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在城头上皱了皱眉:“你们说什么?哈赤和谢芝宝一个都没有?”
“没有,他们领队的说了,一开始便没有见到这几个人,而且其中有几个他们的心腹,说是只要打开了城门便可以大功告成,其他的事情便不用我们管了。”
程孝廉咳嗽一声:“杨有财,你猜他们跑到哪儿去了?”
“既然城门不过是个幌子,虚掩一枪,那可能是其它三个城门,也可能是府上。”
程孝廉挠了挠头:“这三个地方都安排好了人,盯防着,他们不死,咱们不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跑了过来:“启禀将军,府上被攻破了!”
程孝廉猛地一睁眼:“你说什么?”
“府上的人里应外合,府中已经被攻破了,现在所有人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杨有财叹了口气:“是属下的失职,将军府这样的地方竟然让人安排进了奸细去。”
程孝廉赶紧问了声:“是谁引他们进去的?”
“厨房的厨子,花池的花匠。。。。。。”
“这些人都是谢三儿推荐的。”
杨有财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谢三儿还在他们手里。”
“闲话不要说了,咱们得赶紧赶回去,塔松已经在他们手里了,塔乌也落在了他们手里,要是被逼着说出什么话来,咱们可就被动了。”
翟嵩钖看了一眼:“殿下,要不要我派些人跟你们去?”
“不用了,你好好守城,就算是对面全都在阵前喝酒吟诗你也不能放松,可别忘了多少将领的城池都是在放松的那一刻丢的。”
翟嵩钖愣了一下,猛地绷起了心神:“将军教训的,我不该放松的。”说着他冲着城头的士卒喊了一声:“全都打起精神来,城外还有几万人盯着呢,谁要是再敢在城头上打盹,可别怪我军法从事。”
程孝廉带着人离开了城头,翟嵩钖突然有了一种异样地感觉,就像是以前总是他照顾程孝廉,而这一次程孝廉终于有了皇储的风范,他心中更加热诚了一番。
当初从山上下来,不过是图的留个名,最少能为自己的父亲留个清名,千年之后史册之上能够还父亲一个公道,所以来了就没打算再活着离开,只要程孝廉活一天,他便活一天,要是有一天程孝廉被人发现了身份给宰了,他也得死在身边,并且得留下话,他的父亲翟式耜是为大明尽忠死得,可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如今有了复明的希望,他便立刻干劲十足了,有一线希望,就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所以城头上的士卒立刻便又开始吃起了苦头,每天两班轮倒,晚上若是有守城的士卒打盹,上去就是一鞭子,翟嵩钖的意思很明确,守城便要有守城的样子,若是懒懒散散,等大军压境未必能够立刻精练起来。
而其他几个城头收到了他的影响,也开始督促起来,整个城防的士卒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当然这个时候程孝廉哪儿有心思想他们,想的便是将军府的那些人,若是全都杀了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么多人,还有好多无故卷进来的,程孝廉若是真这么干了,立刻便会成为整个孟养的众矢之的,到时候这些人的家人和亲戚都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谢三儿的话他们不敢不听,都是在城里讨生活的,得罪了谢三儿,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所以程孝廉不怎么怪他们。
但是若是不杀人,这个情况必须掌控在他的手中,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谈判的准备。
到了将军府门口,孟轲早就带人包围了周围,然后杨有财站在最前面走到了门前:“那位是主事的,出来说个话吧。”
里面一个人冷笑一声:“咱们没什么好说的,立刻把人撤出孟养城,我们孟养城的事情我们自己说了算,不用你们来做主。”
杨有财撇撇嘴:“你是什么东西,让我们撤出去我们便撤出去,信不信我让人宰了你们?”
“宰了便宰了,我们宁可死,也不会在你们的手底下苟活!就算是死,我们也是缅甸的鬼,绝对不会当你们汉人的走狗!”
程孝廉皱了皱眉头,伸手拉过了杨有财:“动嘴皮子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吧。”
说着他走到了跟前:“你们这帮狗东西,凭什么代表孟养城?孟养城的脊梁在哪儿你知道么?都在城头上站着守城呢!你们这帮王八蛋却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馎饦是怎么死得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么?还敢动手绑了老城主的血脉?你们这是谋反作乱!”
里面的那个人愣了一下:“胡说八道,我们再怎么乱,也是我们孟养城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放屁,孟养城是塔家的孟养城,不是你个狗东西的孟养城,你绑了老城主的女儿和孙子,就是造反作乱,别摆出大义凛然的气势来,还有里面那些掺和的老王八蛋们,你们在塔兰生面前发过的誓都当放屁了么?”
程孝廉当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谁,不过多骂几句总是没错的。
果然几句话喊出去已经有了效果,厨子已经和花匠吵起来了。
“奶奶的,老子在这儿拿银子多,活得又好,他们这帮王八蛋非得骗老子说什么汉人要害了咱们,你听听外边的喊话,就是那几个乌龟儿子想要造反啊!”
花匠一脸的不高兴:“汉人说的话能信么?”
“凭什么不能信,汉人做的衣服你怎么还穿呢?狗曰的杂碎们,造反还连累了老子,老城主多好的人,现在把老子累得也不忠不义了!”
花匠也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耳根子这么软,他们说造反便造反?”
这个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打听清楚了,他们真的是造反啊,塔小姐已经被他们绑了。”
厨子一把抄起了菜刀:“乌龟儿子,你看我说的什么?”
花匠也没话说了:“就算是这样,谢三爷的话咱们敢不听么?不听能在城里混得下去?”
“放臭屁!老子是为了全城的公道才跟着你们干的,谁是为了活命了,现在都成了一个不忠不义的小人了!”
外面走进来的那个人叹了口气:“我说杀猪的,你怎么脾气还这么大呢。”