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踌躇满志(五)
七月初五,经过紧张的筹备,乌云其其格终于嫁给了萧严。
由于没有长辈,整个婚礼的流程就交个专做婚庆买卖的牙行处理。新郞着乌纱帽、状元袍,新娘着凤冠、霞帔。要说明代最能体现平等的就是婚礼上的这个凤冠霞帔了,在封建帝王时代,事事都是强调等级的,唯独这个凤冠霞帔,因为明太祖朱元璋的皇后马皇后的缘故,不分等级,所有的新娘都有权力使用。乌云其其格可没见过汉族婚礼,所以戴着这玩意很是惊讶,而已经有了身孕的布木布泰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男方雇花轿,下午吹打弹唱至女方家抬新娘,女方家以“三道茶”招待。为了完成这个礼仪,张振岳还在附近找了个宅子,临时租赁一个月算是女方的宅子。同时女方家中人要用镜子向花轿内上下前后照一遍。再点燃爆竹一小挂,置于轿内,谓之“搜轿”,以赶走轿内可能躲着的妖魔鬼怪。接着新娘换上新鞋,由喜娘携扶或由哥哥、弟弟背上轿,这个流程只能是由乌恩其这个姐夫亲自代劳了。花轿出发时,燃放鞭爆,新郎头戴状元帽,身着龙凤大红袍,腰挎大红花迎娶新娘上轿。新娘凤冠霞帔,头顶红盖头,脚着红丝履,在喜娘的指引下端坐轿中。
花轿到达,男方家放鞭炮引迎,但不忙开轿门,谓之“闷性子”(让新娘听话,不发脾气)。过一会,由新郎开轿门,新娘下轿时,脚不踏地,走在铺好的麻袋或口袋上(意为一代传一代)。新娘脚不踏地是某些地方的风俗,新娘由伴娘背上轿或开席铺路扶着上轿,新娘脚不踏地,寓意不把娘家的泥土带到夫家,避免娘家受穷。
至于跨马鞍,可不是清代求什么平安的寓意,这个时代跨马鞍代表的是“一马一鞍”、“好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二鞍”的意思。
接下来就热闹了,拜堂的时候,张振岳和乌恩其大喇喇的坐着受礼了,谁让论起来最适合就他们两个了。当然礼不是白受的,要打红包的。。。平日性格活泼辛辣的乌云其其格这会爱死盖在自己头上的红布了,她的脸儿早就跟猴子屁股一般红的无法见人了。
萧严大婚后第十日,无论小两口多么缠绵不舍,张振岳都不得不催促萧严,要出发了。
至于乌云其其格,和布木布泰一样,都必须留下。
去江南捅马蜂窝,这样的壮举前途未卜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最让张振岳牵肠挂肚的还是布木布泰这里,毕竟自己一走,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这里了。
张振岳虽然已经是当朝二品大员,可他依然没打算让逃往湘西的父母进京照顾自己的小媳妇,甚至他都没派人去湘西请安。他觉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魏忠贤一样都是来自于帝王的恩赏,换句话说要收回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打算让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分享自己的荣耀和地位。
但是对布木布泰,张振岳却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亏欠。当初如果不是去抢亲的话,那么现在布木布泰就应该是皇太极的侧福晋了,接下里就会成为大玉儿,成为顺治皇帝的生母,康熙皇帝的祖母。可结果却是被自己抢来,做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如夫人(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而自己现在承了皇帝的死命,要去江南捅马蜂窝了,却不得不留下有身孕的布木布泰一个人住在这北京的大宅子里,想想也觉得布木布泰很委屈,很让人怜惜。尤其是布木布泰这段时间孕期反应明显之后,这点感觉愈发明显。
布木布泰到是很通情理:“爷放心去吧,你就是草原上的雄鹰,早晚要飞上蓝天的,切不可被布木布泰给拖累了。”
然后布木布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幸福的道:“而我肚子里的儿子将来一定也会是草原上的雄鹰。”
看着布木布泰小脸陶醉的样子,原本是来话离别的张振岳也忍不住打趣道:“这才三个月的光景,你个小懒猫怎么知道你肚子里的是儿子啊?莫非你问了他?”
“讨厌,讨厌,就是儿子,就是儿子”布木布泰娇羞的朝张振岳挥舞自己的粉拳,张振岳则如同享受按摩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张振岳差不多是大明最穷的钦差了,也许天启帝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张振岳很大的权力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张振岳破釜沉舟去江南捞银子了。所以,他居然连路费都不给,反正一路下去都有驿站,估计怎么也饿不死拿着尚方宝剑的张振岳一行。
正是夏季酷暑的时候,张振岳并不是很急着去江南上任,所以出了京城,张振岳居然没去通州坐船,而是一行人纵马南下。这样倒是一举两得,这个时候快马奔驰可没冬季那般寒风刺骨,夏季跑马的感觉和后世盛夏打摩的是一样的,一个字,爽。二来还可以借机参看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张振岳也没让七月初五才刚刚大婚的萧严闲着,这小子后世时跟军人出身的父亲学过测绘,为了避免新婚不久的萧严胡思乱想,张振岳一边让乌云其其格跟布木布泰在一起互相照应,一边让萧严路上好好测绘。张振岳当时一脸严肃对萧严说:“二弟,如果咱们改变不了历史,满清依然入主中原,那么现在测绘的资料对咱们光复大好河山肯定有用!”
这下萧严到是不想乌云其其格了,他满心思都用在为了大明,为了民族画地图上了。
而随行的三个武将带着五百京营精锐,分前中后三队,军阵齐整,气势威严,沿途所至,宵小远遁。
至于张振岳通过刘时敏亲自挑来的三个文官,除了范景文抱着“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外”。
孙传庭和卢象升已经开始为张振岳出谋划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