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明人称沈阳中卫,而清军一方称盛京,是清军入关定都燕京后的陪都。.
沈阳城本身不是一座巨型的城市,现在只是因满清迁都于此后不断修缮后变的更大而已。这是一座内外砖石结构的正方形城市,高三丈五尺,厚一丈八尺,围九里三百三十一步。
早在明初修筑城墙时,沈城只辟有四座城门。时至皇太极登基后,改四门为八门,使出入城门更加方便快捷。沈阳每面城墙各有城门楼两座,在方形城垣的四角又各建角楼一座。城门楼与角楼的式样可谓同出一辙,均为三层围廊式建筑,类似凤楼模式。士兵置身于巍然矗立的城门楼和角楼之上,可放眼四面八方,观察敌情。
“大帅,其实沈阳城是九座城门。”
沈阳城近在咫尺,周虎臣正在几个人的陪同下了解沈阳城,而一旁的尚可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愿闻其详,尚将军请讲。”周虎臣最近一段时间对尚可喜很满意,这位辽东旧将对这里太熟悉了,而且对安抚占据之地的百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可以说让周虎臣省了很大力气。
尚可喜一抱拳:“回禀大帅,这第九门实际上是一座暗门,是我大明故城的北门所改建,此门以前叫镇边门,正好与一个空心马面墙相通,而门楼之后的门洞两侧各有一个很深的甬道,用于藏兵之用。”
“后备藏兵洞是吗?”周虎臣问道:
“回大帅,的确是藏兵洞,这个隐形城门的作用就是易进易退,使得城墙很便于得到城内兵力的增援。”
“多谢尚将军解惑,这个讯息很有用,彻底战胜建奴后本帅定给尚将军记上一功!”周虎臣客气了一下:
其实,藏兵洞可能对于冷兵器之间的攻城作战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周虎臣的军队已经不属于冷兵器军队,他绝不会采用蚁附而上的惨烈攻城方式,那个藏兵洞对他来说只是古人的一种故弄玄虚罢了。
尚可喜其实也知道周虎臣作战方式,他会用巨炮轰塌沈阳城的城墙,这毫无置疑,但这个第九门的事情是尚可喜对周虎臣的一种讨好行为,接近才会亲近,这就是官场千锤百炼的经验。
而周虎臣也没有让尚可喜失望,他继续开始向尚可喜了解沈阳的情况:“沈阳城的城头有多少红夷大炮,小炮就不用说了。”
“据属下了解,原来的沈阳城有二十门红夷大炮,至于现在,应该更多,具体多少属下还无法了解。”
周虎臣点点头继续:“尚将军对北方熟悉,估计这沈阳城会有多少建奴的防御兵力,物资储备如何?”
尚可喜稍稍思索回答道:“大帅,建奴过去对汉人是十丁抽一,现在应该把拖克索(农庄)的奴仆都调用了吧。而满人是十二岁至六十岁尽皆从军,加上八旗蒙古兵,少数朝鲜兵,沈阳城的防守力量应该不低于十五万之数。至于物资储备,若是大帅采用围困战术,沈阳城坚持半年应该没有问题。”
这和周虎臣预计的差不多,他微微点头改变了话题:“左右无事,尚将军给本帅说一说这八旗的抽丁之事。”
尚可喜一阵惊喜,这算是得到了周虎臣的信任,他赶紧再一次开口:“昔年奴尔哈赤进入辽沈地区,大量汉人被掠为奴,编入满洲八旗之内成为家内奴或拖克索内做牛做马。而为了扩军,这些为奴的汉人中开始抽出一些壮丁,规定为二十抽一,所需马匹器械由这二十名汉人共同出钱购买。这名壮丁则被定为汉军户,努尔哈赤对汉军户待遇优厚。比如,可以全家迁入所在的附近城中居住,以示信任。后来到了皇太极时代,又改为十人抽一丁,同时也开始接纳我大明的降军,并从中抽出善战的士兵补充至汉八旗之内......”
