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交趾府衙出来,已经过了午时,韩青山带领着手下的十名亲卫,并未奔赴知府罗东等官员为他们准备的午膳,而是回到馆驿之后,换了一套衣服,悄悄来到了朱松在交趾城中的大宅子中。
朱松的居所之中,黄三和韩青山全都等在这里。
“王爷,真如您之前所预料的那般,交趾府的一众武官员们,除了个别的几个人之外,全都与各方豪强恶匪有联系。”
韩青山手中拿着一卷册子,低头念叨:“特别是知府罗东、同知庞浩,更是与交趾境内排名前五的几方势力都有暗中的交易。”
“知州张展鹏呢”朱松闭着眼睛问道。
“这个人,很奇怪”韩青山摇了摇头,道:“此人虽与交趾境内的各路豪强恶匪都有交集,可是偏偏谁都和他拉不上关系。”
“末将亦有所耳闻。”黄三接口道:“这张展鹏在交趾很有能量,不光是知府罗东敬他三分,交趾境内的各路豪强恶匪们也都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有这么可怕”朱松睁开眼睛,道:“到底,他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罢了,最多再加上个知州的头衔,还能翻了天去”
这回韩青山他们俩人不话了,韩王殿下这么,摆明了是对他们俩的办事效率不满意嘛
“查,给本王去查”朱松道:“本王要你们,将这老家伙一日吃几个馍都给我查清楚了本王还真就不信了,区区一个交趾知州罢了,那些豪强恶匪们连知府都敢杀,竟然都要敬他三分”
“是,末将马上安排人入知州府去查”黄三点了点头。
顿了顿,朱松继续道:“在交趾住了这几日,虽各方面的信息每日都会汇总到本王这里,可是对于整个交趾却只是有个大致的概念。本王想明日的时候,在交趾好好转上一转。”
“王爷,在出府衙之前,末将就告诉了他们,明日的时候会在交趾境内走一走,看一看,想必府衙里头会安排人随末将一起前往,要不,您委屈一下,就跟在末将的队伍里”
听到朱松的话,韩青山道:“虽跟他们府衙的人一同前往,有些事情是看不到的,但胜在安全,王爷您看”
“无妨”朱松摆摆手,道:“来了交趾已有七八日的时间,本王只是想在交趾转转,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话若是耿直的朱孟灿的,韩青山或许会信,但是这话却是出自朱松之口,打死韩青山都不相信此刻朱松所的话。
翌日,朱松装扮成亲卫,被韩青山带在了身边,在交趾府同知庞浩的陪同下,带着人大大剌剌地在交趾城,乃至交趾附近的几座山走了一遍,大致对交趾有了一些较为直观的了解。
交趾其实并不大,充其量也就和个县差不多不,而且交趾又多密林与深山,若不是交趾直接受南京朝廷的管辖,怕是它也不会被设置成与府同级。
除了交趾的环境之外,朱松还了解到,交趾城中的主要商户,其实都是安南人,他们在交趾城中选择各自的代理人,而后让他们设立粮店、皮货店,以这两样东西,来与大明的商人换取铁器与盐巴。
盐巴作为大明朝廷的官商,理论上是不允许官盐私售的,但是一者是因为安南缺少盐巴,若是连生活所需的盐巴都没有,安南人怕是会死掉很多。
这第二者呢,安南人是用本国的粮食来换取盐巴,这些粮食能够满足大明百姓的需求,所以朱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了,金银珠宝对于交趾的各路豪强恶匪或许是宝贝,但是对于交趾的百姓们而言,盐巴才是他们生活所需的宝贝
是以,在官盐可以私售,铁器不出售兵器的情况下,这些看似原始的以货易货的形式,其实是最符合交趾目前贸易形态的。
对于这种情况,朱松是认可的,毕竟这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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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得到了盐巴,大明获得了粮食,两方都有好处。
第一天,只是了解到了这种情况,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韩青山率领着亲卫们,还是在交趾境内四处转悠着,这之间他们倒是不曾遇到过豪强恶匪,或许是交趾府衙已经和那些家伙们打了招呼的缘故。
也就在朱松在交趾境内瞎转悠的时候,黄三手下的亲卫们终于发散了出去。
与初来交趾之时不同,这三百名亲卫化整为零,混入了茫茫的交趾境内,根据黄三的布置,这些韩王府的亲卫们,几乎人人都能操一口正宗的广西、交趾本地语,有语言天赋的,甚至能够一些简单的安南话。
这三百人利用各种手段,或化身为交趾商贾,或成为了从外而来的乞丐,或成了来自安南的商人,或成了交趾百姓,打入茶馆、酒楼,抑或成为了某些豪强恶匪势力的手下。
三百名王府的亲卫,因为黄三的布置潜伏了下来,就像是等待黎明降临的公鸡,想要迎着阳光报晓
可是,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若只安排三百名打探消息的人,自然是不够的,毕竟这不是一件能够立时完成的任务,需要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一年的时间才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朱松以北平富商的名头,大张旗鼓地在交趾城中,一掷千金地买下了一栋占地面积庞大的酒楼,取名&039;日月楼&039;。
日月楼定于八月初八日开张,邀请前来参加酒楼开张喜宴的帖子,自然是已经派送了出去:
交趾的武高层们、城中有头有脸的商贾和贵族,甚至就连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武官员们都被发送了请帖。
朱松的府宅,早已经是张灯结彩,毕竟整个交趾都已经传遍了,城中那座酒楼被城东的朱老爷给买了下来,近几日牌子被大红布包着,听已经被改建成了一座酒楼。
前院,会客堂中,朱松瞧着面前的黄三,道:“黄三,请帖都送到了吗”
“回王爷的话,送到了。”黄三点点头,“只是依下官之见,广西的那些官员没几个能到的,交趾的这几位,除了张展鹏之外,其他人也有可能不会过来。”
“无妨,本王此次酒楼开张,之所以发请帖给他们,不过是因为他们是这交趾城的父母官罢了。”朱松点点头,他显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至于广西那边的官员,当然一个都不会来。”
