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三人回到各自的营地,披挂罩甲,点齐亲丁心腹,静静等着夜幕的降临。
尚可喜原来是在袁崇焕死后的第二年投靠了满清,袁崇焕在朱舜的影响下晚‘死’了几年,满清未来三蕃之一的平南王,一直拖到崇祯九年才谋划投靠满清的事宜。
孔有德和耿仲明二人也是因为袁崇焕的死,跑到山东作乱成了叛军,后来投靠了满清。
袁崇焕没能逃掉‘死亡’的下场,本来在崇祯六年以前都会投靠满清的三顺王,拖到了崇祯九年,不知道会给山海关带来一场怎么的剧变。
夜晚。
孔有德披挂一身罩甲,脸容严肃的带上数百名亲丁前往了城内储存精煤的仓库,位于城南的熊督师胡同。
满桂作为一名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很清楚柴薪的重要性,派遣五十名关宁铁骑守在这里,没有他的军令谁也不许踏进仓库半步。
柴薪仓库更像是一处两进的宅子,四周用砖瓦砌成的厚实围墙,只留一个大门进出。
大门口放着拒马,还有四个火盆,照的四周灯火通明。
十余名关宁铁骑手持三眼铳,腰悬佩刀,谨慎的站在门口防守。
孔有德让大部分亲丁拿着刀枪藏在四周的胡同里,带上七八名亲丁拉着平板车走向了大街对面的熊督师胡同。
平板车上放着酒肉,虽然因为天气寒冷已经冷掉了,但只是看起来就很诱人。
“谁!”
关宁铁骑小旗厉喝了一声,端起三眼铳对准了胡同口,等到那些人影靠近了,松了一口气:“见过孔总兵。”
孔有德似乎是过来巡查的,满意的点了点头:“防守还算严密,这些都是赏你们的。”
小旗看了一眼平板车上的酒肉,忍不住笑了:“多谢孔总兵了,兄弟们正饿着。”
“都别愣着了,总爷送来了就赶紧吃肉。”
吃肉?
孔有德听到一句赶紧吃肉,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帮子愣货真的是只吃肉,抱着只是用盐简单腌制的猪肉,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没有一人喝酒。
孔有德看似随意,实际是命令的口吻说道:“天儿太冷了,酒也是赏给你们的,多喝几口暖暖身子。”
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一般的军士别说是喝酒了,能有口凉水喝就不错了。
现在可是冬天,作为大明最北的山海关天气又很冷,井水都会冻上,将士们喝水需要消耗大量的柴薪去烧。
换作一般的军士见了酒水,早就抢着喝了,甚至为了多喝两口会打起来。
但是站在孔有德面前的是关宁铁骑,小旗果然摇了摇头:“军中有令不能喝酒,总爷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孔有德瞧见这个情况,也没多说废话,本来是想智取,看来智取是不行了只能强攻了。
这要是三千关宁铁骑全在这里,孔有德还要好好谋划一番,区区五十名关宁铁骑而已。
孔有德拍了拍小旗的肩膀,说了一句算你小子机灵通过了考验,然后带人离开了这里。
转身走进黑暗里,孔有德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脸容,立刻没了任何表情。
没过多久。
大街上两侧推来了十余门红夷大炮,对准了柴薪仓库,一名亲丁心腹跑了过去:“老爷,铅弹火药准备好了。”
黑夜里,孔有德的脸容看不见任何的表情,只是拿出了那串琉璃佛珠,不停拨动。
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字:“杀。”
“轰!”“轰!”
寂静的黑夜里,山海关内突然响起了红夷大炮的轰鸣,声音极为响亮,响彻了山海关东南。
守在大门口的十余名关宁铁骑,在沙场上与八旗兵浴血奋战多年,没能死在满清八旗兵的手里,反倒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孔有德只是站在黑夜里,默默拨动琉璃佛珠。
炮响就是号角声,耿仲明大马金刀的坐在监军官邸大堂内,听到炮声,狞笑着一刀砍下了监军的脑袋。
尚可喜负责控制住城门,孔有德本来觉得以他的能力,控制住城门很有难度,便把手下的几名悍勇游击将军派给了他。
让着几名游击将军咋舌的是,尚可喜只是过去和守城的游击将军说了几句话,轻松拿下了城门。
尚可喜拿下城门的时候,大炮还没发出响声,看着几名游击将军吃惊的表情,笑着走了过去,找他们聊一聊家常。
哗变谋划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了。
第二天。
满桂率领一千关宁铁骑押着一辆辆骡车赶回了山海关,心情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那叫一个春风满面。
骑在高头大马上还不停的小声嘀咕,儿子跟了工业侯就是好啊,这才几年就成了太子的亲信,又创下了这么一份家业,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
说是小声,但以满桂的大嗓门谁听不见,围在附近的几名百户千户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距离山海关还有三四里的距离,满桂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正准备让关宁铁骑戒备。
山海关方向,冲过来大批的骑军。
“保护总兵!”
关宁铁骑还没聚拢过去挡在前方,满桂摆了摆手掌,示意关宁铁骑在后面等着,单枪匹马的冲了过去。
满桂来到近处,骑军们全部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山海关总兵,满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