而满人都是以旗为基础,也称作旗民,这些旗民是兵民结合、耕战结合,因此,除了被贬为奴仆的满人,所有满人壮丁都是兵,都属于八旗世袭战兵。蒙古八旗最初是建州统域之地的蒙古人所组成,而后来随着三次征讨察哈尔,漠南蒙古大部分归顺后,皇太极将原属于满洲八旗之外的原有蒙古牛录再加上新来的内外喀喇沁蒙古合编成八旗蒙古,并在内蒙古大量抽丁补充入八旗。
这就是为什么蒙古人不和周虎臣军拼死搏杀的最重要原因,因为满清抽掉了内蒙古最强悍的旗丁,而这些旗丁的最终归属也成为了蒙古人的痛,因为这些蒙古旗丁不再属于蒙古,他们成为了建州的职业战兵,几乎再也没有回到蒙古的可能。
满清在对蒙古人进行着一个循环,不停的抽丁,而随着抽丁数额的增加,内蒙古最强的战士被不断带走,而带走的结果就是蒙古境内的部族战斗力始终不可能太过强大。满清的抽丁政策无疑扼制了蒙古人的强大,加上默许让蒙古部落之间进行一些争斗,这无疑是满清最正确的一个政治选择,也就是历史上的...减丁。
“厉害!”
周虎臣不得不感慨,建州人果然有一套,尽显一个时代统治者的风采,经管这个风采充满着残暴和隐藏在黑暗中不太彰显的诡计,但这就是政治的智慧,周虎臣佩服啊佩服!
周虎臣感慨万千了很长时间,但今天好像还没有结束,周虎臣继续询问尚可喜:“尚将军早年曾在东江追随毛帅,听闻也曾深入过朝鲜,听说那地方不错,不知尚将军对朝鲜了解的如何?”
这是曾经的伤疤,尚可喜当年是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属下,后来袁崇焕矫诏杀了毛文龙,也致使毛文龙的大部分手下将领带领手下投降了当时的后金,而这些将领对建奴征战和统治辽东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因为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土地。
尚可喜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些伤心的旧事。
“本帅知道那些曾经的无奈,一切都过去了!尚将军现在是我大明的总兵官,这朝鲜本帅想要给它一个最好的结局,如果尚将军对朝鲜很熟,沈阳之战结束后,可愿意进入朝鲜?”
周虎臣不以为意的宽慰几句,并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鲜也是苦寒之地,哪有什么不错?尚可喜稍稍迟疑,马上答道:“属下对朝鲜很熟,曾随多尔衮征讨朝鲜并迫使朝鲜国王李琮签订了城下之盟。若大帅想进入朝鲜...如何去做,属下绝无二话。”
“古有高句丽、新罗、高丽,现在称朝鲜,这弹丸之地屡生事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这朝鲜占据了我大明多少旧土?不如以后改为我大明的一省来的痛快,也算功德无量!”
尚可喜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这个朝鲜周虎臣不希望他存在下去了,只是这个不存在需要人去做,周虎臣显然是要尚可喜去做这件事。
这可是大明多年的忠实属国,但同时,朝鲜也背叛了大明,尽管它属于被迫。尚可喜清楚记得,朝鲜也曾经给毛文龙时代的东江镇带来不少资助,同时在后期也有投降建州的朝鲜降将给东江带来麻烦,建奴入关时也有士兵随建奴进入大明境内,但总体上,朝鲜还是心向大明。周虎臣的意思应该是把这朝鲜“改土归流”,而这个恶人需要尚可喜来做。
“朝鲜不会抵触朝廷的好意,尚将军你说是不是?”尚可喜尚在思考,周虎臣紧跟了一句。
“将来都是我大明子民,彻底归属我大明,大帅对朝鲜人可以说功德无量,哪里会有什么抵触?属下知道如何去做!”尚可喜豁然开朗,以周虎臣做事的果断和政治智慧,他是不会留着朝鲜的,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以前的历史周虎臣不想再让它重复,彻底让朝鲜内附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周虎臣对尚可喜的领悟力还是满意的,他露出了微笑:“朝鲜之事以后我自有安排,朝廷那里本帅自会有个交代,朝鲜内附后,尚将军将来必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
几句话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周虎臣露出了他的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生杀之柄,朝鲜的命运已经注定。
“但凭大帅吩咐!”
虽然要做恶人,但历史留名已经够了,周虎臣的信任已经超出了尚可喜的预期,尚可喜这个恶人做定了,而且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谈笑之间就给大明增加了一省之地,而且这个增加还不一定受到朝廷欢迎,搞不好还会受到朝臣攻讦。但周虎臣独断一切,无视规则的作风已经延续了很久,这个朝鲜想来对他不是什么问题,那些夸夸其谈的朝臣也不是问题,所以尚可喜没什么可犹豫的,有周虎臣保着自己怕什么?
朝鲜之地东濒倭国,东西南临海,自古称为华夏之喉,这个后世最重要的半岛现在同样很重要,因为它距离曰本太近了,可以直接威胁到曰本。周虎臣占据朝鲜当然是为了以后,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征服曰本,但朝鲜现在必须属于大明,而且要彻底的让朝鲜成为大明的一省之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