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低声在万贞儿耳边道:“怀恩去查王敬了,你平日里有没有听到宫人提过王敬的不好?”
万贞儿额头几乎就挨着朱见深的肩膀,“你去年不是很重用王敬么,他在江南采买收了不少银子,这下子可丢的是你的脸。”
殿里没有其他人,两人又在屏风后换衣服,气氛就有些不对起来,虽说和王皇后她们比,万贞儿是年纪偏大,但在后世还是风情万种的时候。
宫里不经风吹日晒,又更加显得轻熟,万贞儿近来几乎没有跟朱见深有机会发生些什么。
这会儿看到朱见深的眼神,她就眯着眼睛,假装不知道,却一遍一遍感受着朱见深的气息,只觉臊热从身子里面涌起。
朱见深默然了下,看向那容颜娇媚的丽人,又看一眼无人的宫殿,凑到万贞儿身前,伸手搂过她丰腴的腰肢。
“你……要做什么。”万贞儿突然芳心一跳,却觉得自己跌入朱见深怀里,身子也就软了下来。
朱见深凑到她耳畔,疑惑道:“你难道不是那个意思?”
万贞儿说道:“你浑说什么呢。”
朱见深目光闪了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碰朕耳垂做什么,敢说你不知道。”
“才没有,我是无意的。”万贞儿哼了两声,道:“张敏从东厂带回来的那几十个壮汉怎么办。”
“不是编制在干清宫四周的巡逻卫兵中了吗,下了朝还能陪朕练武。你是知道的,朕可没有拿你当外人。”
万贞儿感受着朱见深的宠溺,只觉得心头甜蜜不胜。
这混蛋还是有良心的,也不枉她一片真心。
随后缓缓低下身,跪在朱见深的腿边侍奉。
王皇后换掉血弄脏的衣服,进到殿内时,便已经目瞪口呆。
看向背对着她,坐在软椅子处的朱见深。
又看眼跪在那里的人衣袍。
她心思复杂。
这……
王皇后心里惊骇不已,连忙退到外殿。
朱见深出来时面色平静,看到王皇后已经在外殿,有些疑惑。
皇后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何没听到脚步。
“陛下。”王皇后看了眼从后面出来正低头用帕子擦嘴角的万贞儿走出殿外后,不自然的唤道。
“嗯,先用膳吧。”朱见深在她身边坐下,看向一旁紧紧抿着粉唇的王皇后说道:“皇后,玉珠呢。”
“臣妾没让她来。”王皇后看着朱见深,满脸好奇之色。
随后又心如鹿乱撞的震惊,软懦的声线已经开始有些颤,心里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吃惊。
朱见深笑了笑:“皇后,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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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斟酌了几句,随后只简短的表达出来。但不打算对朱见深有撒谎。
“其实,臣妾也可以学。”
这句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随后她自己也被这句话吓到了,虽说都有了孩子,但整个吃饭中,这一对耳朵还是红的滴血。
“皇后,其实不用……”
“臣妾看到了。”
“嗯,朕猜到了。”
朱见深笑了笑。
哼,不要脸面吗,承认的这么光明正大,王皇后心里嘀咕着,给他夹了菜道:“这大明的男子,想来,也就只有陛下能这般坦然承认这种事儿。”
朱见深看着她,笑道:“为何不故意捣乱,或者咳嗽两声?”
王皇后转过头,
有些郁闷,好半晌才说道:“可你是皇上啊,再说万御侍陪着你那么久,虽惊讶你们能在大殿乱来,哼,反正……”
她后面的话朱见深也没听清,点头道:“朕知道了,现在是解决那几个还在殿外跪着的。”
没想到竟然在荆襄叛乱平定前,处决了刘文泰。
干清宫门口跪着几个官员。
商辂此刻也进宫当值。
他清楚这群官员是因为陛下射杀刘文泰的事。
工部侍郎李东阳上奏,直述朱见深此举过于激进。
上奏有可能引起陛下发怒,他侍郎之位不稳,但发生这么大事,怎么能袖手旁观,任由陛下胡来。
都察院不满,为何陛下不按照流程来,不经过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审问直接杀人。
太阳炙烤着干清宫殿前广场。
白圭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奏疏大声说道:“臣也有奏!”
“陛下此举失德呐……”
太医院其他官员这句话刚说出,很快就被怀恩尖细声音给盖过去。
“白尚书,李侍郎,陛下说今儿天热,让杂家请你们去文渊阁说话。”
“臣也有奏!”礼部左侍郎万安也说道。
“你先等着!”
怀恩吼断万安声音,紧接着站在殿廊下甩了甩拂尘:“商学士,陛下请商学士进殿。”
“商卿。”朱见深放下筷子:“一起用些饭?”
“臣用过饭了,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商卿,朕其实也舍不得杀王臣这个道士。”
商辂抬头,疑惑的听着。
“商卿,他们说可以修仙问道,让朕修道不理朝政,长生不老,刘文泰也这样说,他可以替朕弄刚出生的童男童女,还有各种补药。
朕怕自己忍不住听他们的话,昨夜又梦见太祖太宗托梦,痛斥朕纵容妖道伤皇家子嗣。
这才忍痛杀了他们,殿外的官员尽管弹劾吧,朕不怪罪他们。”
商辂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分析这话的真假。
王臣说陛下子嗣是妖邪,这事他清楚,原本要弹劾王臣的,谁知陛下已经杀了王臣,倒是好事。
商辂接着道:“这王臣,是江南县衙逃出来的罪犯,陛下杀这个妖言惑众道士,臣赞同。
只是刘太医的事,臣还需……”
“商学士,堂堂囚犯,竟入室登堂后宫,王敬和刘太医举荐,这其中关系不言而喻啊。”接着是怀恩的声音,“这事您看呢?”
朱见深继续关注地听着。
他决定了,今后不到大事,皇帝不要下场斗。
几个学士去就成,他就坐在后面看戏,他要博得商辂同情。
商辂谨慎道:“臣会查清楚此事。”
朱见深点头:“商卿,朕今天受到了惊吓,身体不适,你替朕去文渊阁商议吧。”
刘文泰能跟罪犯王臣一起,自是脱不掉嫌疑,但需要证据,商辂绝不会莽撞。
“臣遵旨。”商辂起身离去。
朱见深看着怀恩,张敏:“你们两个,待会儿也拿出态度,懂了吗。”
怀恩和张敏点头。
朱见深知道他们两并不是傻,只是因自己是皇帝,他们的一生都要靠着自己得荣华富贵,所以才如此的。
这时,万贞儿带着两个内侍捧着红木漆盘进来,放于桌前。
朱见深道:“怀恩,张敏,这两件飞鱼服,是朕赏赐给你们的,回去换上它,到申时去文渊阁。”
什么,陛下赏赐飞鱼服!
怀恩和张敏对视一眼,一时半会惊讶的不知如何答复。
蟒服,飞鱼服,斗牛服。
这三种服饰都是因为在服装上分别绣有蟒、飞鱼和斗牛。
三种服饰都与天子所穿的龙衮服相似,因此,获得这类服饰的赏赐是极大的荣宠。
飞鱼服是荣宠啊。
他们平日里哪敢想这好事,不被杀头都是好的。
“奴婢谢陛下!”怀恩跪在地上哐哐额头。
朱见深看着张敏道:“皇后说你任劳任怨,做事尽心,朕特赐你与怀恩一人一件,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张敏立刻跪下道:“奴婢,奴婢谢陛下圣恩,谢皇后娘娘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