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在姐姐白玉竹的劝说下,白沐莲终于噘着小嘴一肚子怨言的走出了房间。
她们两个登上马车。白鹤彰和李严各骑上一匹马。马车在车夫的牵引下,启动了。
客栈门口,一丝骚乱传出。街道上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见,行人纷纷侧目。白鹤彰也回头远远望去。
只见十余丈外正有一个年轻壮硕的小伙儿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而在他身旁还有一匹马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咦?停。停下!”
白鹤彰勒住缰绳,且喊道。
紧跟着,马车便停住了。
李严也打马过来问道:“谟言兄,怎么了?”
“你看那人,好熟悉呀!咝,不对!你们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驾。”
白鹤彰说道,便骑着马向不远处“出事”的地方走去。
白玉竹从车厢里探出俏脸问道:“李大哥,我大哥怎么了?”
李严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你大哥认识那个人。你瞧,那儿有一个人摔倒了,好像还受了伤!”
“哦?”
白玉竹顺着李严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面露惊色。
“哎呀!他,他不是那个,憨牛吗?
常来客栈后院。本来已经退掉的房间,又被他们重新住了进来。
白鹤彰房间里。
白鹤彰一脸的怒色。憨牛半卧在床上正在向他说着情况。
他由于失血过多,此刻脸色苍白很是无力。
须臾,白鹤彰问道:“我弟妹呢?她是否安全?”
“她还在后面呢!马车跑的慢,事情又紧急。进了城,我不得已,才先撇下她来找你了!白大哥,你快救他呀!”
事情太过突然,白鹤彰思绪纷乱,他也变的很是无力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他思虑着说道:“你先别着急!现在我就是想救,可离的这么远。如何施救呀?我此时就算快马跑过去,到了哪儿还能找到人吗?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弄清楚这些歹人的来历,只有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绑我师弟是为了什么?我们才能对症施救呀?对了,你们报过警了吗?”
憨牛摇头。“没有。我们跑出来以后,还是深更半夜。人生地不熟,上哪儿报警去呀?再说了,小白正和那三个人在搏斗的时候,他冲我喊,让我带上小月来找你的。所以,我们就直接奔你这儿了。”
“找我?怎么会是找我呢?他真是这么说的?”白鹤彰诧异,一脸惊讶。
“白大哥。他真是这样说的!你要救他呀!你们不是师兄弟吗?”憨牛急问。
白鹤彰见他误会。也有些暗暗发急了。
“兄弟你先别着急!我肯定会救他的。可是,我总得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吧?”
很快,他又陷入了沉思。
须臾,他分析着说道:“兄弟,你说咱们离得这么远。他为什么会让你们来找我呢?就算找到我,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能救他吗?这个问题,我师弟不可能想不到呀。还有,如果只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他完全可以让你们往中州跑呀?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卞城呢?你想,大晚上,他不担心你们在路会出现个什么情况吗?这些,我师弟不可能想不到的呀!……”
憨牛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跟着他的思路走啊。他茫然的看向白鹤彰。以为他就是在托词,不想施救。
顿时,他的心凉了半截。
突然,白鹤彰双目寒芒一闪。
“我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对!也只能是这样!”
“什么可能?可能什么?白大哥,你想到什么了?你说呀!”憨牛急急问道。
白鹤彰激动的双拳死死紧握,答非所问。
“好兄弟呀!好兄弟!哥记住了。哥发誓!以后,哥必为你赴汤蹈火!”
憨牛一脸懵逼。
须臾,白鹤彰说道:“兄弟,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他救出来的!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猜到那群人的来路了。不过,你先别着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急也没有用!我需要等弟妹回来,询问她一些情况后,我们再做决定!”
片刻。林婉月赶着马车也匆匆返回到常来客栈。
客栈门口,白沐莲和白玉竹正在等着她。见她回来,立刻就把她带到了后院去见白鹤彰。
白鹤彰急切问道:“弟妹,我师弟在卞城可认识军队里的人吗?”
“军队?”林婉月手里捧着一碗水却来不及喝。我焦急的思虑着。“我不知道呀!他的事情平时很少和我提过的!我也很少问过他。他师兄,他还有救吗?”
白鹤彰安慰:“你先别慌。你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我敢断定是和军队有关。我师弟又在军校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和当地的军队不可能没有联系的。你好好想一想。如果能想到几个熟人,这件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和军队有关?熟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吧!”
此时此刻,林婉月心乱如麻,只盼望着白鹤彰能够快些出手去救他。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去仔细想。焦急之下,她哭了。
白沐莲也受到她的感染,在一旁抱住她,也哭了。喊道。
“大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呀!……”
此时,就是事不关己的白玉竹也是在一旁抹着眼泪。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遭难就遭难了呢?
哭声里,白鹤彰手扶额头,头痛欲裂。
片刻,在忍无可忍之下,他手打茶几怒道。
“都别哭了!”
