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些糖我全要了。”
老掌柜神情激动。
“咦,你不是便秘吗?怎么又精神了。”
“嘿嘿,这不是看到公子,便秘就好了嘛。”
唐鼎:“……”
清算,交接。
总共三百三十斤,老板直接给凑了整数,足足四千两宝钞。
“公子,以后这白糖有多少,我收多少。”
“你们吃得下这么多吗?”
唐鼎好奇。
老掌柜笑着一捋胡子。
“公子可别看小店店小,我福缘德的东家可是山西李家,专营盐糖之物,生意遍布全国,不管您有多少白糖,绝对吃的下。”
“山西?原来是晋商啊,怪不得呢。”
唐鼎点头。
永乐时期的晋商虽然不如后来的八大晋商出名,但财力依旧不容小觑。
尤其是朱重八设盐引政策,允许民间卖盐,不少晋商因此发迹。
“那感情好……”
唐鼎跟老掌柜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沈炼离开。
“四千两啊!”
看着那厚厚一沓宝钞,唐鼎不由啧舌。
古代盐糖不愧是关系经济命脉的行业,利润太高了。
这还仅仅只是自己和大玉他们三四天的成果,若是工坊专业化生产,盈利更是不敢想象。
“看来有机会,得让豆饼帮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了啊!”
对唐鼎来说,开个工坊并不难,难的是值得信任的手下。
毕竟白糖的利润比香皂还高,一旦拿出来绝对会引起窥觊。
比如说,现在沈炼看自己的目光就有点不对劲。
“看啥?”
“你。”
唐鼎:“……”
“好看吗?”
沈炼郑重:“你很聪明,我第一次见有人赚钱如此轻松的。”
唐鼎得意:“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
“可惜,聪明的人往往不长命。”
唐鼎:“……”
沈炼:“太有钱,也不长命。”
唐鼎:“???”
你丫有病吧,天天诅咒我。
“那我祝您聪明绝顶!”
唐鼎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走。
“去呢?”
“买桌椅。”
毫无疑问,有沈炼这个锦衣卫跟着,买东西完全不用排队,甚至不用讲价。
不到半刻,唐鼎便以超低价格挑好了桌椅。
沈炼扛桌,唐鼎拿椅。
“锦衣卫!”
“快走啊……”
一路上行人避之不及,看向两人的目光尽是畏惧之色。
这让唐鼎有种过街老鼠一般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唐鼎停下,回头。
沈炼止步。
“沈大人,你平时上街就不能换一身衣服吗?”
“我就这一套衣服。”
唐鼎:“???”
“不换内裤的吗?”
“内裤两条。”
“你……牛批。”
唐鼎无语竖起了大拇指。
“抱歉,那我先走了。”
沈炼说完,转身。
“不是,你先帮我扛回家啊?”
“哦!”
有沈炼这个苦力帮忙,两人很快将桌椅运到唐府。
“唐公子,告辞。”
沈炼放下桌椅,便要离开。
那孤寂的背影,让唐鼎莫名感到些许冷清。
“等一下。”
“有事?”
“不进来喝杯茶再走?”
“可以吗?”
“可以,毕竟我家现在有坐的地方了。”
沈炼:“……”
“好。”
唐鼎原本只想留沈炼喝杯茶,却没想到碰到了饭点。
“沈大人,来,我敬你一杯。”
好客的唐金元自然顺势留下沈炼一起吃饭。
“请。”
“沈大人平时公务一定很繁忙吧?”
“还行。”
“我听朋友说,最近锦衣卫似乎有什么大动作,沈大人知道吗?”
唐金元一脸八卦。
“老爹,那是朝廷机密,能是乱问的吗?”
“也不太机密!”
唐鼎:“……”
“太好了,沈大人给讲讲呗,让我等小民也防患于未然。”
唐金元再次举酒。
沈炼浅饮一杯,开口。
“是靖难余孽。”
“靖难余孽?”
唐鼎眯眼。
当年永乐帝从建文帝手中夺取皇位,被称为靖难之役,之后清洗朝堂,不知道牵连了多少人。
建文帝生死不知,他的追随者并不在少数。
这些人妄图推翻永乐王朝,被统称为靖难余孽。
“有消息称,最近靖难余孽入京,所以北镇抚司动用了大量厂卫,最近南京城恐怕要不太平了。”
唐金元眼睛一亮:“那感情好啊。”
沈炼:“……”
唐鼎:“……”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不是盗贼山匪来京城抢劫就行。”
唐金元干笑一声。
唐鼎白眼直翻。
怪不得老爹这么热情的问东问西,原来是担心最近家里赚钱太多,被人盯上了。
“老爹,这里可是京城,盗匪除非脑抽才敢来南京城抢劫。”
“也是哦,来来来,沈大人,再干一杯。”
“干!”
唐鼎摇头。
他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靖难余孽的目标应该是即将成为皇太孙朱瞻基。
毕竟一旦朱瞻基被立为皇太孙,太子一脉大势已定。
其中的操作空间就很少了。
不过,猜测归猜测。
这些皇家的事情,跟他一个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
……
“阿嚏!”
东宫,正在蹲茅房的朱瞻基莫名打了个喷嚏。
“难道又有人偷偷说我帅?”
朱瞻基摇摇头,提起了裤子。
“啧啧,还别说,唐兄这香皂真是好用啊,我多年的便秘都被治好了。”
房间中,灯火阑珊。
太子朱高炽眯眼批阅着奏章,一丝不苟。
“父亲,也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还在批折子,明天再批吧。”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能送到这里的折子都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耽搁不得。”
风来,灯影闪烁。
朱高炽眼睛眯的更是细了几分。
朱瞻基摇摇头,手持油灯为他照亮。
“父亲,我知道您勤勉,可也不必事必亲躬吧,不然还要内阁那群老家伙干什么?”
“瞻儿,你不懂,为父天生愚钝,论勇武比不过你二叔,论才智,比不上你三叔,唯有勤勉一途,父皇既然让我主管东宫是相信我,我自然不能出一丝纰漏。”
“哎,好吧!”
朱瞻基瞟了两眼,不由皱眉。
“汉王又要军费了?年前不是刚给过。”
“这些日子边境不太平,早些预防也是应该的。”
朱高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旋即盖上了大印。
“这都第几次了,父亲,要我说汉王就是欺负您,当初皇爷爷理政的时候也不见他要过军费,怎么一到了您,三天两头来要钱。”
“瞻儿,别乱说,都是为了大明江山。”
“轰隆!”
一声闷雷。
朱高炽放下折子,看向窗外。
乌云密布,劲风袭来。
“哎,瓦剌不臣,鞑靼动荡,靖难余孽入京,岭南蠢蠢欲动,真是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