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李树衡注意到僧人脸上不愉的表情,开口说道:“大师乃出家人,想来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并不看重。”
整个大昭寺和寺里的僧人都落入虎字旗的人手里,僧人有心讨要回寺庙里的财物,却不敢张这个嘴,只好无奈的再次双手合十。
“看样子大师没有意见。”刘恒看着对方想讨要不敢开口讨要的神情,轻轻一笑,旋即说道,“大师放心,我虎字旗的兵马会留在寺中保护众位大师的安全,待一切安稳后,便会把大昭寺交还给大师。”
僧人翻了翻白眼。
有心想要说大昭寺用不着虎字旗的人来保护,可他更清楚,对方不是在和他商量,只是通知他一声。
刘恒继续说道:“虎字旗不会阻止大师传教,也希望大师不要与我虎字旗为难,相信大师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说着,他看向了面前的僧人。
草原上的蒙古人多数人都信奉黄教,只有少数人信奉红教,而黄教和红教之争同样是刀光剑影,都想要灭了对方的教派。
“大人对察哈尔西迁的事情怎么看?”僧人突然开口提到了草原上的另外一个部落。
听到这话,刘恒轻笑一声,说道:“林丹汗想要西迁也要问过我虎字旗的大军答不答应。”
“大昭寺不会参与贵商号与土默特之间的事情。”僧人给了刘恒一个保证。
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信奉的是红教,青城的大昭寺僧人信奉的是黄教,刘恒表明了虎字旗对红教的态度,大昭寺主持作为黄教僧人,同样表明了不在草原上与虎字旗为难。
刘恒大笑了两声,旋即对一旁的秦荣说道:“秦参谋,清算的时候多留一些财物交还给主持,用作大昭寺日常的开销。”
“是。”秦荣答应一声。
站在一旁的大昭寺主持面对刘恒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来大昭寺就是为了说通黄教,不反对虎字旗对土默特草原的统治,现在事情达成,刘恒便让秦荣把大昭寺主持带回去,自己和李树衡离开了大昭寺。
出了大昭寺的庙门,李树衡说道:“这个大昭寺ꓹ 从俺答汗时修建起就受土默特部的供奉,想到咱们一来ꓹ 转身就倒向了咱们。”
“黄教也好,红教也好,看似地位超然ꓹ 实际上还是依附在强大的武力上,咱们虎字旗足够强大ꓹ 又选择不与红教接触,黄教的人对咱们自然没有多少敌意ꓹ 至于咱们与土默特之间的争斗ꓹ 只要不碰触到黄教的根本利益,他们就不会与咱们为敌,对他们来说,谁成为草原之主都不重要。”刘恒说道。
李树衡说道:“咱们还真的支持这个黄教在土默特传教?”
“蒙古人几乎人人都信教,所以咱们阻拦不了,能做的就是不支持,不反对ꓹ 任由他们自己去传教。”刘恒说道。
李树衡眉头轻轻一皱,道:“我担心黄教会把主意打在咱们虎字旗的人身上。”
“有人信教咱们阻拦不了ꓹ 但虎字旗内部不允许传教ꓹ 虎字旗的人谁要在内部公然传教ꓹ 夺其位ꓹ 严重者驱逐出虎字旗。”刘恒杀气腾腾的说。
面对利益,他相信虎字旗内部不会有人敢传播和支持传播黄教ꓹ 甚至都不会有什么信奉黄教的人。
至于蒙古人信奉黄教ꓹ 刘恒不仅不反对ꓹ 还会支持。
信奉了黄教的蒙古人才会更好接受虎字旗的统治,要是一个个蒙古人都信奉长生天ꓹ 那对虎字旗来说才是一件麻烦事。
素囊从青城离开的时候,从虎字旗的人口中得知了卜石兔逃往的方向,猜到卜石兔去了兀鲁特部。
他带着被虎字旗一同放回来的塞纳班等亲卫,同样赶往兀鲁特。
兀鲁特部距离青城也不过几天的路程,素囊只骑马走了一天多,便阴山山脉附近见到了大片的蒙古包。
“台吉,应该是各部援军的蒙古包。”塞纳班看着前面的蒙古抱说道。
素囊说道:“咱们被虎字旗擒获的事情谁都不要说,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在板升城失陷时逃出板升城。”
“是。”塞纳班和周围的几个亲卫甲骑纷纷答应。
素囊用手往前一指,道:“走,咱们去前面看看是哪个部落的援军。”
众人骑马赶往前方的蒙古包。
素囊在土默特十分有名气,所以素囊一到,马上被人请进了众多蒙古包中最大的那个蒙古包。
进到蒙古包里,素囊一眼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卜石兔,两边坐着哈尔巴拉等几个兀鲁特部的台吉,靠近蒙古包门口这边还有其他一些部落的台吉。
“见过大汗。”素囊朝卜石兔弯腰行了一礼。
如今板升城已经没有什么甲骑了,而卜石兔的势力却没有多少损失,这个时候哪怕素囊心有不甘,也知道形势比人强,该服软的时候只能服软。
“看到素囊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板升城被虎字旗攻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还担心你出意外了。”哈尔巴拉站起身朝素囊走了过来。
素囊一脸苦笑的说道:“我是逃出来了,可板升城彻底落入虎字旗的手中,实在是不甘心呀!”
“放心,各部援军已到,这一次咱们要彻底把虎字旗从草原赶出去。”哈尔巴拉说道,同时带着素囊来到了矮桌后面坐下。
卜石兔突然开口说道:“素囊,这一次你来,带来了多少人?”
“回禀大汗,除了我和帐中的几名亲卫,其余的人不是战死就是落入虎字旗的手中。”素囊面露悲伤的说。
他脸上的悲伤可以说是真情实意。
拥有大板升地的他,是土默特部最富有的部落,实力在各部中也是排在前列,如今没有了大板升地,可以说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身边最大得依仗没有了。
卜石兔面露同情,然而,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与素囊争斗了这么多年,最后的胜利者终究还是他这个大汗,心中终于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