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大叛乱(四)
接下来的情况就变得很是不妙了,土司的军队很快就用麻布编制的沙袋把一袋袋土扛了上来,并且很快就填平了十几处。
这下张振岳不得不出来了,他看了一下这个形势后对周遇吉笑道:“这个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了,对方里面也是有能打仗的好手啊!”
周遇吉摇摇头道:“可惜了,他们注定会输的一战。”
张振岳笑道:“做人还是低调谦虚的好啊,等下狠狠的打,不要留手了,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周遇吉点点头:“侯爷你放心,末将一定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咚、咚、咚”战鼓再次被敲响。这次吾必奎接受了沙定洲的建议,不留什么余力了,大家一起上。
第一波次五万勇士扛着连夜赶制的云梯呐喊着、叫嚣着就朝着狼城奔杀而来,那震天的其实连十几里外的昆明黔国公府都听到清清楚楚,沐天波三兄弟个个都是胆战心惊。
这是自大明开国以来,西南地区最大规模的叛乱,涉及的土司之多,兵力之大绝对是空前的。
消息传到北京已经是叛乱发生了半个月之后,尽管黔国公府上报的奏章里对于叛乱是支支吾吾,并且把大部分责任推给了张振岳、萧严等人“行事操切,过犹不及”。但是造反就是造反,对于崇祯皇帝来说,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要掏钱了。
这可是要把我们的皇帝逼死了,户部的库房早就可以空得跑老鼠了,而内帑现在也是空空如也。崇祯帝悲愤道:“建奴刚走,流贼又起,流贼刚平,土司又反,这就是朕的铁桶江山,这就是朕的大好基业!这内库空空如也,你们,你们让朕拿什么去平叛,你们让朕拿什么去守护这祖宗的基业?”
靠,这大明兴亡是你们老朱家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大家安心做自己的官,拿属于自己的那份例钱就好了。
剩下的自然是温阁老带头,大家规规矩矩的表示,皇上是盖世明君,自然是一切都伏惟圣裁!
裁你妹,崇祯帝是真没招了,二十万土司大军造反,自己得调多少兵啊?国库也好、内库也罢,反正是拿不出半个大子了。
看到群臣居然都是眼前这个样子,崇祯皇帝感觉脑门一阵阵发黑,他忍住身体的不适大声喝道:“温体仁,你说说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要不招抚?”
“混帐话,人家都扯旗造反了,那就是大逆,何来招抚一说?皇上,臣主张发兵进剿!”温体仁话音未落,反对的声音立刻在朝堂响起。这已经是大明朝廷的常态了,其实所谓清流,并不是说属于那一党那一派,而是谁当权我们就批评谁的。这个常态一度推动了明代政治的进步,如果不出现东林党的话!
“笑话,进剿,哪来的军队和银子?臣亦是主张招抚!”
“混帐话,是朝廷的体面重要,还是那银子重要?”
哎呀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啊,其实除了崇祯皇帝自己外,在这太和殿中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觉得银子重要。不过嘴巴上大家都会说朝廷的体面重要罢了,你听听也就算了,要是信以为真你就得吃苦头了。
偏偏崇祯皇帝一生最大的悲剧,就是他真的信以为真。
他立刻对温体仁道:“对,平叛,朕要平叛,温阁老,你说说看,能调那支军队去平叛。”
温体仁是真的服了这位皇帝了,有些话听听就好了,您老人家还真的当真。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不过温体仁毕竟是温体仁,能够位居奸臣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他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拿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启禀皇上,这次事情既然是张振岳他们引起的,而现在他们的军队就在云南,不如下旨让他们速速平叛,不得延误,至于军需开支,让他们就地筹措便是了。”
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绝对省钱,只需要下个旨意就可以了。
不过崇祯皇帝毕竟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想了想补充道:“黔国公毕竟年纪太小,经略之职确实是太高了,这样,任命张振岳为西南三省总经略,让他全面负责云南、广西、贵州征讨事宜好了。当年皇兄能用他,现在朕一样也能用。”
温体仁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可谓喜忧参半,喜得是自己最初的算计真的成真了,二十万叛军哦,而且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二十万叛军,跟高迎祥那帮流贼是不同的哦,这下子张振岳和萧严这两兄弟还不死定了。忧得是,张振岳居然升了经略,而且听着皇上的意思,这个他对张振岳的怨气似乎已经散去大半了,居然说出皇兄可用朕亦可用的话来了。
张振岳可不知道自己要升官了,而且马上要成为西南三省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了,他现在在整个城防的最高点,冷眼看着蜂拥而至的叛军和冷冷清清的昆明。黔国公府看样子是打着坐视叛军围攻自己了,真是可笑至极!
箭如雨下,叛军死伤无数,但是在土司们的死逼下,他们依然不得不向明军发起攻击。
终于,有彝族勇士冒着箭矢爬上了城楼。。。
“准备近战”阎应元还是按照自己在欧洲作战时的习惯大声喊道。
青龙团的官兵毫不犹豫的放下弓箭和手弩,拔出自己腰间的“戚家刀”,大喝一声:“杀!”
气势顿时为之一震,五千把雪亮的长刀齐齐砍向叛军。
惨烈的厮杀就此开始,往往是一个悍不畏死的叛军勇士砍翻一个明军,然后就同时被三四把刀给捅翻在地。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和平可言,所有的人都化身为野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都顾不上什么尊严、自由和生命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对方,杀死对方。
血腥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狼城的城头,城头的每一个地方都洒满了血迹,死者静静的躺在地上,伤者则在痛苦的**,没有对错,只有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