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路过朱舜身边时,光明正大做了一个只有他和朱舜和皇上三人才懂手势,告诉朱舜安心等着请赏吧。
镇远侯怀远侯等四位勋贵虽然看不懂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却是相当的羡慕。
东厂督公王承恩的手势啊。
众多东林党官员也看见了这个手势,心里十分的郁闷,有一句话想对朱舜说。
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崇祯带着权贵和东林党官员们走进洗煤厂,早就提前得到消息的工人们正在进行洗煤,只不过这些工人不是原来的洗煤工人,而是陆军讲武堂的学员。
工人们这辈子连县尊都没见过,听说皇帝要来了,全都吓的撂挑子不干了,随便找个理由在家里蹲着就是不敢出来。
朱舜实在没有办法,就让陆军讲武堂学员们替代工人们进行洗煤,好在浮选法洗煤的过程大多都是依靠蒸汽机械和水流,工人只负责打捞没有多少技术含量。
崇祯走下銮驾,停在了水泥洗煤厂附近,好在工人们都是陆军讲武堂学员虽然心里紧张激动,但没出多大错。
这要是换成了普通工人,瞧见那一身明黄龙袍,早就吓的动都不敢动了。
陆军讲武堂学员们在崇祯的注视下,照常继续洗煤的步骤,除了刚开始激动的手脚发抖以外,慢慢都恢复了正常。
打捞完浮选洗煤池里的各种煤质,又放了一堆原煤进去,一名陆军讲武堂班长突然大喊了一声:“开闸!”
开闸?
崇祯和在场所有官员脑子里都出现了疑问,王承恩很懂皇上心思的替皇上问了一句:“工业侯这个开闸为何物?”
朱舜笑而不语,指向了浮选洗煤池的北方,崇祯和众多官员们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黑乎乎水池的北方也有条水道,这条水道很陡,水道的尽头是一座圆形堡垒。
旁边的大明蒸汽机正在不停的往里面抽水,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震的官员们的耳朵‘嗡嗡’乱响。
圆形堡垒和水道相连的地方有一道闸门,闸门并不是一般水师营寨所建造的木栅栏闸门,也是脚底下山壁一样的东西修筑。
崇祯和众多官员虽然不知道闸门有多厚,单是看闸门的高度和宽度就能看出来那东西很重,重到最少需要二三十名壮汉转动绞盘才能升起来。
奇怪的是,闸门旁边只有一个长工,算上跑过去传达消息的长工,也就两个人。
难道两个长工就能打开比二层楼阁还高的闸门?
崇祯是相信的,因为工业侯朱舜是个总能完成不可能的福星,两名长工说不定还真的能打开厚重闸门。
东林党官员们嗤笑着把这个念头驱出脑外,除非这两个长工是神话传说里的巨灵神,不然绝对不可能打开厚重闸门。
两个人还真不能,因为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待在旁边准备开闸放水的陆军讲武堂二期班长,点了点头,拉动了齿轮组上的一个杠杆,随着‘咔咔’作响的机械声响。
一道如洪水宣泄般的水流,极速从圆形堡垒里涌了出来,有些从江南来的官员差点以为那是钱塘江的一线大潮。
“嘭!”
水流冲击在浮现洗煤池里的原煤上,发出了惊涛拍岸的声响,同时溅起了大量的水花。
饶是崇祯距离浮选洗煤池有七八步远,身上的龙袍还是险些溅上水花,好在早有准备的朱舜提前给了王承恩一把油纸伞。
王承恩及时的撑开油纸伞,护驾有功,递给朱舜一个回头请你喝酒的眼色。
其他的旁边的勋贵们提前得到了自己人的提醒,齐刷刷的拿出了油纸伞,挡在了身前,笑眯眯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东林党官员。
东林党官员们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身上名贵的绸缎冬袄,瞬间被黑色水花劈头盖脸的淋湿了。
最惨的还是几名东林党大儒,喜欢附庸风雅的东林党大儒,非要在冬天穿上一身雪白的貂裘,非要在朱舜面前炫耀。
这下可惨了,身上那件没有一丝杂色的珍贵貂裘,全都黏在了一起,还是黑灰色。
一个个从貂裘玉带的贵公子,全部变成了稍微瘦一些的黑狗熊。
这几名东林党大儒差点没气的当场溘然长逝,京城内拥有貂裘的权贵很多,但是没有一丝杂色的貂裘极少。
有银子也不一定买的到,每一件貂裘都是府内的底蕴,现在可倒好全部成熊瞎子。
朱舜看着那几件被煤炭水染成黑色的貂裘,心里也是十分的惋惜,可惜没有研究出洗衣粉,说不定还能帮几位东林党大儒还原本色。
“哈。”崇祯看着前方几个一袭白色貂裘的东林党大儒,瞬间变成了熊瞎子,实在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想到自己是皇上,有失皇家尊严,赶紧又把脸给绷紧了。
东林党大儒正在气头上,转过脸看了过去,找了一圈也没找是谁在偷笑,最后把视线坐在了朱舜脸上。
朱舜有些无奈,心想从来都是让别人背锅,这次可倒好自己帮皇帝背了一次黑锅。
崇祯看到东林党大儒脸色铁青的看向了朱舜,心里又是一乐,好在定力深厚,强行忍住了把目光投向了洗煤池。
经过汹涌水流的冲击,原煤进行了分级,陆军讲武堂学员们开始打捞浮选洗煤池里的煤炭。
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崇祯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精煤小山,如同变戏法一般。
崇祯看着眼前的精煤小山,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直直的盯着精煤小山,还不留痕迹的揉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东林党官员们也是说不出话了,也是直直的看着精煤小山,那些准备弹劾皇上和皇后的东林党御史们偃旗息鼓了,病怏怏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