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也得办了!”
柳鹏已经想到了主意:“回头你找几个黄山馆的乡兵出来,我们把黄山馆的巡防分队设起来再说!”
龙口巡防队的巡逻路线未必能第一时间延伸到黄山馆来,可是黄山馆的巡防分队却可以及早建立起来,把黄山馆的治安权拿到手,这件事就至少成功了三分之一。
柳鹏已经第一时间在人事作出了决定,黄山馆本来就有类近的乡兵组织,只是上上下下都是临时拉出来的民壮而已,纯属临时凑数而已,遇到大事根本不能在仓促之间集合起来,而且就象柳鹏之前在龙口遇到的情况一样,义兵内部鱼龙混杂,人数虽然不少,却根本管不好治安,更不要说应付大场面,盗匪就在大道来去自回,乡兵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黄山馆接下去的巡防队得是脱产的专职队员才行,而且柳鹏虽然知道银钱吃紧,但是拿到这么一个重要的镇子,在巡防分队的人数设置上不能省钱,至少得十来个巡防队员才行,到时候以老带新,以龙口派过来的人担任分队队长,以龙口老人为基干,再补充了一部分黄山馆当地人,黄山馆的治安就能抓到手。
到时候再来一个东西对进,再把马队拉出来,肯定能把马停寨这群土包子吓尿了!
前次赵宁就带着百八十人在黄河营附近干了一票,结果黄百营的百户老爷根本不敢出门干涉,关紧寨门龟缩不出坐视赵宁从容离去,而现在柳鹏也可以学一学赵宁的故智。
纵然马停寨有一个百户所加一个巡检司,在柳鹏眼中也变得不足为患,只是柳鹏很快就想起了他刚刚夸下的大话:“对了,回头我们就沿着大道每隔一里地挂一级首级,让马停寨知道跟我柳鹏作对的下场。”
开始柳鹏说这话的时候,黄山馆的缙绅已经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而现在柳鹏说完这句话,黄山馆的这批缙绅包括杨广文,那真是热血沸腾。
若是这六十个人头挂出去,那么整个黄县整个登州府又有什么人敢找黄山馆的麻烦!
有这么一个大靠山,杨广文觉得自己腰杆也硬了说话也有份量了,他当即说道:“是啊,让马停寨知道跟我们柳少作对的下场,他们若是执迷不悟,我们还有好些手段!”
他突然发现自己若是有龙口在后面支持,黄山馆与马停寨的关系立时逆转过来,过去黄山馆因为只有驿马和驿夫,还有几十家因黄山馆而生的商铺,而马停寨既有百户所又有巡检司,因此马停寨凭借强大的武力每年都会到黄山馆来打打秋风。
可是自己投靠了柳鹏之后,那么龙口这支巡防队的力量就可以为杨广文所用了,虽然巡防队到底有多少力量杨广文不知道,但是杨广文知道肯定比自己手下这群不靠谱的乡兵、驿夫靠谱,即使吃亏也不会吃不了太多亏。
而且赵宁这伙人已经是整个登州府顶尖的民间武力了,结果赵宁倾巢出动,却被柳鹏杀得大败特败,不但连尸体都丢下了近三十具,而且还被俘虏了二十多人,杨广文甚至可以很明确地认为赵宁这个匪帮已经彻底崩溃了,那么凭借柳鹏的支持,自己甚至可以到马停寨去打打秋风。
一想到这一点,杨广文就觉得自己临时作出的决定没错,恰恰却是英明无比,只要抱好柳鹏这条大腿,自己就能一飞冲天,连升三级。
自己之所以能有现在这个驿丞的位置,不就是因为走通了夫人路线,现在柳鹏可是有京里宫里的路线,甚至可能有司礼监的路子,那自己以后的前程当然不会局限于区区一个仓库大使、税课大使。
说到这时,杨广文当即又补充了一句:“柳少,一个小小的马停寨算什么,咱们龙口跟黄山馆联合起来,就是蓬莱人来了都不怕。”
这时江清月也补充了一句:“柳少,朱子洪是个用得着的人才!”
朱子洪的家也恰好就在龙口到黄山馆的大道之上,正好是用得着的有力人士,虽然柳鹏不会将他吸收进巡防队,但是给个名义肯定没问题,他为了自己的富贵着想,也会尽心尽力。
“用得着用得着!”
