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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里藏不住秘密,冯槐和谢钰飞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伯爷,富平县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暗下讨论谢家和冯家恐怕要遭殃了。
谁知伯爷的反应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先是拒绝了冯家的宴请,现在又主动请县令吃饭,大人物的想法果然和寻常百姓不一样。
随即又传出消息,伯爷的授业老师与县尊是旧交,百姓们才恍然大悟,师者如父,县尊既然与伯爷的老师相熟,那就算是他的长辈,请长辈吃饭也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不禁感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县尊竟然还有这么大来头。真是深藏贵友隐豪门,不与凡俗论出身,高风亮节,可敬可佩。
相比之下,冯家的声评不太好,受尽了冷嘲热讽,冯家少爷平日里做的一些跋扈无理之举也被百姓们翻出来,然后大加批判,甚至冯少爷做的一些豪取强夺的阴私事也被有心人曝了出来。有些胆大之人直言不讳道:沈家虽大,多行不义必遭天谴!
冯槐听闻后怒不可遏,砸光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派人出去寻找散播消息的人,然而整个县城里的百姓都在讨论此事,根本就查不出来消息的来源。
到了第二天午时,青石居里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是曹唯身边的几名校尉。
伯爷要请本县县尊吃饭,青石居里自然不能有闲杂人等,一直充作家丁的校尉们又展现了嚣张跋扈的本色,吃过午饭后就去了青石居,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把里面的客人清理得干干净净,最后在柜台上扔下一锭银子,告诉掌柜今天晚上伯爷要来吃饭,好酒好菜都要准备着。
掌柜看着一片狼藉的酒楼,欲哭无泪,赶紧挥挥手让伙计们清理干净,准备迎接贵客。
不到戌时,曹唯便来到了青石居,掌柜带着伙计们躬身行礼,不敢起身,曹唯淡淡道:“去忙你们的事吧!”
掌柜连忙称是,带着伙计忙碌起来,曹唯嘴角微微勾起,挥了挥手,仆役打扮的校尉们围着酒楼,不让外人靠近。
客人未到,主家不上桌,这是待客的规矩。曹唯站在门口耐心等待,一袭淡紫色锦袍,衬得他愈发高贵,白牙玉冠更加彰显他的俊逸。好事的百姓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伯爷,惊叹连连,如此人物绝不是穷乡僻壤能够养出的人儿。
小半个时辰后,谢平如约而至,谢钰飞跟在他后面,神情略显局促,曹唯迎上前去,揖手道:“他乡为客,易起波折,能够请到长辈共饮一杯,真是人生幸事。”
谢平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微笑道:“人生幸事,今晚可要多喝两杯,钰飞,你可要向你世兄敬酒赔罪。”
谢钰飞见曹唯在看着他,连忙拱手称是,曹唯做出请的手势,谢平也不客气,大笑一声就领着谢钰飞走进青石居,曹唯淡淡一笑跟了上去。
二楼雅阁中,谢平居上座,曹唯和谢钰飞左右就坐,张猛侍立在曹唯身后。
青石居的席面上得很快,不大一会就摆满了整张桌子,掌柜亲自为三人倒了一杯酒,然后慢慢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伙计伺候着。
曹唯端起酒杯,随即又放了下去,道:“师伯,恩师曾经跟我说过,煌煌世间,最难把握的便是“仁恕”二字,不知师伯对此有何看法?”
谢平意味深长地看了曹唯一眼,道:“为人者,仁恕也,为臣者,忠恕而已矣!恕义也即是仁爱,仁者爱人,这是立身处事之道。
仁恕的基础是真,乃真善美;本质是爱,广爱众人;原则是礼,礼待世人;其目的是善,善待天下人,此为大仁大爱!
不知贤侄对此二字有何高义?”
听到谢平反问,曹唯笑道:“师伯说仁恕的基础是真善美,小侄却以为仁恕的基础是真性情才是,不必过多的抑制自身的喜怒哀乐,先仁爱自己再仁爱他人。而仁恕的目的是善,不是善待天下人,而是善待天下百姓。”
谢平饶有兴趣道:“这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区别的,教化生产,恭顺安定者方为百姓。不守大明律例而为非作歹者乱国乱民,实为害群之马,毛皮之癣,当以强力抹除,不能施以仁恕之道。”
谢钰飞听不懂他父亲和曹唯在说些什么,却被曹唯此时的气势所摄。
谢平不动声色道:“那依贤侄看来,哪些人需要第一个被强力抹除?”
“白莲教。”
“白莲教!”谢钰飞惊呼,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酒杯,谢平也是瞳孔一缩,死死盯着曹唯道:“贤侄想要如何抹除?”
曹唯自信道:“以饵诱之,不怕他们不上钩。”
谢平沉默片刻,道:“贤侄以身为饵,可敬可佩。”
“既然今日讲的是仁恕,那我便做一做这仁恕之事……”曹唯抬头看着两个伙计,道:“你们两个过来将桌上的两杯酒喝了,就当是本官赏你们的。”
两个伙计都愣住了,连道不敢,曹唯冷冷道:“本官的话你们敢不听?”
其中的瘦高伙计连忙跑过来,端起酒杯,正要喝下去却被站在一旁的张猛拦下了。剩下一个偏胖的伙计站在原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曹唯玩味地看着他道:“所以你才是白莲教派来的刺客是吧?”
胖伙计面露惶恐之色,摇头摆手道:“伯爷冤枉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个普通伙计。”
曹唯揶揄道:“是不是普通伙计带回去调查一番就会真相大白,张猛……”
张猛答应了一声,然后慢慢靠近这个伙计,正要将他擒拿时,只见这个胖伙计灵活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避开了张猛,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把刀,直接刺向曹唯。
生死之间,曹唯面不改色,身子一侧,将手中的酒洒在他的脸上,然后把他一脚踹开。胖伙计还要上前,却被反应过来的张猛横腰抱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在他的身上,胖伙计顿时口吐血沫,动弹不得。
曹唯擦擦手,冷哼一声道:“本官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若是能让你得手,岂不是笑话?白莲教匪依然没什么长进。”
胖伙计口吐血沫,脸上却露出笑容,道:“老子可不是什么白莲教的人,只是受人之托才来取你狗命。”
“哦?那你是受谁指使?”
“就是你身边这位,富平县令之子,谢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