他豁然起身。
“弟妹。你想不到熟人,也不打紧!我们去找他学校。去找他校长!这件事既然和军队有关。就让他们学校来想办法!总比我们四处去碰壁要强的多吧?我们现在就如没头的苍蝇,我倒是相救他!可是我上哪去救他呀?谁知道他在哪呀?啊?你们告诉我?”
他突然提到学校,提到校长。林婉月顿时怔住了。
她心思急转之下,一根救命稻草,竟然横空出现。
须臾,她激动的喊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有一个人,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谁?”
……
卞城陆校。
白鹤彰从学校里的值班处走出,快步小跑来到门口。
而林婉月则牵着马,正在门口等他。
白鹤彰冲她点头说道:“地址,我问到了。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他先把林婉月扶上马。然后,一番身,与她同乘一马,打马离去。
马背上,娇小的林婉月基本上被白鹤彰抱了个满怀。虽然尴尬,可她不会骑马,也只能这样了。
卞城东,舒府。
一座东西两跨四进深的豪宅大院。
西跨院的后花园里,百花争放,湖石堆积成山,山石下绿水潺潺,金黄的锦鲤游觅其中。
在湖山一侧,有一座六角凉亭。凉亭檐下有一块小小的木匾,刻有“馨亭”二字。
馨亭内正有三人围坐于一个圆形的石桌,下棋。
三人中,有一个男子约莫六十岁光景,一身锦衣,面像和蔼,又生虎目,不怒自威。他正是舒云的父亲,舒奎山。
还有一位美妇与舒奎山紧挨着,年纪要小许多。不过,她与舒奎山却很有夫妻像。正是舒云的母亲,舒府的三夫人。
最后一人,一袭绿衫长裙,长的眉清目秀,不是舒云,又会是谁?
三夫人手摇香妃扇为舒奎山扇着凉风。见丈夫不一会儿功夫,竟连输女儿三局。于是,含酸说道:“你净让着她。你什么时候也这样让让我呀?”
“呵呵。怎么?你一个当娘的人,还和自己的闺女吃醋吗?”舒奎山玩弄着棋子,笑问。
舒云却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闷闷不乐。
“爹。我不想下了!没意思!”
舒奎山立刻再次投降。
“云儿,那你再仔细想一想,觉的做什么有意思呀?你说出来两样儿,爹陪你玩!”
三夫人对女儿这两日来的矫情性子本来就不满,再看老头子,还要一个劲儿的宠她。再宠,可就真宠坏了。她立刻插话阻拦。
“我的爷。你就别惯着她了。您要是再惯?她可真到天上去了!”
舒奎山毫不在意说道:“到天上就到天上了呗!我闺女,我不惯着谁惯着呀?云儿,要不,爹陪你去郊外骑马?好吗?”
舒云摇头。
“没意思。不想去!”
“那我们去钓鱼,好不好?”
“不想去!”
“去戏楼里听戏呢?”
“不去!”
见她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老头子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你怎么还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三夫人很生气。立刻说道:“云儿!你也太不像话了!你爹都陪你两天了。你还想怎么样?离开他张慕白,还就活不了了吗?”
舒云没有说话。而是倩影依在石桌上,看着棋子,发呆。
三夫人发了一通火,可又不得不安慰说道:“娘也知道你心里难受。捂了那么长时间,突然发现不是自己的,换成娘,娘也难受!可是云儿,这天底下,好男子多的是呀!你把他放下,再找一个喜欢的不就完了?娘就不信,我们云儿就找不到一个比他张慕白更好的?对不对?”
舒奎山也帮腔道:“就是!爹给你找!这一期,我手底下的入围的学生,有好几个呢!赶明,我把他们都给你叫过来!让你随便挑!好不好?”
“爹,你当这买菜呀?这个不喜欢再换一个?这是感情,一旦喜欢上,就换不了!哪像你们说的那样轻巧,说换就能换的?女儿做不到!”
说着,她声音哽咽,俏脸埋在臂弯里,不想再理他们了。
三夫人一扇子打在她的秀肩上。
“嘁!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娘也是!我就不信了。离开了他,你还真就不活了?爷,你就别再管她了。就让她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想明白了。这股劲儿也就该过去了!”
须臾,一名丫鬟从前院走来。福了一礼,说道。
“老爷,三夫人!门房的人,传话说:有人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想见老爷和四小姐!”
“哦?”舒奎山一怔,觉的很奇怪。问道:“何人来见?所为何事呀?”
舒云也觉的奇怪,是谁呀?既要见爹,还要见自己。
“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那个女的说,她叫林婉月,还说认识四小姐。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很着急的样子!至于是什么事,他们倒没有细说,只说是急事!”丫鬟垂首说道。
舒云听到“林婉月”三个字,清丽之容顿时变的诧异。
舒奎山 问道:“你认识?”
舒云神色一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默认了。
一时间,她心里慌糟糟的。她想不明白,他们过来,意欲何为呀?而且还是一起来的?他们想干什么?
舒奎山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让他们先去‘外书房’等着吧!”
“是!”
丫鬟福了一礼,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