巡防队主要是在龙口到黄县县城的大道之间来回机动巡逻,很少考虑向西发展,现在只要打通龙口到黄山馆的这条大道,整个黄县就完全处于巡防队的掌控之下。
因为柳鹏觉得自己之前扩充巡防队的决策非常明智:“回头给你们派一支马队来,保证什么样的江洋大盗,见了我们的马队都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这下子黄山馆的乡绅就坐不住了,他们当即问道:“柳少,真能派一支马队过来?”
柳鹏当即说道:“肯定会有,现在我已经着手创建马队,我已经让金百万金老板去广宁去买好马,我跟他说明白了,他送来多少我就买下多少,只要马好,钱根本不是问题,多多益善。”
金百万现在在黄县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辽东大商人,能从辽东运来大宗的辽东大盐,而且这人很有门路,水师根本不敢拦截他的船。
而且这事根本作不了假,是真是假,找金百万问一问就有数了,而且下个月肯定就会有好马从辽东运来,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可以了不起了。
何止是了不起,只要柳鹏能把马队拉出来,在登州这地面差不多就是近于无敌的存在了。
黄山馆过去最大的问题是就是武力贫弱,不管阿猫阿狗都要来黄山馆捞一把,甚至连那些只有几个人的匪团都要来黄山馆打个秋风。
而且黄山馆最大的优势就是登州府通往省城的这条东西大道就在黄山馆经过,可是登州道上不太平,到处都有土匪出没,商旅胆战心惊不敢单独行动,作为沿路集镇的黄山馆也显得萧条起来。
只要肃清了龙口到黄山馆的官道,那黄山馆的日子就好过了!
黄山馆的缙绅们现在是越想越美,他们开始觉得杨广文太孟浪,但是仔细想想,却发现把柳鹏请进来一个是非常非常好的主意,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一想到这一点,他们就七嘴八舌地帮柳鹏出主意找点子,柳鹏也知道黄山馆这事若是能成了,格局自然就不一样了,他当然只能洗耳恭听,只是大伙正谈得尽兴的时候,那边顾山河已经敲开了房门:“柳少,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什么样叫案子有眉毛,自然是这假太监的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事实上,这案子根本没花顾山河多少手脚,之前白斯文曾经随口威胁过“看看他们有没有那玩意,如果有的话,我帮圣上切了下酒喝”,而顾山河手下这帮人就照着这个思路去查这帮冒牌货的底细,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所谓六个司礼监的太监,居然只有两个是阉人,其余四人都是普通的东三府人士而已。
尤其是那个面慈目善但是一开口就有一副阴森气象的田老太监,居然也一个没断根的俗人,而且田老太监明明年纪至少已经有六十多岁,却是人心心不老,几个公差一说要摘了他那玩意,他直接就吓得尿裤子了。
只是尿裤子这个事实越发证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俗男子,因此没等顾山河上手段,他已经招认了一切。
按照田老太监的说法,那位田立义田税监确有其人,就是那位在西三府横冲直撞弄死了不知多少经承、班头的大太监,他当时就在西三府厮混,看到田立义田这个税监威风极了,就是地方上的知府、知县都是一触即溃,心中便觉得肯定能骗点钱。
他本来就是一个到处招摇撞变的老骗子,过去到处冒充卫所的百户、总旗恐吓良民,捞到了不少钱,但是平时花钱太不节制,根本没攒下多少钱来,现在看到太监如此威风,他找了一个草台班子冒充成田立义这个大太监来东三府招摇骗变。
他们都不知道一个司礼监太监的名头这么好,这一路过来,他们已经把六七个县的父母官玩得团团转,即使是知府、道臣也不敢与他们硬碰硬,只是让下面的知县、县丞、主薄把事情办好了。
只是既然知府、道臣都没有办法,下面的知县、县丞、主薄怎么可能会有办法,最后的办法是知县、县丞、主薄们都躲在县里不出面,任由他们在县内横冲直撞到处招摇撞骗,而县太爷都被这帮骗子吓住了,下面具体经手的吏员、差役、缙绅怎么敢抗拒冒牌田立义的天威。
他们一路行来都是一帆风顺,没起什么折波,顶多就是有些苦主哭天嚷地而已,最后他们的胃口也被喂得越来越大了,最初能蒙骗到几十两银子已经心满意足,后来没有百多两银子,他们就觉得不开心,到最后,没有一千两银子他们就觉得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