“啊”黄三有些奇怪地问道:“王爷,您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来”
“本王当然知道了。”朱松笑了起来,道:“本王派去广西送喜帖的人,全都告诉各府的主人,他们只需送来贺礼,不必露面。”
“这又是何意”黄三这下感到更奇怪了。
“等到三日之后你便明白了。”朱松摇摇头,道:“三日之后,你们就等着瞧一场好戏吧”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至,等到&039;日月楼&039;正式开张的这一天,日月楼外已经停满了各种马车,马车华丽,看得出来,里头的主人是非富即贵。
朱松穿着一身的红色的喜服,就像是成亲的新郎官儿一样,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拱手相映:“呦,王兄,欢迎欢迎,里头请哎,李掌柜的,前几日弟去你府上,你府上下人你去了广西,今日也回来了快里头请”
一名名城中的各种店铺的掌柜的,全都带着贺礼,来日月楼为朱松捧场。
只可惜啊,朱松所期待的交趾的各方高层,一个都没有出现。
时间眼看就到了吉时,朱松这边倒是把心态放平了,不来不来吧,那就表明这群家伙,至少还没发现朱松大明朝韩王的身份,否则的话,就算朱松不请他们来,这些交趾的高层们,也会屁颠颠地过来送上贺仪。
“张老到”
就在朱松想要转身进入酒楼之中地时候,一道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便见一驾极其普通的马车,在两匹老马的拉动下,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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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马车在日月楼前停了下来,交趾知州张展鹏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朱掌柜的,恭贺你酒楼开张,老朽祝你财源广进,日进斗金”张展鹏弓着背,手中提着两只礼盒,道:“些许薄礼,还望朱掌柜的莫要嫌弃才是。”
朱松哈哈笑了起来,上前托扶起张展鹏的双臂,顺手接过了贺仪,道:“张老客气了,今日张老能来,让我甚是欣喜,张老,您里面请”
一边这样着,朱松將张展鹏给搀进了酒楼中。
酒楼一共分三层,一层是大厅,此刻大厅之中是那些普通的道贺之人,中间这一层,则是交趾城中的那些店铺的商贾们,而最上头的包间,朱松却是留给了张展鹏他们这样的&039;贵客&039;们。
朱松他们在三层陪着张展鹏,一道道看似精美的菜式被二打扮的王府亲卫们给送了上来,美酒自然也是接连不断。
还真像朱松所想的那般,整个交趾的高层,除了张展鹏之外,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但是在此期间,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各武高层所送来的贺仪,却是令张展鹏在疑惑的同时,心中亦是暗暗惊疑:这朱松究竟是什么来历,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诸位大人们,缘何会送来贺仪
看到脸上露出惊疑不定表情的朱松,却是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因为他还并未成功地融入交趾整个大圈子。
眼下张展鹏能够看到这些,朱松心中也算满意了。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当朱松走下楼想要看看究竟来了多少人的时候,之前朱松曾经预想过,但是并未被实现的情况终于到来了。
就见酒楼的大门处,走进来几个身穿黑红相间衙役服的人,瞧他们的样子,似乎并非是交趾县的衙役,更像是来自交趾府衙。
看着那几个身穿衙役服的人,站在柜台处,装模作样捻着假胡子算账的韩栋却是微微一愣,王爷没请交趾府衙的捕快们过来啊,这几个人今天怎么跑过来了
当下,韩栋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迎出来笑道:“几位官爷,今日如何有时间来了咱们酒楼”
那名领头的捕快看了一眼韩栋,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这掌柜的”
“呦,这官爷您可错了,似我等这身穿着,岂会是这酒楼的掌柜”
韩栋脸上仍是笑容依旧:“怎么,几位官爷,可是想与我日月楼掌柜的坐若是如此的话,我马上去请掌柜的出来招待诸位官爷。”
“不必,今日我们前来只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那领头的捕快淡淡地笑了一声,随后对身后的几名不快轻轻一摆手,道:“还愣着做身子,开始吧”
随着这领头的捕快一摆手,他身后的几人便立即朝着日月楼一楼正厅以及后堂、后厨的方向走了进去。
看着这几个衙役,竟然毫不客气地朝着三处地方走出,以韩栋的脾性,脸上到底是出现了怒意,他知道,这些家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次怕是要闹出些事情来了。
原本,交趾城中每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座酒楼属于城中的朱老爷,朱老爷那可是富甲一方的人物,还记得当初朱老爷初进交趾城中的时候,那财富可是足足装了三十架马车
传,这些财宝里头,有些是朱老爷在苍狼山遭遇到铁之后,突然暴增的财宝。
你,朱老爷若是没有什么依仗的话,岂会让铁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日月楼一楼大厅中的一众前来道贺之人,全都议论纷纷,认为这帮子衙役们,就是一群来日月楼中嘣吃嘣喝,什么都不懂的衙役。
“掌柜的。”就在这时候,朱松刚好出现在楼梯口,韩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近朱松,低声道:“府衙的衙役们来了”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