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的事让许多人大跌眼镜,黄烁声势浩大的跪在宫门外,皇帝不可能会没有反应,为了保持声望和平息众怒,陛下就算是再恩宠曹唯,也要惩治他一番才是。
可是时间还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黄家的丑闻,而且对于一个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御史来说,家中伦理混乱,这是致命的丑闻,足以让黄家从此名声扫地,一蹶不振。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曹唯的反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指出他的不是,因为这是黄家自作自受的结果,曹唯只是借助他人之手把事情揭发了出来。
既狠又准,这种凌厉的反击手段让朝中百官对曹唯有了新的认识,一炮而红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黄烁回家之后当即休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然后关起门来把黄清合抽个半死,据说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听得街坊邻居心里瘆得慌,但是又不敢去黄家劝阻。
第二天,黄烁上奏折告老还乡,朱祐樘挽留,黄烁又上了一封奏折,如此三次之后,朱祐樘终于同意了黄烁的请求,准许他回乡养老。
没人知道黄烁在回乡的前一天晚上,府中库房被盗贼偷得一干二净……
朱桢在知道黄烁辞官后又惊又怒,摔碎了桌子上的茶杯,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以后才叹了口气,召来了管家。
半个时辰后,管家离开了朱府,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在敲响了房门以后,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开了门,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把管家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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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做了好事,不一定会有人理睬,但是一个人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很有可能会被别人盯上。
某天晚上,一个老太监大摇大摆地进了曹府,见曹家正在吃晚饭,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王盛很有眼色的给他添了一副碗筷。老太监一杯酒,两口菜,看得主人家一愣一愣的。
“放手施为?”曹唯愣了一下,道:“陛下误会了,小子最近特别老实,整日在家中反省过失,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更别说要什么人命了!”
萧敬嗤笑一声,道:“知不知道杂家是什么人?”
“太监……”
萧敬黑着脸道:“杂家知道自己是个阉人,不需要你来提醒,杂家是想告诉你,杂家是东厂厂督,耳目众多,想知道的事情都能知道,你在杂家面前耍心眼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你不用急着否认,陛下也想杂治一番宗人府,所以才下了口谕让你放手施为,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否认也就没意思了。正巧眼前有一块老姜,必然辣味十足,不用白不用。
曹唯殷勤地给萧敬敬酒,道:“萧公,那依照您的意思,接下来该怎么做?”
萧敬十分受用,喝了一杯酒,笑道:“杂家有一事不明,你们是如何驱使黄家二夫人去捉奸的?”
曹唯嘿嘿一笑道:“吃醋一词通俗之至,它是形容男女之间由于对方一时忽视了自己而产生的一种失落情感,人们会由此嫉妒甚至愤恨情人所关注的对象,有时说起话来都带着酸味十足的讥诮或者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萧公,你还是不了解女人……”
哪怕再高明的人在自己还没接触到的领域都是茫然的,萧敬不可谓不机警过人,老谋深算,但是他自小就进宫成了宦官,自然没有接触过男女之情。
在萧敬看来,即便黄家二夫人再怎么不通事故,也要顾及一下黄家的颜面,不该做出堵门捉奸那等荒唐事。
“萧公,漫漫长夜,寂寞难耐,一个女人在独守空房,而另一个女人却抢了原本属于她的慰藉和嘿咻,长此以往怨气越来越深,心里的醋意扭曲了她的意识和理智,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握住,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女人!”
萧敬沉吟片刻,道:“那你如何对付朱桢,故技重施吗?据老夫所知,朱桢家风甚严,不会出现什么偷情的事情。”
很明显的暗示,曹唯自然听得出来,一个老太监不会无缘无故去查一个皇室中人,既然查了,只能说明有所用意,而现在还在自己面前提了,那用意就很明显了。
曹唯拱手道:“还请萧公示下!”
萧敬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陛下隆恩,准许杂家出宫养老,杂家正在寻一个养老地……”
曹唯大喜,连忙道:“萧公,您看我曹家如何?家中只有我与夫人,空旷得很,您若是过来,我曹家一定好好供奉您。”
萧敬哈哈大笑道:“杂家以前答应过你,要帮助你三次,杂家若是真的搬来了曹府,岂不是要为你曹家辛劳到死?太不值当了!”
如此老奸巨猾的人就如同一颗原子弹,放在那里,即便不动用,也是巨大的威慑。更别说如果曹家真的有了危难,他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管,现在先把话撂下,把人骗到手再说。
曹唯拍了拍胸脯道:“萧公您放心,您来曹家之后会过得很悠闲,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保证您舒舒服服的上西天。您看小子真挚的眼神,难道您就不心动吗?”
“杂家要女人作甚?那些都是一群无脑之人,杂家嫌麻烦。嗯,杂家要一间独院,曹府任何人不得约束杂家,杂家想离开时,任何人不得阻拦杂家,这些你能答应吗?”
曹唯舒了一口气,这老太监的要求不算太离谱,若是他想要娶婆娘,那还真的不好找,毕竟没了某件器物,没有哪家姑娘愿意答应,只怕寡妇也不愿意。
“萧公放心,您的所有要求曹家都答应了,那您看朱桢一事……”
“既然杂家以后也是曹府中人,自然要出力才是,只不过法子略显阴损,恐怕会折了阳寿……”
曹唯笑道:“没事,要折也要折小子的阳寿,小子是个长寿命,不然折几年的,您有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小子也好学习一二。”
“打蛇打七寸,杂家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朱桢不好色,不纵口欲,唯独爱财,在京师中开了几家店……”
曹唯竖起大拇指,道:“小子明白了,不出十天,小子保管朱桢府上一文钱都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