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宰相姚广孝。
可谓是大明传奇中的传奇,他年少出家精通儒释道三教,才学智慧堪称天人,乃是永乐帝手下第一谋士。
当年永乐帝能够击败击败建文帝,此人可谓是居功至伟,甚至连决定最终胜负的靖难之役都是他一人谋划。
永乐帝继位之后,姚广孝加封太子少师,人称黑衣宰相。
他虽然一身僧衣,人不在朝堂,但影响力至今无人能比。
“黑衣宰相姚广孝?”
纪纲沉吟一声,看向林彻:“他为何要帮我?”
姚广孝乃是太子的老师,而唐鼎同样属于太子一系,虽然这位大佬早已经不问朝政,但出于师徒情谊也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弟子吧?
“大人,那位虽然同太子殿下有师徒之名,但靖难之役却是他一手策划,那些靖难余孽对他恨之入骨,曾经多次派人刺杀,那位的唯一的亲人更是死于靖难余孽之手,所以他对靖难余孽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赶尽杀绝,绝不手软。”
“但这一次不一样啊,那位可是大明的公主。”
“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可能呢?”
林彻躬身沉吟一声。
纪纲眯着眼思索了片刻,旋即大手一挥。
“来人,备轿,去天界寺。”
……
天界寺外,暮鼓晨钟,烟香袅袅。
金色的墙壁在夕阳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十分气派。
作为大明皇家寺院,天界寺就在京城南郊,算的上是南京城最恢宏的寺院之一,香火鼎尚异常。
即便此刻已经暮霭沉沉,这一路上依旧有不少上山的香客。
只不过纪纲的目的地却不是那恢弘气派的主殿,而已主殿之侧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山包。
这小山包道路坎坷,人迹罕至,云雾缭绕之间一座简陋的僧房若隐若现,此处正是那位黑衣宰相的居住之地。
自从天下大定之后,这位黑衣宰相便急流勇退,来到此处编纂佛经。
他明明身居高位,权势金银唾手可得,却偏偏在最春风得意之时退出官场,隐居深山之中。
即便纪纲都不得不承认,此人乃是真正的智者,大觉者。
他的思想境界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纪纲根本无法预料此行的结果。
夕阳缓缓沉入西山。
半空之中,一道皎月缓缓升起。
清辉洒落,两侧竹林沙沙作响,薄雾笼罩之间,真好似仙境一般迷离梦幻。
林彻环视四周,目光感慨。
“此处风景瑰丽,又远离尘世喧嚣,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啊,等我老了,要是能在此处开辟一处茅庐就好了。”
“呵呵,这里风景再好,终不过是荒山一片,怎比的了这庙宇高堂的繁华啊!”
纪纲沉吟一声,缓步朝着那破旧的庙宇走去。
一代宰相,大明功臣,最终却选择隐居在这种地方。
实话说,纪纲有些无法理解这位黑衣宰相究竟在想什么。
“吱呀!”
纪纲刚想上前开门,那庙宇的大门陡然打开。
一名身着僧衣的小沙弥双手合十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前方清修之地,还请两位施主止步?”
“嗯?”
纪纲眉头微挑:“小和尚,你可知道本镇是谁,也敢拦我?”
“不知!”
小沙弥摇摇头。
“不过禅师早已算到,今日将有贵客临门,让我在此处早早等待,想来施主便是禅师口中的贵客吧!”
“什么,少师大人知道我要来?”
纪纲不由得瞳子一缩。
小沙弥咧嘴笑了笑。
“这里没有什么少师,也没什么大人,只有道衍禅师,阿弥陀佛。”
林彻和纪纲对视一眼,目露惊异之色。
“早就听说那位精通阴阳五行之术,算无侧漏,现在看来,这黑衣丞相之名名不虚传啊!”
“好一个黑衣丞相,果然深不可测!”
纪纲恭敬的行了一礼。
“小师傅,烦请通传一声,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求见道衍大师。”
“两位施主请回吧,禅师不想见客。”
“不见我吗?”
纪纲眼皮挑了挑。
虽然对于这次的结果他早有预料,但连姚广孝的面都没见到,便被扫地出门,他心中依旧有些不快。
“告辞!”
纪纲一挥衣袖,转身打算离开。
“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何不拜一拜佛再走?”
林彻目光不由得被竹林旁的一尊石佛吸引。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锦衣卫杀孽太重,尤其是夜里经常被噩梦惊醒,所以每次碰到佛像都会诚心参拜,求一个心理安慰。
“呵,鬼神之说皆是虚妄,自欺欺人而已,我纪纲从来不拜神佛,只信自己。”
纪纲冷笑一声,但却并未阻止林彻上前参拜。
林彻走上前去,双手合十恭敬参拜。
“同样为佛,他们在庙堂之中受众生朝拜,你却在这荒野里风餐露宿,受尽风尘!”
看着那破旧的石佛,林彻摇摇头,将身上外衣脱了下来,搭在石佛身上。
“大人,走吧!”
“嗯!”
纪纲点点头,两人准备离开。
“且慢!”
就在此时,那小沙弥突然开口。
他面带笑容的看着林彻。
“施主,你看那石佛手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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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林彻回头,不由得一惊。
那石佛的右手之中,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锦囊。
“这……”
“阿弥陀佛!”
小沙弥笑了笑,抬手关上了大门。
林彻赶忙上前将锦囊取了下来。
“大人!”
“有意思!”
纪纲深深的盯着那破庙看了片刻,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接过锦囊,抬手打开。
里面是一张字条。
“这是……”
看到锦囊中的内容,纪纲不由得眼睛一亮。
“锦囊妙计,妙计啊,哈哈哈哈!”
“恭喜大人,有了这计策,定能让唐鼎死无葬身之地。”
“哼,唐鼎,本镇定要你家破人亡。”
纪纲冷哼一声,转身下山。
山风袭来,吹的竹林沙沙作响。
孤灯摇曳之下。
两道身影对着棋盘相对而坐。
那棋盘左侧是一名长相俊美的青年,他身穿锦袍,头戴金冠,贵气十足。
棋盘右侧则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僧,他一袭灰色僧衣,慈眉善目,一双瞳子犹如入寒潭之水波澜不惊。
“赵王殿下,该你了!”
道衍和尚缓缓抬头,笑容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