现在……人家是真的不把自己当成一头蒜!
张捷这边还在嘀咕着,闵洪学越看越气,最后竟然闷哼了一声,吸引了张捷注意力后,反而看向金世俊,“金大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是什么?”
金世俊是大理寺卿,专司审判,对于察言观色那是十足的行家里手,此刻已经察觉出气氛不对,强硬着头皮答话。
闵洪学倒是满不在乎,霜白的长须颤动,有意无意的眼睛还望张捷身上剜,“就是一句民间老话,不是所有鱼都能跃过龙门,也不是所有两条头走路的,就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